知道她将他归类为哪一种人,博伦不以为杵,反而轻松的说:“也许我不是什么纯情少男,但我绝不脚踏两条船,也绝不欺骗别人的感情。我交往过的女孩都是她们自己主动提出的,过往的经验告诉我,她们爱的不过是那个成绩优异、个性温和、外表英俊的我,其实我也很无奈呀!”另外一个原因是他家里有钱,不过他没说出口。
“你不需要向我解释,我们之间无任何瓜葛,将来也不会有。”
自负的小白脸!
仪翎翻了翻白眼,扣上最后一颗钮扣,打量一下成果。
衬衫的下摆太长了,整体看起来一定有些不伦不类,于是她解开裤头,将下摆塞进去,总算看起来像样点。
“世事难预料,说不定就在下个礼拜同一时间、同一地点,你见到我就迫不及待的拥抱我、亲吻我,这也不无可能啊!”博伦仍表现得一派轻松,仿佛对这项预测有无比的信心。
“大白天的,难怪你做起白日梦来,也不打听打听我是什么来头、什么习性,叫我投怀送抱?难哦!”仪翎穿戴完毕,转身环胸以待。
“要不要赌一赌?”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博伦也回过身来。
“赌什么?”仪翎一向好强,尤其面对博伦,她就是要赌这口气。
“赌我一个星期内会吻到你。”
“赌注呢?”
“我赢了,你当我女朋友;你赢了,我当你男朋友。”
“喂!你太奸诈了,输赢我都得当你女朋友,当我白痴啊?”
“你掀了底牌就得玩下去。”
仪翎赏他一记卫生眼,她可不想让对方认为她输不起,而且她又不是花痴,难道还怕他不成!
“用强的不算?”她试问。
“不算。”
“用偷的不算?”
“不算。”
仪翎考虑了一下,便道:“OK,但至少我自己的赌注可以自己选吧!”
“公平。”
“嗯……”她咬咬温润的下唇,然后大声的说:“我赢了,给我两万块当零用钱好了。”
博伦毫不考虑的回道:“成交。”
“喂!你是学生耶!我说两万块你就给两万块,也不杀杀价,你家里很有钱吗?”
对买东西不杀价这种事,她不只不习惯,而且一点也不痛快,她不过是个平常老百姓,家里小康,弟弟还在念医学院博土班,学费是贵得惊人,还有两个弟弟在念高中,一个弟弟在念幼稚园,这种困难的环境能A钱时就A钱,能省钱时就省钱,这就是现实。
博伦歪了歪头,潇洒的道:“对我来说,你是无价之宝,两万块能认识你也算花得值得,再说我不一定会输啊!”
仪翎眯眼看他一会儿,暗忖:看来他家比她家好过多了,到时拿他两万块也不会觉得内疚。
像自己根本没有所谓的专用钱,家教赚来的钱扣掉房租和解决民生问题后,剩不到五千块的零用金,这五千块还得扣掉下学期的学费,她靠省吃俭用过日子,常常得另外打打零工什么的,唉!同人不同命唷!
“我告诉你,这两万块可不包含衣服的钱,你撕破的衣服还是得赔。”仪翎非常实在的道。丑话说在前头嘛!
“当然。”博伦点头,“而你身上的衬衫可得还给我,虽然我并不缺衬衫,但这件是我的幸运衬衫,因为它,我和你有了交集,你会还我吧?”
仪翱低头看了跟雪白的衬衫,才道:“破衬衫有什么好神气的?我自然会还你。”
“那么明天同一时间、同地点,我在这里等你。”
“我为什么要……”
仪翎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住话题,拿起地上的背包,翻出里头的B.B.Call,那是玉如送给她的,玉如已经升级为手机一族,被淘汰的东西她刚好可以拿来好好利用一下。
她一脸惊恐的盯着上头的数字——
“都是你害的!我上课迟到了!”这个教授每堂课都点名,想跷都跷不掉,她完美的纪录毁了!
※※※
“你可来了,我以为你睡过头,说不定睡到太阳西沉咧!”范玉如看见从教室后方躲躲闪闪,像贼一样潜入教室的仪翎,小声的询问。她离开时,看仪翎两眼通红,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猜她一定会借机打个盹,但她没料到她会迟到。
须知仪翎这个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缴了学费就得上课学到东西才划算,如果她跷掉一堂课,一定有着不可抗拒的原因。
仪翎落坐她的身旁,以同样的声量回道:“我有麻烦了,下课再跟你说。”
—堂课只剩一半,仪翎心疼的看着时间匆匆而过,那浪费的另一半可是她的辛苦钱耶!时间就是金钱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
不过很快她就哀悼完毕,她有限的青春可不能浪费在哀悼这种小事上,意思意思就好,比如说——五秒钟。
一下课,范玉如立刻询问仪翎惹上什么麻烦,方才仪翎只提那么一句,害她上课时都有听没有到,心里只想着她的话。
“一个叫韦博伦的登徒子找上我,我一时不察竟和他订了赌约,你可得帮帮我。”仪翎边说边收拾东西,两人边走边说。
“韦博伦?法津系的状元?所有女人眼中的白马王子?”范玉如惊奇的问。
“咦?他很有名吗?”仪翎不由得停下脚步。
“有名?他岂止有名!”范玉如跟着停下来。“他还兼修企管,听说明年铁定拿个双学位。”
“我怎么不知道?”她再度迈开步伐。
范玉如只得跟上去,“你怎么会知道?你眼中只有赚钱、赚钱、赚钱!一下了课就去兼家教,没有课时就跑到我妈的宠物旅馆去打零工,哪来的时间听人家说八卦?”
仪翎又停住了,她哀怨的说:“我得赚生活费啊!如果不这样,你明年铁定看不到我了,我会因为缴不起学费而辗学,这种窘境你也不乐意见到吧?”
范玉如反应不及,一时差点让自己绊倒自己,她的口气无奈,“我没有抱怨过你没时间陪我逛街,也没有笑过你逛街时从来不买东西,所以你也别对我哭穷了。还有,小姐,你能不能决定要站着谈还是边走边谈?刚才害我差点跌个狗吃屎!”
仪翎闻言歉然一笑,立刻又急急忙忙的迈开脚步。她晚点有家教,可不能在这儿耽搁,还得回租屋整理一些东西。
范玉如续道:“我也曾经梦想过要追韦博伦,可是看到那么多美丽的校花、美女都惨遭封杀,当下就决定不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幸好我当时作了明智的抉择,放弃了一棵大树,发现外面的森林其实也蛮不错的。”她已有了一个校外男友,是个社会人士,对她疼得不得了。
“韦博伦真的那么受欢迎?”仪翎疑惑的问。那个色迷迷的登徒子有什么好?
“韦博伦没什么好的,只是脑袋聪明、成绩优秀、长得帅、受欢迎、人缘好,遇上麻烦时从不回避,而且许多学生、教授都愿意跳出来为他背书而已。”
“就这样?”仪翎冷哼一声,“小功比他聪明、比他优秀、比他帅、比他有人缘,从来不找麻烦,麻烦也从来不找他,肯为他背书的人肯定超过韦博伦几百个。”
“没错,小功是样样比他优,但重要的是韦博伦家里非常有钱,他可是思享集团惟一的接班人,况且他现在贵为该集团的台湾区代表,可谓表里一致的光鲜,你以为我们学校为什么有钱人特别多?许多父母都巴望能和韦家攀上点关系,即使是孩子的同学也好。”
“啧,功利主义!”仪翎翻翻白眼。她虽然爱钱,但最受不了人家用劣等的手段来赚取,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是靠真本事赚来的钱有什么成就感可言?
“仪翎!你到底是不是现代人啊?二十一世纪就是个笑贫不笑娟的世纪,有机会接近有钱人,将来出人头地的机会也大些,你不知道有官官相护也有商商相护吗?有钱人永远都是维护有钱人的。”
“说了半天,你会不会为了钱去当妓女啊?范大小姐?”仪翎反讽。
“不会!我可是有人格的。”范玉如高傲的仰起下巴。
“哈!你的长篇大道理还是有很多人不适用嘛!”仪翎满意的漾开笑容。她这个人不只用钱龟毛,本身性格就有洁癖,虽然不是样样要求完美的处女座,但对自我要求是很高的。
“对呀!哪像许多打肿脸充胖子的俗人,即使户头里只剩零头,循环利息缴到手发软,仍然面不改色的借贷买名牌。我看不出他们的品味在哪里,只闻到他们浑身散播的铜臭。”
“完全不借贷的人也不见得多棒,这种人行事太保守,想要有出息也难!”仪翎指着自己的鼻子骂道。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金钱观有待改进,不借钱的话,怎么鞭策自己努力赚钱来偿还?不过前提是,借来的钱应该投资在有前景的事物上,期许收割的一天,而不是买一堆二手名牌,永远让真正买得起当季正品的人看着你掩嘴偷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