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吗?”亚力很想知道答案,他的等待,会有回报的一天吗?
新荷用力点个头,然后才小声回道:“爱。”
她又不是木头,对于亚力无微不至的照顾及爱护,怎么可能不动心。
说爱他,还有点距离,说喜欢,又比喜欢多了很多。
这么说来,就是小爱喽!所以小小声的回答。
总之,她不会就此忘了他啦!
“我希望你记住自己的话,听从自己的心。我希望你来不及上飞机就想奔回我的怀抱,我希望你回程时无时无刻想着爱你的我,我希望你在台湾一秒钟都待不下去,我希望你老板开除你,我希望你欠人一屁股债,我希望你走投无路,只好回来找我。”
亚力一连说了好多希望,到最后连不好的希望都出笼了。
“你的心肠真坏!我希望你等越久越好。”新荷别扭的说。
情路走到这里,算是个驿站吧!
新荷已将两人的关系从逢场作戏调整为长期交往了,如果他们的感情禁得起时间与距离的考验,将来,他们就是彼此的伴侣了。
转眼之间,十四天的假期已经过去了。
回台在即,她是不是有什么事忘了做?
* * *
新荷如预定计划的回到台湾,临走前,亚力把他送给她的所有值钱礼物,全部要回。他说,他怕她把台湾的窝弄得太舒适了,让她流连忘返得不知有个人在希腊等她。
哼!小气就小气呗,说那么多还是小气!
三天后是安昀烈与陈文慧的婚礼,亚力答应会来看她。新荷知道他根本不是来看她,而是想看看她的旧情人,想知道自己的对手是怎样的人。
其实亚力根本不必担心,虽然她也曾暗自希望她和安昀烈能重来,但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就知道那段旧恋情终于远离她了,她的心自由了……
不!等一下,她又陷入了另一段莫名其妙的爱情里……
想到这里,新荷的表情不觉凝重起来。
如果他们的结局不看好,等到感情渐淡,在偶尔软弱时,在偶尔寂寞时,她会忍不住打电话倾听他温柔的声音吗?
婚宴上,亚力没出现,可见他食言了。
昨夜的电话里还信誓旦旦的说他一定到,结果也只是虚情假意!可见甜言蜜语是不可靠的,千万不要吃这一套!
苦等半天,没见到面,新荷这才知道,原来她是如此想他。
等不到新情人,旧情人倒是来找她了。
“新荷,你去帮我看看文慧好吗?她躲在休息室里不肯出来。”安昀烈从背后靠近,弯身在新荷耳边,担心的说。
“她进去多久了?”新荷喝口水,起身离席。
“半个多钟头了。我知道她不好受,但快轮到新郎新娘敬酒了,总不能叫我一个人唱独脚戏吧!”
“我去看看。”
新荷安抚过新郎后,立刻往新娘休息室找去。
不一会儿后,休息室的门打开,陈文慧脸色苍白的站在她面前。
“喂!新娘子,还躲在里面做什么?你不担心新郎被我抢过来吗?就算我够朋友不去抢,外面还是有一堆女人事虎视眈眈。你别以为过了今天就没事了,会抢的还是会抢,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人重视结婚证书那一张薄薄的纸了!”新荷的一张嘴只说实话,不说安慰的话。
“可是我好难过,人太多,空气太差了。”这么一说,陈文慧的脸色就更苍白了。
“你怎么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跟我出国前一个样。看你满眼血丝的,昨晚一定也没睡好吧!”她就是那么容易紧张。有什么好紧张的?把那些客人都当成大冬瓜就好了嘛!管他们家底有多雄厚,在政界有多少实力。
新荷向前一倾,想数数她眼里有多少血丝。这时,陈文慧呼吸一窒、双肩一抖,呕出一股酸水来,弄脏了新荷刚买的水蓝真丝短洋装。
“我的天!进去吐!进去吐!”
新荷忙扶着陈文慧的肩膀往休息室的厕所冲,陈文慧一见到马桶,跪在地上又是一阵狂呕,看得新荷也是一阵酸水往嘴里冒。
这时,她突然想起在希腊旅游时忘了做的事——
除了在饭店那一次,她压根儿不记得吃事后避孕丸,也没叫亚力带保险套……
这下事情大条了!
* * *
新荷是个精明的女人,当然知道自己的危险期是什么时候,只是每个人的排卵期不一定就是在危险期,所以还是不安全。而且,她是个性急的女人,绝不可能等到怀孕的征兆都出来了,才拖三拖四的跑去检查。
所以,隔天报告出来了——呈阳性反应。
新荷在心里大骂。妈啊!买乐透彩也没那么准过!这不是逼她在短期内做抉择吗?
嫁人?不嫁人?
她自信可以给孩子一个有爱的家,可以给孩子过着不虞匮乏的生活,只是,这个家缺少父亲,孩子会怨她吧!
亚力那个混蛋已经两天没打给她电话了,难得她有点意思要结婚,他又不来求婚,难道要她反过来求他?
该死的臭男人!怎么突然变冷淡了呢?婚宴也没出现,由她打去的电话也总是急急忙忙就挂断,难道他这么快就变心了?
就算事业再忙,总有空拨个电话吧!不然,她在希腊期间难道是和他的分身过的喔!
最可能的情况是,他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他不会又顶着富商帅哥的形象,用他的甜言蜜语去骗别的女人吧!
总之,去他的甜言蜜语!没写下白纸黑字就什么都不算,她现在有了Baby,由不得他做主!更由不得他做缩头乌龟!
奇怪!就是奇怪!
难道她真的是过了“盐水”就失去了魅力?连亚力都像梦醒了般不再缠她了。
看完检验报告,回到办公室,新荷盯着同事小齐的眼睛直看,他正和她在研究一个缩减预算的方案。
“……如此,可以节省百分之十五的广告预算。”
小齐做完报告,不怎么自在的摸摸自己的脸颊,疑惑的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不对劲吗?是不是眼皮肿了?昨晚喝太多茶了。”
小齐是新荷的直系学长,由于新荷慢了两年才读大学,所以学长也不过和她同年而已。他被兵役绊了几年,起步更是比新荷晚了好几年,所以现在只能当她的得力助手,进入安联国际企业也是她一手安排的。
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不工作时也常联络。说死党还不至于,应该说是类似哥儿们的情谊吧!这种朋友她还满多个的。
新荷手撑着桌面,突然欺近他问:“小齐,你为什么不追我呢?我条件也不差吧!”
小齐吓一跳,反射性的将头往后仰,有些迟疑的说:“你啊!看起来就很难追的样子,追你的人,铁定被修理得很惨。而且啊!你的能力太强、职位太高,如果追你,大家会说我想走捷径,很丢脸耶!”
“我又不是一出生就当了总监,大学时期你又为什么不追?”这种理由不够有力,无法说服她。
“你学生时期和现在有什么两样?还不是一样强悍,一样咄咄逼人;你还样样要和男人争,而且非赢不可。当你的男人太可怜了,自尊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小齐豁出去了,想到什么讲什么。
“你这是损我还是贬我?你说的是一个女巫婆不是女强人吧!”她用力弹了下小齐的额头,没好气的说。
虽然她以身为女强人为傲,但可不希望批评为女巫婆。
小齐摸摸被弹痛了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嘿嘿,其实你很美啦,只可惜给男人的压力太大,无福消受美人恩。”他疑心的问:“干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难道想倒追我?我有老婆了耶!”
小齐所指的老婆其实还只是女朋友,不过现在的男女朋友都彼此这么称呼,很平常。
新荷不屑的反击,“你倒贴我,我还不要咧!”
一屁股坐回原位,她单脚往桌子一踢,办公椅的轮子往后退了两步。
她以恐吓的语调道:“不尊重能力比你强的女人就不会有长进,除非我自动辞职,否则你永远被我踩在脚底下。”
其实小齐的能耐有目共睹,如果给他机会,相信仍大有可为。只是经验是累积来的,他需要磨练、学习的地方还很多。
“你再这样下去谁敢要你?吓都给你吓死了。我看你还是努力赚钱存老本吧!以防老了没依靠还可以去住养老院。”小齐收齐报告,缩起脖子,表现出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末了还抖两下增加戏剧效果。
“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对于小齐的调侃,新荷一点也不以为忤,事实终归是事实。
小齐原本要离开新荷的办公室了,听到新荷的话,立刻坐了回来。
“原本?那么现在计划有变喽?是哪个不怕死的男人敢追你?”他一脸惊奇的问。
其实他是有点酸葡萄心理啦!有人敢追他不敢追的女人,当然是先讽刺一番再给他鼓鼓掌,否则他就太没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