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要人家!”立刚叹了口气。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真搞不懂她!”
“立刚,说真的,我还挺佩服美瑶姐的,她一个女人只身在外奋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身强体壮,有谁敢惹她?”
“她每次回来,似乎都走得相当匆忙,害我不能像以前那样跟她聊天,你知道她现在住哪儿吗?”
“当然知道,干吗?”
“找一天我们一起去找她,好不好?”
他想了一下。“好是好,不过你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有关男朋友的事,她会觉得很尴尬的。”“嗯,她不像我,有英诚那么帅的男人当男朋友!”她笑得灿烂。
他讽刺道:“不要脸,人家他又没有承认你是他的女朋友。”
“你敢取笑我,你教我骗我爸说我怀孕的烂招,搞得英诚避不见我,我还没跟你算账哩!”
他无辜地道:“是你自己说要不择手段让他娶你的,谁知道,他一听说要娶你,吓得连忙躲了起来,你看你,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素素嘟着小嘴朝他扔了个枕头,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他的脸。“你还说、你还说……”她随即丢出第二个枕头炸弹。
“喂!”他满脸怒容地道:“你再丢我可要生气啦!”
“我偏要丢,怎样?”语里,她又丢了一个。
接杀出局!立刚一脸得意。
电光石火间,他被另一个抱枕打中下巴,惨叫一声,跌落地上不断呻吟着。
她定睛一看心头颤了一下,糟了!打伤他了,她赶紧跑过去蹲在他身旁,柔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么样啊?”
“我……我……”立刚猛然翻身将她扑倒在地板上,露出一口白牙,“投不投降?”
“使小人步数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哼!”她撇过脸去。
“这叫兵不厌诈,”他压住她挣扎的双手。“我劝你还是投降吧!”
“好,我投降。”
他一听高兴的松手起身,还来不及说话就被她踢了一脚。
素素洋洋得意的拍着手,“哈哈,你输了。”
“我不跟你玩了啦!”他气得掉头就走。
她一个箭步滑至他面前连忙拦住他。“别这样嘛,我不再胡闹就是了。”
他斜睨着她,看她一脸无辜一时失笑,两人又聊了起来。
转眼,英诚住进美瑶家已七天了。
也就是说,美瑶已忍受了七天噩梦般的生活。她彻底发现,他们是如此不同世界的人。
她每晚准时十一点上床睡觉,而他却是这时才真正清醒。
她喜欢下了班后,一个人安静地享受在家悠闲的时间;他却是三不五时,找来一堆朋友在家里闹到天亮方肯罢休。
她憎恶夜生活,他却是个标准的夜猫子。
像今夜——
美瑶躺在床上,特地挑了本能帮助睡眠的书火大地K着,然而,隔壁打牌的嬉闹声却像几日来一样刺耳地叫她无法入眠。
英诚与他的女性朋友们及海玲,正玩着每输一局脱一件衣服的低级游戏,嬉闹的狂笑声不时传来。
美瑶瞧了一眼墙上的钟,两道眉毛顿时锁在一块儿,老天,凌晨三点他们竟还闹成这副德行,简直一点公德心也没有,她愤怒地掀被下床,披上睡袍直冲隔壁,她受不了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他们的噪音。
“张英诚——”她咆哮地打开门,三两个醉醺醺、衣衫不整地躺卧在烟雾堆里的人倏地静声,她喷火的双眼直瞪着英诚。“大哥,你不想睡觉,别人还要睡呢,三更半夜的,你们这么吵是什么意思?”
英诚光着上身仅套件牛仔裤,手里拿着扑克牌一张张地发着,完全不理会她,好似她是隐形的一般。
“美瑶,”身上输得只剩背心和短裤的海玲,一见她发脾气赶紧自床上跳下来,想打圆场,附在美瑶耳畔低声地说:“美瑶,你别这么凶嘛,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因为那个女人的事几乎足不出户闷得半死,只好找朋友来家里玩,你就算可怜他别计较这么多嘛!来,我陪你回房,你明天还要上班快去睡觉,我会叫他们小声点,别气了喔!走吧……”
美瑶甩掉她的手,拉长了一张脸。
“我今天一定要跟他讲清楚。”她倚着门双手抱胸,不客气地对房间内披头散发的女人下逐客令。“对不起,我们不欢迎三更半夜来这里作客的客人,想玩牌的话,改日请早,谢谢。”
“什么意思嘛?””位胖女人抖着她那张圆饼大脸娇嗔道:“英诚,这房间不是你租下的吗?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你凶个什么劲啊!”另一名倚在英诚身上,脸上涂着厚厚胭脂的女人瞪着她,用手肘顶了顶他的腹部,“喂!这就是你的房东啊?”她眼神犀利地将她从头到脚扫射一遍,美瑶下意识地拢紧睡袍,只听见那女人语带嘲笑地道:“难怪你会觉得闷,瞧她长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又扁又瘦,讲话粗声大气一点女人味也没有。”
美瑶听了气得咬牙切齿,“小姐,请你嘴巴放尊重点,我是一点女人味也没,哪像你将头发吹得半天高,活像只老母鸡!”
“你——”那女人气歪了整张脸。
“我,我什么我?”美瑶挺直身子。“小心点,别生气,等一下你脸上的皱纹把粉给挤掉可就难看了!”她不屑地讽刺。
只见那女人整个身子贴向英诚,一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硬是红了眼。“英诚,你看她啦!一点礼貌也没有。”
“唉!”他叹口气,望着美瑶缓缓地道:“你别那么冲动嘛!大家都是朋友,来,”他拍拍旁边空着的位子。“一起来玩牌,开心点!”
“不,”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然后脸一沉说,“我最开心的莫过于你这几个朋友早点回去,让我耳根清净清净,那我就阿弥陀佛喽!”
两个女人一听,气急败坏地抓起皮包,衣服也没整就跳下了床。“够了,我们走,别在这儿惹人嫌,不过是有间破房子, 个什么劲!”语毕,她们俩气冲冲地往大门走去。
英诚赶紧追了过去。“喂!你们真要走啦?还没玩完呢!别理她,我们小声点就好了嘛!”
“不要!”胖女人涨红了脸气呼呼地拉开门。“老娘我去哪,人家都是水果零食端出来伺候,来你这里还得看那老处女的脸色,去,不管说什么我们再也不来了。”
“就是啊!人家算是你夜总会的老顾客,你居然忍心让我们受这种鸟气,诚哥啊,”另个女人拍拍他的胸膛,“你要是再不去店里看我们,我们可就要转移阵地,你好自为之吧!我们走!”两人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英诚翻眼一瞪,摊摊手,转身盯着美瑶,脸色难看极了。
美瑶心虚地耸耸肩。“是她们先糗我的,我本来对她们还蛮客气的。”她从他脸上表情可清楚知道,他生气了。
他那两道浓眉皱得死紧,魁梧的身材足足高她一个头,他全身紧绷地大吼出声:“她们是我店里的忠实顾客,你竟把她们给气跑了!”
“我请她们走,她们要生气干我屁事啊!再说我又没对她们怎样,对不对,海玲!”她求救般的望着一旁的海玲。
没想到她摇着头,眼神闪烁地往她房间踱去,“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我困了,我要去睡觉了。”海玲一溜烟逃回房去,仅留下好友与敌人对峙。
“喂!”美瑶喊她,她已“砰”一声关上了门。这家伙,美瑶眯起眼忿忿地咬着牙,亏她每天代她照顾阿星,她竟如此弃她不顾,好一个忘恩负义的女人。
她干咳几声舔舔干涩的唇,两眼盯着自己的脚丫子,试图转移话题问:“阿星呢?”
一阵又低又冷又僵硬的声音回答她:“他早在另一张床上睡得跟猪没两样,你在骂人的时候没看见吗?”
“哦!那你也早点睡吧!少打些牌多陪陪你的儿子才对,我也要回房睡觉了,啊——”她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晚安!”她三步并两步地奔向自己的房间。
然而却被他一个箭步追上,一把拉住了她。“等等,”他轻易便扳过她的身子,用犀利的目光盯着她,活似抓到什么猎物似的。“你胡乱冲进我房间打断我的牌局,赶走我的朋友,现在拍拍屁股就想走了吗?”
美瑶使劲地甩开他的手,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硬,他蛮横的态度顿时启动她的战斗系统,她僵着身子瞪着他回道:“不然你想怎样?”老娘才不怕你呢,有种放马过来,她自认自己并没做错什么,是他先招惹她,害她失眠,她才是受害者哩!
“你这个泼辣的女人,简直是欠人管教。”他冷冷斥骂。
“哈!你这缺乏公民道德的恶房客才需要人管教。”
“人长得爱国已经够可怜了,还伶牙俐齿的惹人讨厌。”一向鲜少对女人发脾气的英诚,终于按捺不住地讽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