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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碰!浴室门粗暴甩上。

  他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啊?

  缩着肩膀、掩着耳朵,寇冰树表情钝钝地扭过头,张望后方,浴室门这时又从里面拉开,袁七英一冲出来就发现她呆呆的凝望。

  “你要用这间浴室吗?树儿。”见寇冰树用力摇头,他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她,滑开衣柜门,回眼只一瞄,随手抓出一件灰蓝上衣与深蓝牛仔裤就往外走。“这间给你用,我去用外面那间,你别发呆了啦,快换衣服啊!”

  寇冰树看着他打开的衣柜门呆愕半晌,她突然爬下床,追了出去。

  “七英!”她要告诉他,他……

  “树儿——我拿错你的衣服了!你随便选一套帮我拿来,我懒得穿穿脱脱了啦!厚!快点!我快冷死!”

  “好,你等一下哦。”寇冰树自门口折返,跑到袁七英专属的衣柜挑了老半天,才拿下一件尺码超大、质感却极佳的水蓝牛仔裤,她看着看着,“嗤”地一声突然笑了出来。

  “树!儿!你动作好慢!我们结婚才第一天,你就准备冷死你老公啊!”不耐冷的袁七英气呼呼地套上运动衣裤,跑回房里兴师问罪,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他的好老婆趴在衣柜上,自个儿笑得不亦乐乎。“有什么好笑!你笑我太笨拿错衣服啊!”

  “我、我没有!”寇冰树吃了一惊,赶快将衣服和牛仔裤递出去。见忿忿不满的丈夫抓走衣服,却不肯离去,她低下头怯声解释:“我只是……那个……”联想到他粗粗壮壮的大腿套不进她牛仔裤的画面,觉得有点好玩而已…… 

  “只是什么那个?”袁七英双手插腰,没好声气地将她逼退至墙角。

  “就是,那个……”寇冰树的下巴被一颗硬拳抵住,脸随即被抬高,她解释不清的小嘴被忿忿不满的新婚丈夫以他龟裂的唇瓣轻刷一下,又一下。

  将手上的衣裤随手一扔,抱高老婆,袁七英脸一偏,便热热烈烈吻住了他开始发慌的新嫁娘。

  “树儿……”歇息一夜的男性官能蠢蠢欲动,欲望瞬间苏醒过来,袁七英缠着老婆越吻越过瘾的柔唇不放,语音模糊地呢喃:“你肚子很饿吗……嗯?”

  嘴巴被占得太牢,寇冰树无法回答,只好纳闷地摇摇头。

  一摇完头,她便被迫不及待的丈夫腾空抱起,惊慌的呼声被悉数吻走。

  前后不到十秒,抵死缠绵的新人已躺回艳红的喜床上。

  由于过程之中,新婚妻子的小嘴始终被某张仿佛饥渴千年的大嘴又吻又吮又舔地占得满满,无法问话,她只好……妻随夫便……重回新婚夜的羞人姿式,重建让芳心怦然的每分每秒,重温与丈夫裸身交缠的甜美时刻。

  就在主卧房再度飘满呛死人的浓香,两人的喘息渐渐浓浊,鼻息也急促了起来……

  新婚初始,一切适应中,有些忙、有些乱,还有一些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甜蜜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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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位新人以新婚最大、亲热至上为由,拒听所有来电,直“忙”到晚餐时刻,夜黑风高,才手牵着手下楼,准备出外解决民生问题。

  袁七英虽然一副英雄气概、男子汉大丈夫模样,向小脸红透的老婆拍胸脯保证,新婚夫妻忙于“房事”是天经地义的事,不必感到丢人现眼,可是坚持入夜才出门他却像作贼一样,东张西望着蹑足下楼。

  两人才踏进社区的漂亮中庭,袁七英眉心一皱,就发现了不大对劲。

  “你们干嘛?”他问着一看到他就跟中了定身咒猛然全身僵化的老邻坊们。

  “没事没事!”一票社区居民遮遮掩掩,彼此掩护,并马上转向娇容羞涩的新娘子,“啊,英英太太,你好你好,欢迎你加入我们贫困却温暖的这个大家庭。改天等你有空了,我们会逐一上贵府拜访,欢迎你加入呀!”

  “谢谢你们。我随时都有空,欢迎你们随时过来玩。”寇冰树真心笑道。

  回眸瞄见袁七英由怀疑转为不善的脸色,居民们大汗直冒,继续从搞不清楚状况、看来又很好哄骗的新娘下手,关心道:“你们明天要去乌干达渡蜜月呀,一定好忙吧,那里的卫生条件听说不太好,你可要多带些肠胃药备着哪。小袁袁,你可要体贴点,快带小袁袁太太去忙你们的事情了,快点去忙吧!”

  就是这些话露馅啦!认识他们五万年,这批贼家伙几时体贴过他啊!

  “叫她小树或树儿就好!什么小袁袁太太,舌头都不会打结哦?我们是去南非,没去过乌干达就不要危言耸听,乱批评人家的卫生水准。”随便一瞥他们手中的汤汤水水,袁七英以常年的经验,笃定道:“谁挂病号了?”

  “呸呸!还没元宵,过年期间说什么,你这少年郎童言无忌满嘴浑话,我们健康得很,不许你胡说八道,小孩子乱讲话!”一票受人之托的居民很坚持地将老脸一撇,藉机就要开溜到医院探望老朋友。

  袁七英抬头仰望左右两栋的灯火。才七点半,他们没那么早睡,老贼婆很爱凑热闹的,今天绝对不可能放过他……

  “是陈老头,还是贼老太婆?”他脸色铁青,问着转瞬已溜到大门的居民们。

  “别跟我打马虎眼,是谁?”

  居民们眼见瞒不住这个知己知彼的孩子,只好叹道:“小英,你可别怪我们隐瞒啊。你新婚的当口大伙替你感到开心,不愿意扫你兴呀。尤其老陈,直说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绝不能打扰你们小俩口。”

  “树儿,你去地下室把车子开上来。”袁七英把钥匙交给老婆,指着右侧的车道出入口,推推她。等寇冰树乖顺地消失在入口处,他才大皱其脸,回身质问:

  “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是陈老头旧疾复发吗?”

  “不是老陈,是老陈那口子,陈大姐啦!她说是开心你居然讨得到老婆,脾气这么糟还有人肯下嫁,你这辈子不会孤孤单单,一年到头都到各家打野食,老了沦落街头当街民……”

  “这些话我早就倒背如流三万年啦!说、重、点。”袁七英咬牙切齿,又有些释然,贼老太婆的病情若不是不严重就是控制住了,和她情同家人的老家伙们,才有心情废话不完。

  “哎哟,这些话全是大姐说的重点呀!你这坏小孩,怎么跟小时候一样扭,半点都禁不起人家批评呀!”

  袁七英忍无可忍,直接问上说话只讲重点的银发老头。

  “王老头,你说。”看他张望着左右两旁的老朋友,袁七英马上撂话:“不说,以后你家老太婆休想再看到购物频道。你信不信我这回说到做到?”

  不信。不过这孩子是有可能让他难过个两三天,早晚要知道的,王老头取得众友谅解的眼神后,开口做简报:

  “陈太太在你的婚宴上,喝了两杯陈绍,后来又陪白太太唱卡拉OK到凌晨两点二十三分。半夜觉得人不舒服,老陈送她到老刘的医院,才知道是轻微中风。”

  白太太不就是……爱搞浪漫的老女人?袁七英心情沉重,表情阴沉。

  众人瞧他脸色不对劲,知道他对陈家二老有着特殊的情感,纷纷像他小时候学骑脚踏摔车一样,上前拍拍他已经摔得头破血流却愈挫愈勇的倔强脸庞,既赞赏他的勇往直前,也鼓励他再接再厉。

  “不碍事了,你别绷了张臭脸,当心吓跑好不容易讨进门的媳妇。”

  “是呀,老陈的那口子刚从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由老刘坐阵指挥,不碍事的,老陈的三个儿女最迟后天会从大陆和英国返台。别太操心,别忘了你还有新婚妻子要照顾,人家女孩子可是初来乍到,对咱们这个环境仍然陌生得紧哪!”

  “对哦,大姐千交代万交代,让你不许冷落了小树儿!人家女生嫁进来,要适应咱们的环境,很吃亏很辛苦,要疼惜。医院那边,我们已经跟老陈讲定,大家伙轮着照顾,不会丢给老陈一个人独揽。你可像别老陈说的一样,一知道就动了傻念,做傻事哪。”

  袁七英紧绷的严厉五官柔软下来,没好气道:“你们干嘛说得好像我久病厌世,要轻生寻短见了?”

  “呸呸呸!刚结婚,我们是让你别新婚就跑去医院触霉头,少年郎不懂事,乱说话,童言无禁忌!百无禁忌!”

  就在众人煞有其事替无知的少年郎消除口业之际,寇冰树已将车子开到门口。

  “东西给我,你们早点休息吧。”袁七英挥手让老婆别下来,不理社区居民强烈的齐声反对,硬是截走他们手上的汤汤水水,几个箭步冲上车。

  “树儿,我们快走!”

  “好。”寇冰树对社区内情绪似乎颇激动的长辈们笑着挥挥手,“再见哦。”

  袁七英眉眼郁结,瞥了瞥一身喜红的新娘子。正当他为难地思索该知何在新婚第一天,便要求老婆陪他上医院探病,何况是探望对她而言几乎是陌生人之时,寇冰树突然将车子停下来,转头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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