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说小姐说话不要小声,反而越大越好,这才可以吊一个金龟婿回去,我说的对不对,小姐?”小香太了解小姐个性,正统规劝她是听不进去的,要反其道而行才可以。
婷萱猛然敲了小香头盖一记,并摆出小姐的威仪。“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年头做婢女的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小姐说一句,就顶一句,这要传出去,还让人误以为我裘家管教不佳,才会让一个丫头爬到头上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姐你自己要好好检讨。”若要辩论,她小香可是从不输入的。“我一切行为可都是向你学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要嘲笑人,她小香也会。
忆恩扬起秀气的眉,摇摇头,“小香,适可而止。你们再吵下去,别人真的会全看着我们了。”
“对对!最好有人看上小香,赶快把这个讨厌的人嫁出去,免得我越看越烦。”婷萱已被小香气得牙痒痒。
“小姐舍得吗?”忆恩眸中有着透析一切的睿智眸光。
婷萱反唇相讥,“怎么舍不得,她有张这种嘴巴还能嫁得出去,我一定包个十万两做她的嫁妆。”
小香一听眼睛一亮,“忆恩姊你要为小香作见证人喽!若今个儿小香觉得佳婚,小姐可要包个十万两。”
“作什么见证人?”婷萱贼贼笑着,“你不是说我上梁不正,我婷萱说的话,你还敢相信啊?”
说到把她嫁出去,她还真是舍不得。
小香撇开脸,“小姐老是欺负人,小香不理你了。”
“不理就不理,谁希罕啊。”婷萱也撇开脸不看小香。要斗气谁不会!
“小姐没小姐的样子,下人没有下人应有的态度。”忆恩摇摇头:“你们——标准半斤八两,真是绝配。”
“对了!我差一点就忘记了。”婷萱从怀里拿起一个红色香囊袋,外面还绣她名字,“忆恩姊,这是婷萱要送你的,虽然不是绣得很漂亮,但这是婷萱的一片心意,请你一定要收下,做为前几日婷萱说错话的道歉物。”
谁叫自己当初口不择言,只因为忆恩逼她多念点书,心情一烦,当着爹爹的面要赶忆恩出去,害得她现在内疚得要命,只好亲手做一些小礼物做为赔罪之礼。
“这是绣什么?是鹅还是鸳鸯?一点都瞧不出来。”小香讥笑道。“这么丑,还敢送人家。”
忆恩轻拧着眉,“小香,你少说几句话。”
她知道婷萱不擅女红,睨着手上香囊,歪歪曲曲蓝线绣上婷萱两字,心里着实感动不已。
小香对忆恩姊的话可是言听计从,立刻不敢出声,小眼偷偷瞄着忆恩,心口又再次摒住忆恩姊身上散发一种幽兰般的气息,像是水仙的素雅、蔓蒲的清雅、兰花的优雅的综合体,清丽的轻易掳获众人目光。
她不自主散发女主人应有的威严,语气虽不严厉,但有股令人无法抗拒她命令的力量。
小香每次看她,都要震撼一次。她不禁暗忖道:若谁能娶到忆恩姊,可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气。
“小姐,我非常高兴你送我东西,但你以后若能多听老爷的话,我会更高兴。”忆恩虽然感动,但还不忘训示。
“要我听爹的话可以,只要你不要叫我小姐,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婷萱灵机谈条件道。
为了称谓问题,她跟她争辩许久,而忆恩说什么也不肯让步。小香甚至还跟她打起赌来,说她这辈子,不可能让忆恩喊她除了小姐以外的称谓。
为了这句话,她可是把私房钱全押下去了,为了她钱着想,无论如何也要让忆恩改变称谓才可以。
“不行!礼数还是要守的。”中规中矩把自己定位定好,是她的个性,更何况老爷的大恩大德,她已无以回报,怎么还敢逾礼,“忆恩做不来小姐要求,请原谅。”
婷萱眼角看到小香在偷笑,知道自己的钱快变到她口袋里,心中更加懊恼,“你在偷笑什么,若你有亿恩姊的一半礼貌,那就谢天谢地了喔!”
小香忍着笑意,佯装必恭必敬的说道:“是是,小香不懂事,还请小姐多多包涵。毕竟小姐是小香的衣食父母呀,小香这个月多余的收入,还要靠小姐才行。”最后的话差一点笑出来。
前面听来还好,后面越听越不像样。话语中的嘲笑意味太浓,连聋子都听得出来。
“话不要说的太早,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婷萱吼道。
“还剩一个月。”小香提醒道。“时间不多了。”
“你们俩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忆恩狐疑问道。
两个人对看一眼,这事怎可让忆恩姊知道,依她死脑筋的个性,必定会叨念一大串,直到她们耳朵长茧才可能停住。
婷萱找出一个不太好的理由来搪塞,“没事,我跟小香只是在玩一个新的游戏。”故意转个话题,让注意力随之转移,“忆恩姊,你在铜阳村住的习惯吗?会不会想以前的家?”
忆恩不相信地看了婷萱一眼,既然她不想说,她也不喜欢强迫人,就顺她的语气说道:“当然习惯,有你们陪伴,生活一点都不无聊,从前的生活就很少想起。”她眼里有着安详。
“那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铜阳村呢!”婷萱没等忆恩回答,径自拉着小香,往前跑去。“小香,我们去前头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小姐!用走的,不要跑。”
两人在街上跑跑跳跳,把忆恩的大叫完全当作耳边风,浑然忘记今天是什么日子。
“唉哟!哪个王八羔子不长眼睛,竟敢撞倒本小姐。”婷萱撞的头好房,胸口有股气,想找人好好发泄一番。
“小姐,注意口气。”忆恩香汗淋漓地跑了过来,不忘警告叮咛。
毕竟今个儿不同以往,在这人潮汹涌的特殊节日中,只要留下一点点小污点,都会影响到裘家的名声,万一被一些有心人士歪曲渲染咸坏印象,进而找不到好婆家,那她可就对不起老爷了。
她对裘家可是忠心耿耿。
“婷萱姑娘,我们果真是有缘。”
尖锐的嗓声,仿佛被人掐着脖子喊出来。婷萱抬头一看,头皮立刻发麻。
穿着上等白色丝绸衫,随着手中扇子一掏一握,口中飘出长年在女人堆中打滚的猥亵淫笑,而随待的家丁站在两旁,像是看惯了这种仗势。
他就是铜阳村大大有名的——赵少爷,一位性好渔色外加娘娘腔的男人。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赵少爷。”婷萱拍拍手臂,打掉皮肤上的鸡皮疙瘩。“怎么会来这里,没去找你的粉红知己啊?”
遇到他,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婷萱不禁暗自咒骂。
“那些女人怎么比得上婷萱小姐。”赵展庆色眯眯地仔细瞧着眼前女子,“果然长大了。瞧你这么漂亮,真令本少爷爱不释手。”说着说着,就伸出他的禄山之爪,企图往婷萱脸上摸去。
“赵少爷请放尊重点。”小香首先发难。光看这种男人就令小香作呕。
“贱奴婢!这里没你说话的余地。”赵展庆转回头立刻换上馅媚嘴脸,这芬芳处女之味,好久没尝到了,真令人怀念。
“别怕!婷萱小姐,本少爷会好好疼你,不会让你吃亏的。待会儿本少爷到贵府提亲,让你有名有分,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本少爷尝个甜头。来!香一个。”
赵展庆暗忖,他爹在朝廷可有靠山,裘庄主不可能不买他的账。这下子他后院佳丽,可又多添了一位美人。
“不得无礼。”忆恩快速上前,拍掉赵展庆的毛手毛脚,防御性地站在婷萱面前道:“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成何体统。你目中难道没有王法吗?”
说什么她也要誓死保护小姐,不能让人动她一根寒毛。
“你是谁?你难道不知道,本少爷在铜阳村就是王……法……”
赵展庆瞧眼前美女,眼睛一眯,好一个美人胚!嘿嘿!看来后院不只添加一位美人。
赵展庆胯下欲火生起,淫心荡漾。
“不要急!我的美人,先后有顺序,你虽没福气坐上少奶奶位子,但不必吃醋,本少爷一向有疼爱美人的美德,起码会给你一个妾室名分的。来!也让少爷香一个。”
他反手一伸想探向忆恩腰肢,来个美人在抱的戏码。
“可恶!”小香话语一落,便冲出去给赵少爷两个巴掌,红色印子烙印在赵展庆白皙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清晰可见。
“臭婊子!竟敢打我。”
赵展庆立即还颜色,打得小香跌倒在地上,嘴角还沁出血丝,差一点就不省人事。
“你没事吧,小香。”忆恩着急地上前搀扶,检查小香全身上下。
小香虚弱道:“我没事,忆恩姊。”突然,她心急的大声叫道:“不要过去!小姐,小姐!小心!”
忆恩回头一看,心跳漏掉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