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终于有人来解救我了。”护理长感动地几乎痛哭流涕。
“啊?”连缤葵觉得莫名其妙。
“唉,这个人也真是背呀!”护理长开始使着她的策略:“好好一个有为青年,一瞬间眼睛就看不见,身边的亲人就只见他妹妹,而偏偏这几天她有有急事要赴美处理,而那个叫他少爷的老先生,前几天气喘发作了,现在人还在病房,自身难保呢!”
人类伟大的同情心,往往出现在一念之间。
所以,当护理长将托盘重新放上了连缤葵的双手,要她也随着她进入病房的当儿,连缤葵是连拒绝的话都没说。
可是,当门一推开,严棣心就出现在她跟前时,她后悔得直想转身就走。她当然不是怕他的怒吼,只是还没想到面对他时该说什么。
“滚!我说过不想吃,你们是聋子啊!”每一秒,严棣心都将自己往苦海里封锁。
“严先生,这是你特别交代我们——”听得出护理长隐忍着翻腾的怒气。
“出去!听到了没有?!”严棣心随手就抓起一旁桌上的花瓶,作势要扔向她。
“好好,我走。”护理长连忙闪到门外,只留下一个眼神,要连缤葵好自珍重。
“呵——”听见了关门声后,严棣心这才握紧拳头发出闷哼地在床上重重地死捶着,像在控诉老天爷对他的不公。
而这一幕落入了连缤葵的眼中,一阵揪痛。她突然好想奔上前去,将他拥入怀中,可是,她不能!因为这项权利从来是李绫专有。
“哐啷——”由于激动,她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是手中的杯盘相撞所致。
“谁?还有谁在那里?”严棣心大为吃惊。
“我……嗯,是我。”连缤葵结巴得很厉害。
“拿着饭菜,连你一块儿扔出去!”他想,这家医院的护士是不是都听不懂国语,否则,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扰他的清静。
“不好吧,这么香的饭菜,倒掉多可惜?最多——我替你吃!”说着,连缤葵故意坐在他可以闻到菜香的位置,然后拿起筷子,弄出许多声音好吸引他的注意。
“喂,你要吃到别处去吃!”严棣心不耐烦地喝叱着。
“嗯——噜,咕噜——”连缤葵故意夸张了吃菜喝汤的声音,“哇!这特别餐果真是好吃得不得了,你——确定不要?”她挑逗他的食欲。
“不要不要!你出去!”
“你笨啊你!要是我不把这吃完再出去,他们等一下又会来骚扰你。干脆,我好人做到底,让你一次得个清静!”这话才一说完,连缤葵顿时觉得自己真是英明。
果真,严棣心不再生气,想必,他也认为这还有点儿道理。所以,他索性将自己蒙进被子里,来个充耳不闻,任她胡闹下去。
不过,连缤葵的鬼主意可多的是,她开始用一种膜拜式的心情,来一一赞美着即将入口的佳肴美食。
第4章(2)
“喔!好滑嫩的豆腐呀!裹着鲜美的豆汁,就这么在舌尖滑着,喔!真是人间美味,让人轻轻一咬,就精神百倍……”
“喂!你是神经病啊!”严棣心终于有动静了。
“你才是神经病哩!放着这么营养的饭菜不吃,偏偏只依赖着吃药打针,没听说过食补要比药补有用吗?哇!这么多的红芒÷枸杞,都是有明目作用的——”连缤葵还掰得颇有模有样的呢!
“那些东西会有什么用?”严棣心嗤之以鼻。
“你是自小在国外,难怪你不知道,这可是中国人五千年来的研究啊!信不信由你了。”
“真的?”这一句就可听出严棣心动摇了。
“当然,我爸爸是中医,这一套我太懂了。”连缤葵愈说愈离谱,反正他又看不见,就由她天花乱坠了。
严棣心没说话,像是在思考她所说的话是否有道理。
“怎样?想不想试试?”连缤葵舀了一汤匙的马铃薯,送到严棣心的面前。
他面有难色地仍不发一语。
“来,吃一口吧,不好吃也可以吐掉的呀!”
于是,在连缤葵的半推半就下,严棣心果真将汤匙里的食物咽下。
接着,就一发不可收拾,饥饿的感觉轻易地因第一口诱发而开,于是第二口、第三口、第四口……在连缤葵喜孜孜的笑容下,严棣心竟然把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
连缤葵几乎是在医院护士们的鼓掌欢呼下,满足地走出医院的。
由于方才的一场大雨,洗去了不少的暑气,连缤葵踩着满地的雨水,往公司的方向飞奔而去。就在她停下来等红绿灯的当儿,不经意一个抬头,她看见了雨后才会出现的彩虹悬在天际,突然,她感动莫名,因为,那仿佛告诉她,她该学学彩虹的行径,在风雨之后,以它光彩夺目安抚受到惊吓的人心,然后,再悄悄地逝去,功成身退,只留下一道最美的回忆,永不褪去……
回到公司,连缤葵还陶醉在喂食严棣心时的怦然心悸里。
“总裁夫人,怎么发起傻了?总裁的伤很严重啊?”自从几天前,那本八卦杂志在公司同事的跟前出现后,连缤葵就成为大家口中的“总裁夫人”了。
“要我说第一百零八遍哪!我不是什么总裁夫人,我也没有嫁给谁。”连缤葵一回神,便又急忙地解释这件事。
难怪所有的媒体都只报导严棣心车祸受伤的消息,连缤葵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早已成了乌龙事件的女主角——在媒体自以为是的猜臆下,“嫁”给了严棣心。
不过,说也真奇,这消息登了那么大,却没见着半个李家或严家的人出面澄清,万一要是给李绫看见了,可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届时,她连缤葵不就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偏偏李绫的父母还希望她守口如瓶,千万不要让人知道李绫失踪的消息,因为,李绫的逃婚肯定伤及严家的自尊。不论是她心甘情愿,或是被人强迫,总是要等事情有点眉目之后再做决定,否则,要是先宣判了死刑,那教李绫以后如何再回到严棣心的心里?
这样的设想是周全、毋庸置疑。只不过,却让连缤葵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无论她怎么解释都不合逻辑,因此,大家只当她是爱说笑,不想承认飞上枝头当凤凰这件事,就连向来爱找碴的经理,见到了她都换了副嘴脸,教人看了好不恶心。
总裁夫人!突然间,她对这个字眼有点动心。
自从那天起,照顾严棣心成了连缤葵最兴奋的工作之一。
而她当然不是为了贪图“总裁夫人”的虚名,而是她总在默默的付出中,找到喜悦与满足。
“你今天怎么迟到这么久?我都快饿死了。”严棣心以为她是新来的看护。
“对不起!有事耽搁了。”其实,她是为了去买严棣心最喜欢吃的柠檬派,所以才会迟到的。
严棣心还是一副冷淡阴郁的神色,不过,他已经不再抗拒连缤葵的伺候。
来,这是你最爱吃的东西哟!”连缤葵迫不及待地舀了一匙柠檬派,放进他的嘴里。
“嗯?是柠檬派!”严棣心一吃就知晓。
“好吃吧?这可是很难买的。”连缤葵找了许多家蛋糕店才找到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严棣心果真是眼盲心不盲,一出口,就让连缤葵差一点露出马脚。
“你——妹交代我们的呀!”连缤葵接得真快。
“这样啊!她什么时候注意到这个?”严棣心疑惑地喃喃不休。因为,他那老妹心没这么细,而这件小事儿他似乎也只曾在写给李绫的信上提过,没道理棣音会知道啊.
“严大哥,我们打听到李绫的下落了。”就在这时候,几位西装笔挺带着墨镜的男子走进了病房。
“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儿再吃。”严棣心示意要她回避。
连缤葵当然是顺从,不过,她却躲到了门外,将耳朵贴着门,然后心情紧张的想知道李绫此刻的行踪。
“听说,他们可能在加拿大。”
“有办法联络吗?”严棣心问着。
“连缤洋那小子很狡猾,很难掌握他的行踪,而且,李绫小姐的情形还不知道,除了上次的那通电话后,她也没再跟谁联络。”
连缤洋!那不是我哥吗?提他做什么?连缤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无论天涯海角,一定要把李绫找到,我还等着亲手宰了那个帮走我未婚妻的连缤洋!”
怎么会这样?他说……他竟然说我哥绑走李绫!
简直是胡说八道!我哥干嘛绑走李绫?他是个标准的工作狂,他不过与李绫去了一趟夏威夷度假,现在刚好去加拿大出差,连李绫结婚那天他都没空参加……没参加!
连缤葵这时才想到,婚礼的当天,她在电梯旁发现的那个人,与她老哥还真他妈的相像……
这一想,她没有犹豫,立刻打电话到老哥上班的地方问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