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这回不是小乌龟了。」寒旻旻神秘兮兮地对小妹子挤眉弄眼。「是一个你非常喜欢的东西。」
她愈是这么说,寒晴晴的心里愈是感到发毛,她这个姐姐向来说风就是风、说雨就是雨,难保她不会一时兴起,带一些「奇怪」的东西回来吓人。
「呃……可不可以不要啊?」寒晴晴嗫嚅地问。她虽然热爱动物,但是那只限于小猫、小狗,大一点的她就拿它们没办法了。
「走!大姐带你去『拆』礼物。」寒旻旻一把抓起她的小手,热心地拉着她向前走。「保证你看了以后,一定会爱得不得了。」
救、救命啊……寒晴晴哭丧着俏脸,频频回首向摇头叹气的寒姥姥求救。
男人!?
她那香喷喷、软绵绵的床上,竟然躺了一个又脏又臭的男人!?
「啊、啊、啊……」
寒晴晴先是发出乌鸦般的叫声,接着只见她那娇小的身躯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 ,飞快地蹦到寒旻旻的身后。
「晴晴,怎么叫得这么难听啊?」寒姥姥的年纪虽然年迈,走路也慢了点,但是她的耳朵依旧很尖,所以她的人还未走到,她的训示就已经飘进房里了。「姑娘家应该文雅一点才对,不然以后怎么留得住男人?」
「是,姥姥。」寒晴晴可怜兮兮地吸了吸鼻子。
呜……好想哭哦!大姐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啊?
「晴晴,你喜不喜欢这个礼物?」寒旻旻粗鲁地将躲在后头的小妹拎出来。「这是姐姐亲自打晕带回来给你的哦!」
寒晴晴以结结巴巴的哭调提醒她,「大、大姐……那是个男……男人耶!」
她揉了揉酸楚的眼睛,并且强忍着蒙在棉被里嚎啕大哭的欲望——因为她的床已经被人家占据了。
「我当然知道那是个男人。」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反应,寒旻旻有些纳闷地搔了一下香颈。「怎么了?小妹,你是不是变心,不喜欢他啦?」
「变、变什么心啊!?人家又不认识这……这个男人!」寒晴晴顿时涨红了一张可爱的小脸。
天啊!她好后悔当初干嘛那么大嘴巴的告诉大姐那个秘密!
「不会吧!?」寒旻旻呆了呆,随即激动地冲上床去,用力地将那男人的俊脸扳给小妹瞧。「晴晴,你看清楚一点,他就是你念念不忘的心上人耶!你怎么可以不认识他 呢?」
「咦?」寒晴晴一瞧见那男人的脸孔,忍不住发出细小的疑惑叫声。「他看起来好 ……眼熟哦!」
只见那男人生得一副英俊阳刚的好面孔,五官端正、剑眉似漆,且身材高大伟岸,俊伟中透着一股逼人的英气,若不是他的眼眸正好闲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肯定更加惊人。
不过,说也奇怪,她好象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耶!
「当然眼熟,他就是阎铭阳啊!」寒旻旻提心吊胆地憋住气息,要是掳错人,她的麻烦可就大了。
寒晴晴轻呼一声,羞怯地踏着小心翼翼的脚步,上前再次仔细地「观察」那个人的五官。
「大姐,你抓错人了,他才不是阎……阎公子呢!」寒晴晴那柔美的小脸盛满了失望与难过。
她记忆中的阎铭阳应该是长得儒雅俊逸、气质斯文,怎么可能是这副刚硬凶猛的可怕模样呢?
拜托,光是看着他,她就吓得膝盖发软,几乎站不稳了。她就算再笨、再没眼光,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常常害自己吓得半死的男人啊!
「乱讲,大姐明明是打听清楚以后才下手的,怎么可能抓错人呢?我不管啦!这个人一定是阎铭阳,你一定要接收他才行!」为了将来的幸福着想,寒旻旻决定打死也不认错。
「小宫主,你确定自己真的有抓对人吗?」站在门边的寒姥姥再也按捺不住地发出质疑。
因为她太了解自家小宫主惹是生非的本领了。
唉!寒家三姐妹都是她一手带大的,除了二姑娘寒沅沅比较正常外,其余两个简直是老天派来考验她耐心的。
大姑娘嘛,也就是寒月宫的小宫主,虽然外貌看起来最有女人味,但举动总是莽莽撞撞,凡事都不用大脑,一点姑娘家的含蓄也没有。
三姑娘嘛,则是镇日傻呼呼的,而且老爱跟脏兮兮的猫、狗混在一起,如果只是这么一点缺点也就算了,偏偏她胆小如鼠,像是天生比别人少半颗胆子似的,动不动就被吓晕。唉!真不知道这丫头学武功是干什么用的?
至于二姑娘虽然看似比较正常,其实也挺让人头痛的。她的性格淡漠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无情又无欲,也因此她对任何人都是平心静气的模样。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跑去当尼姑了,她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这也就是她们的娘不敢把宫主之位传给二姑娘的原因,与其被她散尽寒月宫两百多年的基业,还不如交给毛毛躁躁的长女碰碰运气,或许在她的领导下,寒月宫能幸存下来也说不一定。
「我当然……确定。」在寒姥姥那凌厉的注视下,寒旻旻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压根儿忘了自己是伟大、不可侵犯的一宫之主。
「小宫主,你再想清楚一点,自己有没有可能抓错对象了?」再给这丫头一次机会好了。
寒旻旻听了,虽然感到有点不服气,但是仍然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下。
「嗯……姥姥,我确定我没抓错人。」
怎么会是她想呢?应该是小妹想才对吧!以小妹那种迷糊的个性,把心上人的脸孔给记错了也不奇怪啊!以前晴晴又不是没有闹过这种笑话。
寒姥姥不太相信地瞥了她一眼,嘴里若有所指地喃喃念着:「怪了,那究竟是谁错了呢?」
「总之不可能会是我的错。」寒旻旻蹙起完美有型的月牙眉。惨了!惨了!她这下真是死定了!
依寒月宫第一条宫规规定:凡寒月宫之女子,皆可将心仪的男子掳回宫中六个月,但是一生仅限一次;期满后,男子便可离去,如果想要留下,男子必须通过「寒月盘凤阵」,才有资格留下,至于闯阵失败者,则是死路一条。
换句话说,晴晴非得收下阎铭阳这个礼物,不然她就得含恨「接收」这个男人了——因为她已经用掉自己那一次权利了。
「小宫主,你忘了宫主死前是怎么交代你的吗?」寒姥姥立即搬出了寒旻旻唯一的克星。「宫主说过我们虽是女流之辈,但是做事一定要敢做敢当,绝不能让外人看轻我们女人家。」
「好嘛!好嘛!」寒旻旻心不甘、情不愿地撇了撇小嘴。「那我派人把这家伙『退』回去不就好了。」
现在她什么也不敢奢望,只求能蒙混过关就满足了。
「别开玩笑了,小宫主,按照寒月宫的规定,这男人已经属于小宫主了,莫非小宫主想不负起这个责任吗?」一双犀利无比的老眼直勾勾地盯着寒旻旻。
寒旻旻不满地咕哝一声。「说得好象人家要拋弃他一样……」
可恶!寒姥姥怎么愈来愈老奸巨猾了?
「难道不是吗?」寒姥姥哼了回去。
趁着寒姥姥和大姐辩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寒晴晴的美眸一直好奇地绕着那男人的脸打转……咦?这人的头上怎么肿得那么大块啊?
她忍不住手痒地戳了一下他头上那颗肿肿的肉块:「啊、啊、啊……」
「又怎么了!?」寒姥姥和寒旻旻同时愤怒地扭过头来,异口同声地问。这个丫头很吵耶!
「他……他的眼睛张开了……」晶莹剔透的泪珠霎时盈满了寒晴晴的眼眶。他瞪人的样子果然很凶狠。
「晴晴,还不快过来!」只见寒姥姥像老母鸡一样,紧急地护在寒晴晴面前,并且警觉地提起双掌。「奇怪,他不是中了咱们寒月宫的独门迷香吗?没有解药他怎么会自动醒过来呢?」
「该死!」阎铭阳皱起了英挺的俊眉,头疼欲裂地坐起身来。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阎铭阳一睁开眼睛,就被周遭的物品吸引住了。
他眼眸所见到的一器一物全是冰块制成的,包括桌椅、床铺、墙壁、地板、天花板 ……事实上,这里比较像是一座巨型的大冰窖,而不像一般人印象中的房屋。
原以为待在这座冰窖内会感到十分寒冷,意外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冷,顶多只能算是凉快而已……「呵……」寒旻旻尴尬地傻笑了几声。「姥姥,其实我没有下药, 我是直接把他打晕带回来的,这样比较快嘛!」
反正「阿树」、「阿木」可以神勇地日行千里,她根本不怕这家伙会中途醒来,那她干嘛还要费事的下迷药呢?
「你——」寒姥姥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身亡。这个笨蛋宫主到底知不知道迷药的真正功用啊?
寒月宫的迷药除了可以让人昏厥外,它的主要功能是散去武功,让被抓来的人暂时使不出武功,以避免两方的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