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夫人目露凶光地瞪视著浦香绮。「别说了!你立刻杀了这个女人,否则,就当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这个不肖女,竟然找来毒死她儿子的罪魁祸首,分明是想要气死她嘛!
浦香绮平静地迎视冯老夫人那悲愤凶狠的眼神,不做任何解释,清莹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娘,您不要女儿没有关系,可是,您能不在乎二哥的命吗?」冯君芯安抚地按住她的手臂,轻柔地劝道:「娘,大哥已经死了,我们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二哥命丧黄泉,求您让「药玲珑」试一下好吗?」
她二哥是「无极山庄」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他不幸死去,那麽冯家就绝後了!所以他万万不能死,她相信她母亲终究会想通这一点的。
冯老夫人的脸色开始阴晴不定,她犹豫、挣扎了半晌後,才勉为其难地做出不悦的妥协。
「「药玲珑」,老身就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若是你救不了我的儿子,可别怪老身手下不留情。」
浦香绮丢给她一个嘲弄的眼神後,缓步直趋床铺旁,只见床上横卧著一名俊伟的男子,他双目紧闭、呼吸急促,俊脸上更是通红如火。
她蹙著柳眉,伸出织手扣住他手腕的脉搏,哪知不碰还好,一碰之下,竟被他身上的高温给烫著了,她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不敢怠慢,连忙澄清思绪,为他仔细地把脉,顿时得知他果然中了奇毒,而且还是她非常熟悉的一种。
该死的「毒玲珑」!她又研制出这种古怪的毒药了。
「「药玲珑」,我二哥还有救吗?」一旁的冯君芯露出担忧的神色。
「他是怎麽中毒的?」浦香绮得先确定不是「玲珑阁」下的手,以免误救了他。
「玲珑阁」向来以接各种任务来维持生计,虽然从未接过杀人的生意,不过,凡事皆有个例外。
冯君芯询问地望向冯老夫人,一见到她不甘愿地点头同意了,立刻娓娓道来。
「二哥身上的毒是「玉蝎」徐琦倩所下,她在几个月前对二哥一见倾心,倒追二哥不成,不知从哪里弄来如此歹毒的毒药,逼迫我们非得答应她嫁给二哥不可,否则她就要我二哥的性命。」
看来这种毒药应该是「玉蝎」徐琦倩花下钜银向「毒玲珑」买来的,浦香绮在心中忖道。
「二哥中的是什么毒?」冯君芯担心的问。
「淫毒。」浦香绮那冷淡的嗓音在房内飓起轩然大波。
冯家母女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冯老夫人捂著胸口,不信地眯起周围长满皱纹的眼眸。「已经过了三天,他的淫毒为何还没发作?」
谁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要害她的儿子?
浦香绮放下病人发烫的手腕,毫无躁色地道:「这种毒粉是由雪山绝顶的「合欢火莲」及其他不同的淫药合制而成,凡中了毒粉的人,在昏迷过去之後,体内的元阳亢升,一超过固定的时辰,它自会引发体内的真火,使人自焚成一堆枯骨。」
对於「合欢火莲」的特性,她知道得不比「毒玲珑」少,因为,当她开始研究药草後,她记载毒药的册子就全部被「毒玲珑」搜刮过去了。
「既然你知道得这麽多,你一定有办法救我二哥对不对?」冯君芯听到她形容得这麽详细与恐怖,美眸中快速燃起一丝希望。
浦香绮突然沉默下来。
这并不是她研究药理以来遇过最棘手的病症,但却是最令人难以启齿的。
「求求你快点救我二哥吧!」冯君芯拉著她的手臂!急切地央求她。
「你想要什麽条件,不妨直接说出来吧!」冯老夫人著急地沉下老脸,语含恼怒地开口。
浦香绮冷漠地撇开俏脸。
「若是在中毒之初,找个纯阴之体的处子与他合欢,那么此毒不解自破,不过,如今淫毒已经侵入他的脏腑中,加上他内力深厚,加速了淫毒的扩散,只怕再过一个时辰,他就要开始自焚了。」
「合欢火莲」的特性鲜少有人知晓,曾有不少江湖人糊里糊涂死在此毒之下,所幸「合欢火莲」取得不易,目前已经很少有人使用了。
语毕,她不带愧疚地离开寝房。
「娘,现在……该怎麽办?」冯君芯似懂非懂地羞红了双颊,她自小生长在「无极山庄」,平日接触的妇女较多,对男女之间的知识自然懂得一些。
冯老夫人一时之间也乱了分寸,剩下这麽短的时间,教她去哪里找一个处子来啊?
正当她皱著眉头苦恼之际,突然瞧见浦香绮离去的身影,於是,一个恶毒的计谋在她脑海中形成了。
倏地,她的袖中射出数粒小银球,飞快地击向「药玲珑」背部的八大重穴。
浦香绮闷哼一声,修长的娇躯颓然的倒在地上,嘴角流下了一条血丝,她没有想到冯老夫人的功力那麽高深,她已经有所防备,竟然还是被她打伤。
「娘,您为什麽要暗算「药玲珑」?!」冯君芯惊呼出声。「她刚刚才救了二哥耶!」
虽然「药玲珑」毒死了她的大哥,是死有馀辜没错,但是,她也说出了如何医治二哥的方法,算是弥补了「无极山庄」的伤痛,如果她母亲非要报仇不可,至少应该等到她走出「无极山庄」的大门吧!
「住嘴!还不快去把樊燕叫进来。」冯老夫人的嘴唇抿成一条严厉的直线。樊燕是她的贴身丫环,同时也是高越的母亲,她已经服侍她快三十年了,是她最信任、最得力的心腹。
冯君芯满脸复杂地望了浦香绮一眼,然後走出去唤人。
「杀了我吧!」浦香绮没有白费唇舌向她求饶,便直接开口要她杀了自己,她对人生早就没有眷恋了。
「不急!你还有利用价值。」冯老夫人那庄严的老脸上充满恨意。「我儿子的命正等著你来救呢!」
不报复这女人,教她怎麽平息心中翻腾的恼恨?
「不!」一抹冰冷的怒气闪过浦香绮雪白的俏脸,她勉强撑起身子要爬起来,无奈她受创过重,身体摇晃几下後,又跌了下去。
该死!她为什麽不乾脆杀了自己呢?
「由不得你!」冯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你受了那麽严重的内伤,必死无疑,你就当作是在死前做了一件善事好了。」
「无耻!」浦香绮仅仅吐出两个字,就像是耗尽了最後一丝力气般,缓缓地闭上涣散的黑眸。
冯老夫人的嘴角扬起一抹几乎无法辨识的笑意。
第二章
「老夫人,这丫头确实是处子。」樊燕稍微检查一下「药玲珑」的身体後,非常笃定地告诉冯老夫人。
「嗯,」冯老夫人听了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当年她长子与这女人相恋时,曾把交往的细节全都说给她听过,她把樊燕找来,只是想再确定一下而已。
「君芯,你跟樊燕将这女人抬到床上去。」
「娘,这不太好吧?」她的脚丫子黏在原地,迟迟不肯前进。「万一二哥知道目己的生命是被「药玲珑」所救,他一定会气死的。」
她太清楚二哥的个性,他生平最痛恨欠别人的恩情,若他发现了此事,教他日後怎麽面对「药玲珑」--是杀了她呢?还是放她一条生路?
「君衡不会知道的。」冯老夫人朝她皱起双眉。「等到这女人伺候完你二哥後,大概只剩下一口气,她绝对活不过今晚!」
「可是————」
「死丫头!你的心到底是向著这女人还是你二哥啊?」冯老夫人不悦地责备她。「还不快点帮樊燕抬这女人上床,要是耽误了时辰,害君衡出了什麽意外,你对得起你二哥吗?」
冯君芯犹豫了一会儿,不得不昧著良心,把「药玲珑」搬上床去。
冯老夫人满意地点头。「好了,你可以出去了。」一个年轻姑娘家此时并不适合待在这里。
「是,娘。」冯君芯怀著不安的心情离去。
在冯老夫人的指示下,樊燕俐落地替被褥上的两人除去衣物,然後放下床侧的幔帘,静静等待他们的反应。
不久,一个沙哑的男性呻吟声,配合著一声声痛苦而又微弱的娇喘,在白色的帘幕内响起来。
冯老夫人一听,欣喜之色溢於言表,自从冯君衡中毒昏迷以来,一直都是气如游丝、声息难闻,如今他可以发出声音,不正代表他快要痊愈了吗?
「老夫人,看来庄主这回有救了。」樊燕同样露出喜悦的笑容。
「嗯!走吧,我们别打扰君衡了。」冯老夫人满意地率领樊燕走出寝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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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幕内,光线阴暗,但却是春色无边。
两条赤裸的人体在床褥上纠缠蠕动,突然间,其中一条奋力推开上方的躯体,往旁边翻滚过去,然而,另一个身躯似乎意犹未尽,紧跟著一翻,又压了上去。
接著,又是一串揉合著痛楚与愤怒的低吟声。
在浦香绮被一股剧痛惊醒过来後,便一直处於悲愤交集的状态中,她狂乱地推拒著冯君衡的律动,可惜她的伤势过重,弱小的力道根本无法推动一个情欲苏醒、饥渴亢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