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对古怪的夫妻极有可能是他那不甘寂寞且抱孙心切的父母,不过,清清这种大意莽撞的行为,还是很令人气愤。
白清儿被他吓得俏脸顿时失去血色,只能讷讷地开口:
「人……人家有皮蛋在嘛!」她壮胆似地摸摸身旁的皮蛋。
「汪汪……」皮蛋马上雄壮威武地吠了一声。
「哼!别把责任推到皮蛋身上,如果真的遇到了危险,一只只会叫的狗有什么用处?」向阳没啥好气的横了清清和皮蛋一眼。
由主人的性情可以看出狗性,皮蛋、芋头就是最明显的例子,别看它们平时威猛神气的不得了,其实脾气温和又傻气,所以连黑轮都不怕它们,甚至骑在它们头上去,当它们的老大。
「人家……」白清儿低头迎上皮蛋那无辜的眼神,绞尽脑汁地想帮它说点好话。「皮蛋呃……」
「皮蛋怎麽样?」向阳把预长俊硕的身躯倚在墙上,看她还有什麽话要说。
「皮蛋……的样子很吓人……还有——」白清儿突然停顿下来,苦恼地打量了皮蛋一会儿,才继续‘赞美’下去。「呃……它的叫声很大……」
说到最後,清清那细柔的嗓音愈来愈小,显然已经挤不出话来了。
向阳冷淡地拿起卷在手中的棉衫,慢条斯理地擦拭胸前的汗珠。
「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不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这女人一定转眼就忘。
「知道了。」白清儿怔怔地盯著他那结实宽阔的胸膛,突然觉得这家伙的身上充满了男人味,不再是以前那个小弟弟了。
向阳见到她的俏眸紧黏在自己身上,心情忽然大好,忍不住露出笑容揶揄道,
「清清,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噢!对不起!」白清儿赶紧抹一下小嘴。奇怪!她几乎天天可以看见小向光著上半身在家里晃来晃去,她怎麽还看不腻啊?
「没关系!」向阳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来,她的眼神满足了他被忽略已久男性尊严。「对了!下午那两个客人找我做什麽?」
「嘎?」白清儿那迷蒙的眼神移到他的俊脸上,呆滞了一下,才想起要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耶!」
「你没问吗?」向阳的语气不抱希望。一个女人要是能连客人的姓名都忘记了,他怎麽还能指望她问别的事呢?
「啊!人家忘了。」白清儿泄气地说,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向阳。
「他们有说些什麽吗?」向阳拢起一双英气逼人的剑眉。
白清儿眯起一双水灵灵的悄眸,用力回想了一下。「没有耶!不过他们两到是问了我很多问题。」
「什麽问题?」向阳把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慵懒帅气的模样。
「像是我的年纪、身高、体重啊!还有兴趣之类的,反正问了很多怪异的问题就对了。」白清儿搔了搔乌黑的秀发,「那种感觉好像是在面试哦!」
向阳挑起了俊眉。这女人不算太笨,还知道被人家「相」。
「小向,他们是不是什麽大公司的主管啊?不然说话怎麽那麽‘职业化’?」白清儿眨了眨美眸。
「笨蛋!你还不知道他们是谁吗?」向阳强忍著笑意。刚刚才称赞她不算笨,怎麽她一下就破功啦?啧!真是令人失望。
「谁啊?」白清儿不服气地鼓起粉嫩的腮帮子。怎麽又骂她笨蛋了?
向阳同情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瓜子。「我的爹娘大人。」
第八章
快乐的时光飞逝,转眼间,夏天已经过了一半,算起来,向阳和清清也同居快一个半月了。
这天,白清儿一改平日的闲适写意,火烧屁股地冲到向阳的房内,而光溜溜的皮蛋和芋头则兴奋地追在她的身後,以为它们的主人在陪它们玩耍。
「小向……不好了……」白清儿一奔进明亮的房间内,就心急如焚地扭著向阳的手臂要走。「我……我们快走……」
「怎麽了?」向阳勉强从电脑萤幕上分出一半的心神给她。
自从被他的父亲大人逮到他住在这里後,他就从一只闲闲的野鹤被迫变成工作狂,所幸清清很懂得自得其乐的生活,视一般人最痛恨的孤单寂寞为最高享受,反而不爱别人黏著她不放,所以这才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
「医院打电话来说……说小武出车祸了……」白清儿娇喘吁吁地红了眼睛。
「叫我……赶快过去。」
他们全家早就移民到加拿大去了,如今在台湾只剩下她和小武相依为命,所以她的责任格外重大。
「好!你别急。」向阳随手把电脑一关,便牵著她走出房外。「你去把皮蛋、芋头们的碗装满饲料,我去关上门窗,等一下在外头见。」
「好。」有向阳在旁边发号施令,白清儿那颗著急的心才稍微冷静下来,不再像无头苍蝇一样急得团团转了。
她听话地把猫狗的饲料分别倒在三个碗内,然後安抚了皮蛋、芋头和黑轮几下。「你们要乖乖的哦!」
「汪汪……」
「喵呜……」
皮蛋它们三只叫了一声後,立刻埋头猛吃,连它们的主人什麽时候离去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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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老姊,你终於来了。」
在急诊室内,白前武好整以暇地靠在调整好的病床上,笑咪咪地和白清儿打招呼。
「小武?!」白清儿本来已经蓄得满满的泪水,在见到小武的身体被夸张地包成「木乃伊」後,全错愕地悬在眼眶里。「你怎麽——」
「他应该没什麽大碍,你先别乱掉眼泪。」向阳站在她的身後,低哑地开口。
白清儿那清灵的美目担忧地梭巡小武身上的伤口。「可是小武……看起来很严重。」
若不是看见小武脸上的笑容和伤势不成正比,她早就吓得扑到他身上嚎啕大哭了。
「嘿!小向,你怎麽会和我老姊一起来?」白前武瞧见他们两人一起前来,倒是没有怀疑,只是觉得很巧而已。
白清儿瞠圆一双心虚的美眸,下意识地往旁边横移几步,试图摆出和向阳一点都不熟的表情。「呃……向先生刚……刚好在家,所以我……就拜托他载我来医院看你,小武……你别误会了。」
「误会什麽?」白前武抬起缠满纱布的右臂,困惑地抓了一下头。他只是随口问问,他老姊那麽紧张干什麽?
一抹红霞不争气地爬满白清儿那素净的倩颜。「误……误会我们……」她困窘地支吾了半天。
这女人连说谎都不会,还想演戏?唉!向阳不禁好笑地暗叹一声,大发慈悲地为她解围。
「小武,你的伤到底严不严重?」哪有人全身缠满纱布还露出那麽灿烂的笑容?
「我的左腿骨折,右手扭伤,肋骨断了三根,你说严不严重?」白前武龇牙咧嘴地反问他。
白清儿蹙起一双细长的柳眉,关心地上前察看他的伤。「哇!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她轻轻戳了一下小武手臂上的白色纱布。「可是包成这样会不会太夸张了啊?小武。」
「老姊,你以为我想啊?」白前武苦著一张俊脸。
「怎麽回事啊?」向阳从旁边拉来一张椅子给白清儿坐,自己则轻松地靠在墙上,那潇洒的站姿引来不少女性爱慕的眼光。
「还不是柯少那家伙,不晓得从哪里听来我车祸的消息,硬是放著楼上的商务会议不管,跑来这里瞎搅和,害我这健美的身材全被那些护士小姐给看半天!。唉!真是划不来。」白前武虽然煞有其事地埋怨,不过,心中还是挺感动柯少那家伙的「鸡婆」。
「柯少」本名叫柯少勋,是他们两人在军中的同梯好友,也是这家私人医院院长的儿子,所以他才能够这样「横行无阻。」
向阳的嘴角一弯,感受到好友间那种深刻真挚的情感。
「看来柯少是在报复你去年破坏他的约会。」
「拜托!那女人长得一脸狐媚,随便一看就知道是个坏女人,我这是在棣拯救柯少好不好?」白前武振振有辞地为自己辩解。
「小武,‘狐媚’是长什麽样子啊?你可不可以说出来让人家增长一下儿见识啊?」白清儿在旁忍不住好奇地发问。
原来坏女人是可以用眼睛看出来的,真厉害!
「呃……狐媚就是……」白前武一时语塞,尤其在见到小向那怜悯的目光后,更是大感困窘,只好赶紧转开话题。「对了,老姊,我车祸的事千万别告诉爸妈,不然我们两个会被念死的。」
白清儿犹豫了一下,才勉强点头。「好吧!不过你要答应人家不可以再跑去飙车了。」
「是赛车,不是飘车!」白前武气愤地纠正她。
「好嘛!那你不能再跑去赛车啰!」白清儿从善如流地改正。「赛车实在太危险了。」
「谁说赛车危险了?老姊,你有没有搞错啊?」白前武忿忿不平地怪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