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藏玄涛最恨别人说他是怪物了。
「是你说的啊!」见到他们没有露出兴奋的的表情,袭虹情有些闷了。「你怎幺忘记啦?」
「我?」卷雪无辜地两眼圆睁。「我什幺时候说过这种话?」她又不是不要命了。
「我们刚来的第一天,你不是说月圆的时候不能随便进入东楼,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吗?」袭虹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敢忘记。「可见东楼里面一定有一只怪物在横行。」
「我……我的意思是说……主人在月圆的时候心情特别差,所以,才警告你们别去惹他生气。」卷雪转得千辛万苦,才让自己的话勉强构得上合理两字。
唉!她简直没有脸再见狂风了,希望不要把他拖下水才好。
「真的没有怪物吗?」袭虹情狐疑地眯着水眸打量卷雪,愈看愈觉得她脸上的表情怪怪的。
「真的没有。」卷雪真想提一桶水泼熄她那旺盛的好奇心。「好了!我跟狂风还有事要做,不陪你聊了。」
趁着还能脱身的时候,卷雪赶紧拉着狂风拔腿就逃。
袭虹情望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满脸扫兴地嘟囔一声。「这里头一定有鬼,我不会被你们骗到的……」
第八章
夜深了……
月亮像个圆盘高挂在苍茫的夜空上,冷风呼呼地吹了起来,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风啸声。
袭虹情蹑手蹑脚地走在东楼内,她冒着生命危险静静绕了一圈后,见到东楼跟往常一样寂静,心中感到既失望又如释重负。
她撇了撇小嘴,正要打道回大通铺时,倏地——
「啊……」一声恐怖的呻吟从某个房间传了出来。
袭虹情吓得浑身发抖,一颗颗鸡皮疙瘩立刻从她的手臂上冒出来。「不会吧?难不成这里真的躲了一个吸血怪物啊?」
她一边小小声嘀咕,一边转身掉头就走,她不查了,反正住在这里的人都不管了,她那幺鸡婆干什幺?
她还是早一点回去补眠好了。
「啊……」又传来一声呻吟。
袭虹情骇得双脚顿时不听使唤,她只好竖直耳朵扶在墙边,准备一有「状况」就趴在地上爬离这个鬼地方。
不过,那些呻吟声怎幺听起来有些熟悉啊?好象是藏玄涛的声音耶!
袭虹情困惑地蹙起细秀的柳眉,决定到藏玄涛睡的地方看看。
她一路听着呻吟声走到藏玄涛的房外,正要推开那扇门的时候,白篆突然从藏身处冒出来按住她的手。
「你不能进去!」他低声地警告她。
「可是藏玄涛一直发出呻吟,他是不是出事啦?」袭虹情压根儿忘却两人之前的恩怨,只想知道藏玄涛好不好?
「不算是出事,不过主人现在很痛苦,你不要打扰他比较好。」白篆板着脸建议她。
他的主人最爱面子了,若是让袭虹情见到他痛停在床上打滚的样子,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地宰掉他。
「他为什幺很痛苦啊?是不是你们洗坏了他最喜欢的那件黑衣?」袭虹情那纯美的俏脸上满含关心。
「当然不是。」白篆不确定她是不是在诋毁自己的主人,但是,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相当认真。
袭虹情追根究柢地问下去。「那藏玄涛为什幺呻吟个不停?」
「主人的身体有些不适。」白篆含蓄地皱着眉,若不是想尽快打发袭虹情定,他才不会透露那幺多消息给她。「你快回去睡吧!有我照顾着,主人不会有事的。」
「噢!」袭虹情假装垂头丧气地要转身离开,然后趁白篆没有留神的时候,机灵地冲进房内,虽然此举撞痛了她的肩膀,但是,成功的喜悦让她勇敢地忍住泪水。
「你快出来!」白篆敏捷地拉住她的衣领,硬要将她拖出来。
不过——
来不及了!
袭虹情已经看见藏玄涛的双颊肿得跟馒头一样,而他的双手被绳索绑在两侧的床柱上,使他只能在床上翻动扭曲着身躯。
「你为什幺把他绑在床上?」袭虹情震惊地呆住了。
听到她那吵闹的声音,藏玄涛突然转过头来,怒瞪着在门口拉扯的白筑与袭虹情一眼。「还不把她……赶出去。」肿胀的双颊与扩张的利牙使他的话听起来模糊浓重。
「是,主人。」白篆看得出他的主人已经痛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你听到主人的话了,跟我出来吧!」
他的主人从来没有病得那幺严重过,而袭虹情的存在更是加深了他主人的疼痛。
「我不要!除非你告诉我,藏玄涛怎幺会变成这样?」袭虹情像滑溜的泥鳅般脱离白篆的箝制,飞快地奔到床前。
「出去……」藏玄涛立刻撇开他的脸,不让她看到自己丑陋的模样,他向来以自己俊美的脸庞为傲,但是,此时尖锐的牙尖裸露在他的下唇外,他非常清楚自己的脸扭曲得有多幺难看。
「好!好!好!你不要生气。」袭虹情连忙脱掉可爱的线鞋,爬过他的身体,坐在床的内侧,如此一来,白篆就抓不到她了。
「你在做什幺?快下来!」白篆拿袭虹情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根本没见过这幺赖皮的人。
袭虹情朝他扮了一个大鬼脸,然后关心地望向藏玄涛。「你要不要紧啊?」
「滚开!」藏玄涛有如受困的野兽般发出狺狺的低咆声,他痛得快要无法控制自己了。
剧烈的疼痛从他的牙根延烧到脑部,接着把他整个人给侵蚀了,到了那个时候他会疯狂得失去理智,为了避免伤到自己及其它人,白篆才会将他绑了起来。
「让我看一下严不严重。」袭虹情毫不畏惧地把他的脸扳过来,轻柔地抚摸他那肿胀的左颊。「很疼吗?」
他怎幺会病成这副德性呢?好可怜喔!
「别碰我!」藏玄涛嘶吼一声,先是以狂乱的眼神怒瞪着她,但是,她那冰凉的手指降低了他的痛楚,使他不再龇牙咧嘴,反而闭上了眼睛。
袭虹情见状,有趣地亮起美眸,索性伸出另一只手揉搓他的右颊。「有没有好一点了?」
「嗯……」藏玄涛发出舒服的咕哝声,不知是怎幺回事,在她规律温缓的按摩下,他的疼痛真的减缓了许多。
白篆惊讶地发现藏玄涛的眉头已经舒展开来了,他心想主人大概不会再吼着要赶走袭虹情了,所以他无声地退出寝房。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藏玄涛才缓缓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眸,粗嗄地道:「可以了,现在帮我解开双手。」她那双充满关怀的俏眸让他有些不自在。
「好!」袭虹情马上跪了起来,困难地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索。「白总管为什幺要绑住你啊?」
藏玄涛白了她一眼。「他怕我伤到自己。」
果然!他才对她和颜悦色了一点,她立刻就得寸进尺了。
「噢!」袭虹情那双澄亮的黑瞳感兴趣地耵着他那外露的尖牙。「你怎幺会长了一对『狗牙』呢?」
好好玩喔!
「不关你的事。」藏玄涛老羞成怒地转过头去。「你要是怕了,大可以滚回你的房间去。」这天杀的笨女人!
其实,仔细算起来,他会落得这副狼狈的模样,应该算是她的错才对。
如果灵界的人不来追讨这块该死的令牌,他也不会把令牌藏于血液中,也就不会受到它的折腾了。
他不是没有试过把令牌从体内取出来,可惜,它已经化为灵液钻进他的血液中,无论他试过多少种方法,就是无法拿出令牌,所以,当初他才会那幺痛恨灵界的代表——袭虹情。
不过,经过这次,他大概已经知道该怎幺取出令牌了。
唯有灵界的人才能召唤令牌出来,因为两者灵气相逋,否则,袭虹情不会才抚摸他一会儿,他的痛楚就逐渐消失了。
他痛恨这块令牌,却又不能让袭虹情收回去。唉!他怎幺会陷入这种进退两难的局面呢?
「谁说我害怕了?」像是遭到侮辱般,袭虹情鼓起了气呼呼的粉腮。「人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少见多怪!」藏玄涛闭着瞳眸养神。「快点回去睡吧!」
袭虹情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瞪大眼睛研究他那对锐利的尖牙。「藏玄涛,你的『狗牙』跑出来会不会觉得很难受啊?」
「这不是狗牙。」藏玄涛倏地怒目圆睁,面色狰狞地朝她咆哮,这笨女人要是敢再说「狗牙」两个字,他一定会宰了她泄恨。
袭虹情挑起纳闷的眉毛,纤纤玉指戳了戳他露在外头的牙尖。「那你这两根是什幺牙?」
「袭虹情!」藏玄涛怒极反笑,从嘴角慢慢泛开一抹假意的微笑。「请问你有没有被人用牙齿咬过?」
「没、没有。」袭虹情警觉地睁圆俏丽的美眸,不由自主地悄悄爬离他的胸膛。
藏玄涛把她的娇躯温柔地拉回自己的身躯上,然后一脸和善地询问:「那你想不想试试看被人咬破喉咙的滋味啊?」他的大手暗示地轻抚在她那柔白的颈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