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转身离开,现在该是他着手调查的时候了。
※ ※ ※
暖暖在床上多躺了两天后,身子才觉得好多了,这两天,冷魁都在调查“下药”之事,所以,他们的谈话机会减少了。
有时,暖暖清醒,冷魁不在穹帐,不然就是冷魁回来时,暖暖又睡着了,不过,她倒是趁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但仍无法作出决定,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或许,她该找人商量。
“暖暖,过两天咱们就回城。”芷梅盛了第二碗粥给女儿。
暖暖接过碗,“噢!好。”她吃口粥。
“我们不能老待在这儿。”芷梅坐在床沿。
“我知道,你不想爹在这儿成天同人喝酒。”暖暖笑道。
“这是什么话?”芷梅斥道。
“实话。”暖暖笑道。阿爹成天和长老们喝酒谈笑,昨天阿爹还说要参加喝酒大赛,被娘训了一顿,他可是失望得很。
芷梅也笑道:“这只是部分原因,最主要是为了你的名声。”
“我?”
“你和领主还没成亲,却睡在一起,像什么话?”她训道。
暧暧涨红了脸,“我们又没有做出不合礼教的事。”她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她半夜醒来,却发现冷魁睡在她身边,她吓了一跳想下床,但冷魁又不肯,她也没办法。
“你们两人睡在一起就不合礼教了。”芷梅说,“我还找领主谈过这件事--”
“娘--”暖暖叫道,满脸通红。
“这种事当然要说清楚,我说要将你移到爹娘的穹帐,他不答应,那只有一条路走了。”
“什么?”
“当然是要他娶你。”芷梅理所当然道。
“娘--”暖暖叫道,“你怎么可以……唉!”
“我当然可以,我是你娘耶!不过,这是领主先说的,我可没逼他。”
“领主说的?”她的脸愈来愈红,心跳得好快,为什么冷魁没跟她提过?
“他说他会娶你,而且,他没问我答不答应。”芷梅觉得有受到侮辱的感觉,不过,看在他深爱女儿的分上,她就不予计较,“虽然你们的婚事定了,但还没成亲之前,礼节还是要兼顾,等咱们回城后,再叫他风风光光地来娶你。”
暖暧点点头,害羞地不知该说什么。
“吃完粥,你再歇会儿,身体才复元得快。”芷梅说道。
“我知道。”暖暖又吃口粥,冷魁回来后,她是不是该问他这件事,还是等他先提起?
“我去找你爹,免得他又喝过头了。”芷梅道。
“哦!”暖暖点点头,待芷梅起身后,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娘,等一下,我有事和你商量。”
芷梅又坐下来,“什么事?”
“有关领主的事,我左思右想不知该如何解决。”
“解决?”芷梅不解。
“你还记得我说要阻止狼族和鹰族的战争,可惜我没能做到。”她摇摇头,叹口气。
芷梅不悦道:“说到这件事,我就有气,人家打仗,你去凑什么热闹?结果带了一身伤回来,差点连命都--”
“是,是,我知道,是我不好,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嘛!”自从她醒来后,不知被骂了几次,她怀疑自己耳朵都快长茧了,“我去阻止战争是有原因的,因为领主有可能是……有可能是……”
“说啊!”芷梅不懂她干吗吞吞吐吐?
“冷魁有可能是寒莫领主的儿子”
※ ※ ※
芷梅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而站在穹帐外,正准备入内的人停住了步伐。
“别开这种玩笑。”芷梅厉声道。
暖暖叹口气,“我也希望这只是个玩笑。”
“这是不可能的。”芷梅摇头,这太荒谬了,若真是如此,一切就太讽刺了。
“可是,一切的证据都指向这个事实。”暖暖无奈道。
“什么证据?”
“你不觉得冷魁和寒莫领主有点像?”她第一次见到冷魁时,就觉得他像某人,可是又想不起来,“打仗的前一天,我们在集会上遇到翁朱,他也这么说过,只是我当时误解了他的意思。”
芷梅想了一会儿,“是有点像,但这也不能说他就是寒莫的儿子。”
“我知道。打仗那天我不是被水烫伤了手指?”见芷梅点头后,她又接着说,“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想到的,冷魁曾被热汤烫过手臂,他的上臂有块红色胎记,当时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可又说不上来,作战那天,我才突然想到翁朱的话。”
穹帐外的人轻轻掀起布帘,仔细听着。
“以前我常为了阿姨和冷敖领主的事去找翁朱,问他有无破解的方法.翁朱也常跟我提鹰族的大小事;有一次,城里的大婶走失了孩子,大伙儿都遍寻不着,你还记得吗?”
“记得,后来在一口枯井里找到的,是吧?”芷梅道。
“是,当时在无计可施下,我去找翁朱,问他是否能占出孩子在哪儿?他跟我说只能试试看,准不准就不晓得了,不过,倒真的被我们找到了,当时他说二十几年前他也曾占卜过这类的事。”
“冷魁?”芒梅问。
“嗯,二十几年前寒莫领主的第一个儿子,一岁多时在草原上玩耍,却突然失去了踪影,他们动员了所有的族人还是遍寻不着,寒夫人为此悲痛不已,后来,请翁朱占卜,可是他却无法占卜出结果;寒夫人自责甚深,一直到五年后第二个儿子出世,她才渐渐不再悲伤,而将全部的注意力移至寒展身上,并且不许他单独外出;谈到这些事时,翁朱无意中曾提及寒莫领主的大儿子,右上臂有个巴掌大的血红胎记,非常罕见。”暖暖又叹了气。
芷梅摇摇头,“老天!”
帐外的人悄悄离去,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娘,怎么办?我该告诉冷魁吗?”暖暖苦恼地道。
芷梅沉思片刻,才道:“别告诉他。”
“可是,鹰族的人怎么办?他们会被迫离开草原的,鹰族才是他真正的族人。”
“告诉他又怎么样呢?这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芷梅摇头,“狼、鹰两族的恩怨由来已久,若事情爆发后,发现狼族的首领竟是鹰族的人,你要冷魁如何自处,狼族的人又该怎么办?他们能接受冷魁继续当他们的首领吗?而鹰族又会接受一个被狼族养大的鹰族人吗?而且,这个鹰族人还在不久前杀了他们的战士。唉!老天爷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呢?”芷梅大声叹气。
“一辈子不说吗?”暖暖询问。
“一辈子不说。”芷梅点头,“可是,狼族的人怎么会和冷魁扯在一块儿?”
暖暖摇摇头,既然冷魁不想告诉她狼群的事,那她也不该透露。
“我好累,我还要再想一想。”暖暖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
芷梅拿走她的碗,说:“你睡会儿吧!”
芷梅离开时,暖暖还听见她说了句话:“这是什么荒唐事。”
暖暖躺在床上,思索着娘的话,她说得有道理,可是……唉!
“怎么在叹气?”低沉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暖暖转头道:“我没听见你回来。”
冷魁走到床边坐下,“在想什么?”
她摇头,“胡思乱想。”她半坐起来,偎进他怀中,双手环着他的腰。
“吃午膳了吗?”他问。
“吃过了。你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有头绪了。”
“是谁?”她仰头问道。
冷魁没说话。
“不能讲吗?”
“不是,只是事情过了这么久,而且没有直接的证据,恐怕她也不会承认,不过,我会要她付出代价的。”冷魁狠声道。
“是萨满。”见到冷魁讶异的眼光,她又道,“我猜对了?”
“为什么猜她?”
“因为她是巫医,有现成的毒药,而且,我不喜欢她。”她咕哝。
他微笑,“你不能以个人的喜恶来判断。”
“到底是不是她?”她追问。
冷魁蹙眉地点点头。其实,他一开始就怀疑,因为所有的药品都是雪姬在掌管,所以,暖暖受伤那天,他不准雪姬接近。
但麻烦的是没有证据,即使送饭菜的处蒙曾在半途和雪姬说过话,但这也不足以定她的罪,更何况,她的地位和他相当,处理起来更为困难。
“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暖暖怒道。她差点害死冷魁,这个可恶的女人,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说过没有证据。”他摇头,“不过,我一定会找到的。”
“怎么找?”
“我会设下陷阱。”
“陷阱?”她不解。
“你不要烦这些了,我会处理。”他说。
“我要知道。”她蹙眉道,“等一下,你该不会是要让她再下一次毒吧!”
他再次讶异地挑眉,她还蛮聪明的。
“我反对。”她就晓得她说中了,“这样太危险了,若有个不慎,你会被毒死,有的毒药瞬间就会致命,甚至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我不要你冒险。”她用力摇头。
“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忧。”他拍拍她的背。
“不成,不成。”她死都不允许,万一有个闪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