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儿失望地叹口气,随即吸进他散发出来的臭味,不禁有些作呕地涨红了悄睑。
黑昊漠冷冷地看着她的动作,当他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发直、满脸通红时,露出了冷笑,他的男性象徵这半年来虽然没有勃超过,但他很高兴它蜷缩的时候仍具威力。
嫔儿转身从药箱里找出她的金针,顺便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我可以开始了吗?”她把一只玉盒放在矮几上,里头摆了数十支长短不同的金针。
“开始吧!”
嫔儿轻轻拿起金针。每当她的金针精准地插入一处穴道,她就仔细替他把脉一次,不久,十数支细小金针已经布满在他下半身的各大重要穴上?接着,她摇摇头地拔掉那些金针。
“我现在要把你翻过来。”
帮他辛苦翻了身後,嫔儿总算发现恶臭的来源了。只见他赤裸的背上长了几个脓疮,她不忍地皱起俏鼻,心中对他的同情又增加了几分,通常在受伤的体能比一般人好的人?在受伤後就会开始怨天尤人、自暴自弃,对任何人的协助部不屑地唾骂,而黑昊漠是那种人里头最糟的,因为他的自尊心比任何人都还强。
嫔儿先替他的脓疮撒上药粉,才依刚才的步骤,耐心地重复一次,嘴里还不断喃喃自语着,像是在背诵什麽似的。
黑昊漠感到愈来愈不耐烦,如果他不是光着屁股,也许他会觉得自在一点,也不会有那种被欺骗的感觉;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女神医,居然在他身上戳戳刺刺那麽久,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辞的,不晓得她是真懂,还是在拖时间。
“找到问题了!”嫔儿思索的双眼忽然亮了起来。“你以前是不是从高处摔下来过?”
“没错!你总算检查好了,可以拔掉那些金针了吗?”黑昊漠不悦地嘲讽她,如果她连他是怎麽受伤的都不知道,那麽他一定会气得掐死她。
以前也有几个大夫,包括大内的御医,在诊断他过後,也都说得头头是道,一副很有把握的模样,但是最後都宣告失败,所以他根本不相信这些所谓的“名医”。
“好。”嫔儿很快地拔掉他身上的金针,然後忙碌地帮他翻身、穿好裤子及盖上被子。“对了,你背後长了脓疮,我已经替你上好药了,以後你要请人帮你多翻身,不然你整个背部都会烂掉。”
“谁要你多管闲事!”黑昊漠一点都不领情。
“你的脾气好坏喔!”嫔儿柔柔地笑了,不介意地继续说下去,“那天你从高处掉落下来的时候,你的脊柱受到严重的锉伤,到伤之後留下瘀血,那瘀血会令你的脊柱附近肿胀起来,压迫到你血脉的运行,所以你的下半身才不能动;简单地说,只要想办法消除你脊柱附近的瘀血,你就可以恢复行动能力了。”
她的话勾起了黑昊漠的些许兴趣,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解释。“你有办法吗?”
“嗯!用针灸和药数可以去除肿胀,一旦消肿後,我会指导你的家人帮你做一些适当的运动,让你软弱无力的肌肉强壮起来,然後慢慢练习走路。”
“指导我的家人?你以为你能到哪里去?”黑昊漠犀利的眼神迸出一道寒光,不知为什麽,他竟然不愿见到她离去。
嫔儿摇摇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不晓得她的家还在不在?
“我去外头告诉她们你的情况。”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走出了房间。
第二章
嫔儿被安排住进“叶坠别院”的厢房内,以方便她治疗黑昊漠的腿——现在她终於知道那个坏脾气病人的大名了。
她暂时居住的房间比她以前的家还大上叁倍,里头简单的摆设充满男性化的味道,毫无半丝女性的柔和,虽然黑夫人很客气地派人赶紧搬来一个大衣柜及梳妆台放在房内,但阳刚的气息仍令她心头感到不安与骚动,不知所为何来?大概是她生平第一次离家那么远吧!
房间内的每一件陈设物看起来都像无价之宝,即使像她这种乡下丫头,也看得出它们价值不凡,这让向来知足常乐的嫔儿着实担心许久,深怕走路一不小心就撞坏别人家的宝物,如果让她可以选择的话,她情愿自在地住在这里的柴房,也不要过得那么提心吊胆。
嫔儿想起刚才她一路走来,途中见到的亭台楼 、假山流水、拱桥花园,即使只是走马看花,她也能明了其中的瑰丽与精雕细琢,不知道这家子是做什麽生意的,居然富可敌国!
“小姐,夫人派我来伺候你。”一名清秀的丫鬟曲膝向嫔儿请安。“你叫我小欢就可以了。”
“小欢,我并不需要丫鬟啊!你去告诉你们夫人我心领了。”嫔儿朝她露出温婉的笑容。“这二十多年来,我没有人帮助还不是过得好好的,况且住在这里那麽舒适,我不用砍柴、烧水、煮饭,只要专心照料病人就好了,所以你用不着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不行啊!夫人叫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什么,不能违背她的命令。”小欢难过得眼眶都红了。
眼看她就要哭了出来,嫔儿只好赶紧答应她。“好、好?我知道了,那你就留下来好了,反正我也搬不动黑公子。”
“门主——”小欢害怕地屏住气,只见她小心翼翼地问:“小姐为什么提起门主?”
“因为黑公子很笨重啊!罢才搬动他累得我满身大汗,以後我要替他针灸的时候,你可以帮我替黑公子翻身,让我省一点力气。”讲到最後,嫔儿开始感激黑夫人把小欢派在她身边了,不然每天这样使力下来,她一定会腰 背痛的。“对了,现在你就可以帮上忙了,我们去帮黑公子清洗身子,他好臭喔!”
“什……什麽?”小欢吓得双腿一软,“咚!”的一声坐倒在地,恐惧地嗫嚅着。“千万不能帮门……门主洗澡,他每次都发……好大的脾气……有许多男丁都被门主……用东西打破头,好……好恐布喔……”
这麽暴力啊!
嫔儿不赞同地抿起两瓣樱唇。“照你这麽说,黑公子一定是很久没有擦洗身体了,难怪他浑身发臭。”嫔儿像是下了坚定的决心道:“你放心,如果黑公子敢拿东西敲我们的头,我就把他的双手绑起来,看他能怎麽办!况且我是他的大夫,他不敢对我怎麽样的。”
“小姐……”小欢哀嚎一声。“我们不能这样对待门主,你不知道他生起气来有多吓人,你再考虑一下好吗?”她真的、真的很後悔自愿来服侍女神医,原以为捡到一个轻松容易的好差事,现在才悔恨地发觉自己“误入歧途”,这下她小命堪忧了!
“我不知道你的鼻子怎么样?但我的嗅觉很好,可不能忍受在未来的二十天都闻到你家门主的臭味,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受不了。”嫔儿看到小欢那夸张的反应,忍不住好笑地翘起唇角。“如果你闻过黑昊漠身上那股可怕的味道,我相信你情愿面对他的坏脾气。”
小欢面如死灰地站起来,担忧地嘀咕着:“我宁愿两种都不要面对。”
“这没什麽好害怕的!小欢,麻烦你去端盆温水到黑公子的房间,还有,找一条乾净的布块,我待会儿要用。”
“是的,小姐。”小欢心不甘情不愿的应答,然後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嫔儿在药箱里找齐东西後,就直奔黑昊漠的房间。
★★★
“黑公子,你睡着了吗?”
嫔儿礼貌地敲了几下房门,听里头都没有反应,就直接推开门,双手捧着一大堆东西,走进他睡的寝居内。
她一进去,就看见黑昊漠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自己。“咦?你没有睡嘛!为什麽不出声呢?”
黑昊漠冷冷地哼了一声。
“噢!原来如此。”由於他整张脸都被浓密的胡子遮住了?让嫔儿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乐,她只好把他的哼声解释为“我刚睡醒”。
嫔儿把怀里的东西全搁在床边的矮几上,然後拿起其中一个石炉放在房间右侧的柜子上,在 雅的石炉内放了一些她自制的野花花瓣,接着点燃它们。
寝居内登时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花香,赶走不少屋内的恶臭。
“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在我房间弄出这种娘娘腔的味道。”黑昊漠大发雷霆了。“我命令你快把它弄熄!”
“对不起,恕难从命。”嫔儿一脸为难且诚实地摇摇头。“你的房间实在太臭了。”
黑昊漠瞠目结舌地说不出话来,他从没见过这麽愚勇的女人,竟然敢嫌他房间臭!“嫌臭就滚出去!没人叫你进来。”
“不行,我得先帮你清洗身子,刮掉你的胡子,妥善处理你的脓疮,还要帮你的双腿做一点运动,最後 你吃些东西,至於针灸和药敷则从明天再开始。”嫔儿板着手指头,一样一样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