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楼”就是以这座建筑宏伟的宅院而闻名于江湖。这日,尧臣与小跳来到了南阳“白玉楼”,而伯伦他们也匆匆南下赶回衡山——在尧臣派探子暗中保护下。
尧臣与小跳并没有明显地改变装扮或易容,因为所有的蒙面杀手在尧臣的两道指令下,全进了“凤篁门”在赊旗镇附近的隐密地牢中,当然,飞往南阳的信鸽也全都被射下来烤来吃了。可见尧臣在目睹小跳受伤后有多愤怒。
所以,尧臣十分肯定莫海宁绝不可能知道在赊旗镇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他从“无情门”找来的杀手为何无故消失——“无情门”这件事是后来他手下逼问出来的。因此,他与小跳根本没必要易容嘛!
他们跨进熙来攘往的气派大门内,门檐正中悬有一块气势磅礴的巨匾,上书“白玉楼”三个雄浑有力的斗大金字。尧臣放眼望去,发觉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们两人,于是,他拉着小跳的手,走向一名看似总管之流的五旬老者。
而小跳则被如此热闹的场面震撼得无以复加,只差没流下她那盈眶的泪水。
天杀的!哪来那么多的“目标”?害她兴奋得浑身发颤,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不成!不成!她得好好精挑细选一番,才不辜负尧臣大老远带她来这里的用心良苦,小跳赶紧瞪大圆眸,以严格的目光盯着每一个经过她身边的人。
“这位大叔,我们想拜见‘赛孟尝’莫海宁楼主,可否麻烦你替我们通报一下。”尧臣双手作揖,不卑不亢地将拜帖递给他。
“当然!”文总管笑容满面地接过拜帖,看见眼前这对璧人气质出众,举止雍容,且衣着质料是上好的绸布制成,直以为他们是名门望族之后——文总管还未听到小跳三不五时冒出来的脏话,所以有此错觉。
但是,当他低头一看拜帖上的署名时,欢迎的笑容褪去了大半。“刘公子,你们伉俪从北京来,不知找敝主人有何贵干?”
哼!默默无闻之辈竟有脸说要拜见他家主人,也不先秤秤自己有几斤两。
尧臣故作尴尬地道:“呃……拙夫妻听闻莫楼主德高望重,特来‘白玉楼’瞻仰他的风采。”
尧臣存心要这名总管瞧不起他们,这样,才能达到住进“白玉楼”,而不引起他人注意的目的。
果然,文总管一听他们是来“白玉楼”吃闲饭的食客,不禁露出轻蔑的嘴脸。
他捻着颚下那绺花白胡须,神情高傲地道:“我们主人最近忙着与各大门派掌门人商量一些大事,可能抽不出时间接见你们,不如你们先入内休息好了。”
对于这种来吃白食的客人,他每天至少会碰上五回,尽管他心里轻视他们,但仍照主人的吩咐,客气地对待这些人。
真不知道主人在想什么?为何收留一堆专吃白食,却爱装阔的废物?例如眼前这对夫妇。
“谢谢,不知怎么称呼大叔?”尧臣再次打揖,以“感激涕零”的口吻道。
小跳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家伙与平时绝然不同的神情语态,心里大大不平衡起来。可恶!这家伙平常对待她这伟大的帮主都没那么必恭必敬。
这小喽到底知不知道谁才是帮主啊?
“这里的人称我为文总管。”他随口回答,看到远处有一名厮仆走来,喊住了他:“小伍,把两位客人带到后厢房休息。”
名叫小伍的仆人好奇地看着他们一眼。“是的。两位客人请跟着我走。”
虽然带多了这种看似富家子弟的客人到后厢房,但以这对夫妻的气质最为独特,不像穷途末路之人。不过,外貌衣着有时是会骗人的。
“谢谢。”尧臣的嘴角含笑,牵着小跳跟在那名仆人身后。
???
“白玉楼”占地极广,自然房舍也就多,大约可以分成五区:正中那栋八角形巨楼是“赛孟尝”莫海宁一家子的住所;巨楼前方那庄严雄伟的建筑物是莫海宁的“迎宾堂”和“议事厅”。
左区疏落有致地盖有六、七十间的雅致精舍,主要是给来“白玉楼”作客的贵宾居住;右区的房舍较为简朴,供给佣仆使用。
至于最后方的屋舍有一个特色,那就是紧密地建在一块,共有五排,大概可容纳上千人,所以又称为“后厢房”,尧臣和小跳就是被安排住进这里。
现在正值秋天,故后厢房大概只住了五、六百人,等天气一冷,这里马上就会塞满了落魄的江湖人,有时还会两、三个人挤一间房呢!
小跳一进房门就脱下鞋袜,整个人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打算好好睡一顿。
尧臣见状,将木门的门闩插上,脱去外袍、鞋袜后,躺在小跳那柔软的娇躯旁,温柔地搂着她,道:“你累啦?”
他嘴唇忍不住在她的耳际颊边游移细啄,嗅着她那淡雅的馨香。
“嗯!”小跳被他那暖暖的双唇吻是很舒服,不禁将眼皮眯了起来,她有些纳闷地问:“我以为只有小狗、小猫才会舔人,怎么你也喜欢舔人啊?”虽然半个月前她才初识云雨,但基本上,她仍是一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对他这亲密的举动根本没往“情欲”那方面联想。
尧臣哭笑不得地翻身叠在她的上方,以不正经的口吻道:“我不但喜欢舔你,更喜欢吻你,怎么办?”
自从那晚在树林里与她缠绵后,尧臣就再也没机会“碰”小跳了。起初是因为尧臣体贴她的不舒服——那天夜里小跳受淫药刺激,而过于急躁粗鲁,把自己给弄伤了。
后来,又为了救“衡山三英”而受伤,那时,他担心得眉头都快打结了,所以,更不可能与小跳亲近。
小跳明亮的瞳眸瞪得圆圆的,这怎么可能?
“你说你是狗狗,可是不像啊!”她急着想知道他的解释。
尧臣被她打败了!
整个结实的躯体瘫软在她娇躯上,挫败地想一掌劈死自己。看他造了什么孽啊?
他一句挑逗的情话竟被这小笨蛋“扭曲”成这种地步,她分明是在“糟蹋”他嘛!
“喂,你很重耶!快下去啦!”
小跳被他压得快喘不过气来,试图在有限的空间推开他笨重的身躯。这莫明其妙的家伙,明明是他承认自己是狗狗的,怎么现在翻脸的也是他!
尧臣翻个白眼,没啥好气地道:“小跳,你用点脑子好不好,我怎么可能跟狗扯上关系呢?”
如今他终于领悟一个残酷的事实:小跳真的真的不把他当作男人看待,否则,他压在她娇躯上头那么久,为何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没有恼怒,没有娇羞,有的只是她聒噪的抱怨声——
“大笨牛,你快起来啦!人家的‘黑皮’快被你压死了。”小跳忽然惊慌地想到她的“心肝宝贝”正受苦受难,连忙更用力地挣扎。
“别动!”尧臣粗暴地低吼一声,这笨丫头以为他是铁打的吗?没事在他身下扭来扭去,诱得他情欲勃发,下体严重疼痛悸动。
唉!他满是挫折地叹口气,以不自然、僵硬地姿势离开她的娇躯,整个人挫败地躺平在床上,沉思“事情”怎么会演变到这种地步,莫非他没有男性魅力?
在尧臣的身子离开她后,小跳果然火速地起身坐在床沿边,紧张兮兮地从怀中掏取一根长竹管,倒出了一只头昏昏的小黑蛇,见“黑皮”平安无事,她才松了一口气。
“黑皮”可是她从“铁牙帮”带出来的好伙伴,一直窝藏在她怀中,直到半个月前她受了伤,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让尧臣知道它的存在。哼!要不是她无法下床张罗“黑皮”的三餐,她也不会为了哀求尧臣替她照顾“黑皮”,而没尊严地答应他两个条件:第一,在没有得到他允许前,不能任意下床乱跑;另一个条件是,得替“黑皮”找舒适的窝,免得它吓坏其他人。呜……她可怜的“黑皮”,就这样住进一根小不隆咚的竹管内。
唉!都怪这小喽愈来愈狡猾无礼了,连她这无比崇高的帮主都敢威胁,也不想想看看,当初若不是她凭一念之仁收他入帮,他早就饿死在路边了——忘记从头到尾都是她的小喽在“养”她——他没想到感恩图报,自己也就认了,现在他竟然以“黑皮”来做交换条件,真是太可恶了!
尧臣双臂枕在头颅下,好笑地望着小跳叽哩咕噜地向“黑皮”大吐苦水,内容无非是:他这小喽有多忘恩负义之类的嘀咕。更可笑的是,蜷缩在她白嫩掌心小黑蛇竟煞有其事地点点蛇头,一副通灵乖巧的模样。
不过,尧臣倒是觉得“黑皮”很可怜,它竟然被小跳“洗脑”过久而丧失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唉!它真是无辜啊!尧臣伸个懒腰,决定振奋精神再试一次,他可不希望今晚憋着满腹欲火,去探查仲伦听到怪声的那个后花园。
“‘黑皮’今天看起来好像很疲倦,你何不让它回竹管休息一下?”首先,他得“铲除”横在他们中间的“障碍物”——“黑皮”。
说也奇怪,“黑皮”听了他说的话,竟然立刻装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蛇头频频打瞌睡。嗯!这才对得起他三不五时地塞一些好料给它补。
“是吗?”小跳狐疑地望着“黑皮”从精神抖擞的状态突然变成委顿疲困的模样,这过程前后只一眨眼的时间。咦……好怪喔!
小跳搔着螓首顶端猛想,可惜就是想不出到底怪在哪里,她专心得连尧臣把她手中的“黑皮”放到地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