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些蟋蟀小不隆咚的,速度又敏捷无比,实在是难捉得很,一个下午能捉到四、五只就够她躲在被窝里偷笑了。所以,他们人人视“捉蟋蟀”为畏途,为了不被翩翩逮去“出公差”,他们已自我训练出一套躲藏的功夫,尤其又以银辙练得最完美,真可耻!
“别说了,翩翩师嫂。”
五师弟在其他人锐利如刀的眼神威胁下,想要委婉地阻止翩翩的“蟋蟀经”,可惜没啥效果。
只见翩翩继续高谈阔论。“五师弟,你千万不要客气。来!我将最厉害的‘小米五号’和‘小米七号’送给你。”语毕,她就忍痛地从寄物处,即银辙的怀中——因她日落变身时常常遗落物品,所以不敢将宝贝放在自己身上——掏出两个小巧的竹筒子放在五师弟桌前。
“不用了。”五师弟宛如芒刺在背地频换坐姿,只想求她别再说下去。因为他觉得师兄们的眼神好像愈来愈凶狠了。天!他的命运为何如此“坎坷”?
“没关系!”翩翩灿烂的笑容内犹残存着一丝“不舍”的痕迹。“只要你带着‘小米’它们上黄山找颜天宇挑战,一定能轻轻松松就打败他的蟋蟀,如此一来,他必定会以收你为徒做条件,来交换你手中的‘小米’。但是,有一点你千万要注意,在颜天宇未承诺收你为徒之前,一定要将‘小米’它们收藏好,免得被那卑鄙小人偷走。”
“翩翩!”银辙见她愈说愈不像话,于是轻斥一声。
基本上,他认为翩翩所想的计策值得一试,因为颜天宇跟她一样都是会为一只小蟋蟀就翻脸的人——两人是“同一国”的。所以,对彼此的习性一定相当了解。
“怎么了?”翩翩虚弱地咕哝一句,她知道银大哥不喜欢她没大没小的样子,即使那个人坏到骨子里去。
银辙见她频频偷瞄他的心虚神情,只好无奈地叹口气。“菜肴快冷了,你赶快吃吧!”
“啊!好可惜喔!”
翩翩一脸惋惜地咋咋舌头,赶紧低下头来猛吃佳肴,决定不理会他们了。
“师兄,这东西呢……”银辙的五师弟迟疑地望了翩翩一眼,深怕伤了她脆弱的自尊心。
银辙扬高如箭矢般的黑眉。“这些蟋蟀你就收下吧!依我对颜天宇的了解,翩翩的计划可行性很高。”他回想起那天颜天宇得到“小可爱”后,便眉开眼笑离去的模样。
五师弟勉为其难地把竹筒子收进怀中,心中暗暗嘀咕着:大师兄怎么变得跟翩翩一样古怪?
???
终于在所有人离开后的第五天,让银辙等到月圆之夜了。
他藉着皎洁如玉盘的银白月光,漫步走到那个令人惊疑惧怯的“断魂洲”,宽阔的肩背上还潇洒地带着一只罗网,里头困着一只啾啾不休的小喜鹊……
原来当今早银辙告诉翩翩晚上就能解开她被诅咒的桎梏时,翩翩竟然躲得不见半根鸟羽毛,害银辙在宽广的“璇玑门”中四处寻不到她的鸟影。
幸好银辙记得翩翩最捱不住饿,在日落变身前一定要填饱肚子,所以,他在厨房里将那只笨喜鹊逮个正着,当然,翩翩免不了会有一些激烈的抵抗,其结果是——
他们在厨房内玩起“你跑我追”的幼稚游戏。
平常看似娇弱柔美的翩翩,在此时跑起来可一点都不含糊,好险银辙趁她变身行动较为缓慢的时候,用罗网将‘它’乱乱飞的鸟身捉住,才不至于误了时辰。
银辙抬头瞧了瞧天际冷月,决定是这个时辰了。
他将罗网轻放在沙地上,用一块石砾压住罗网的开口,不让‘它’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更不理会‘它’愈加急剧的啁啾声。
他……他怎么可以罔顾“鸟”权,一点都不尊重‘它’的选择,这臭男人未免太死脑筋了吧!‘它’不悦地啁啾着。
他怎么会笨到去相信颜天宇那小人的话呢?
“素夹花”是剧毒耶!随便一滴就可以让人脸黑黑地死掉,而他不懂怜香惜玉,粗鲁地将‘它’网住也就算了,这臭男人竟然还要毒死‘它’,太恶劣了!
‘它’绝不会束手就缚的!翩翩使劲拍打翅膀,展开另一次的挣扎,只是,‘它’的翅膀好疼喔!呜……痛呀!
银辙摘了一株火红的“素夹花”,返回‘它’的身边,并从怀中掏出一个石碗,将“素夹花”慢慢捣烂,然后用指甲轻轻划破自己的手腕,将血红的鲜血注入碗中,与“素夹花”的汁液混在一起。
那汁液腥红一片,看得网中的‘它’提心吊胆,他该不会将那碗恶心的东西灌到‘它’嘴中吧?
‘它’吓出一身冷汗,整只个身拼命向后退去,心想,这次‘它’真的“插翅难飞”了。
翩翩眼睛睁得圆圆的,惊恐地望见银辙将大手伸进网中,将‘它’躲在边边发抖的鸟身捉出来——啊,这登徒子摸到‘它’的胸部了啊……
‘它’气愤地朝他的手乱啄一把,直到听到他低沉的诅咒声,‘它’才满意地罢“口”。哼!谁叫他的手没事乱摸,犯到本鸟姑娘身上,算他活该。
‘它’得意自满的表情并没有维持太久。
因为银辙连手伤都未处理,就直接用拇、食指撬开‘它’坚硬的鸟喙,害‘它’来不及挣扎几下就咕噜咕噜喝下那花汁混杂鲜血的东东。
正待‘它’受不了那股腥味要吐出来之际,一道熟悉的紫光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银辙自然了解他们已经解开巫师的诅咒了,所以,赶紧将‘它’放在地上,等待‘它’化为人形。
经过一段艰辛的变身过程后,翩翩终于可以现身骂人了。
“银大哥,你真的给人家喝那种恐怖的东西啊?万一不小心我喝挂了怎么办?”她大发娇嗔。
“虽然你已经与颜天宇反目成仇了,但他的医术在江湖上确实是顶尖的,再说,既然他得到了你的‘小可爱’,根本就没有陷害你的必要了。”
银辙把翩翩与颜天宇之间的小小仇恨给轻描淡写了,同时深邃的黑眸中有掩不住的喜悦。
翩翩终于正常了。
“那还是挺危险的!”她压根儿就不相信颜天宇那条狡猾的蛇。
银辙愉悦地欣赏她喃喃抱怨的娇俏模样,瞧她那嘟嘴的样子还真有点可爱,他忍不住亲吻她无瑕的额际,然后顺势沿着粉嫣玉颊,覆住她似乎呆傻住的红唇,一次又一次地吸吮着。
良久后,翩翩终于从浑身火热的酥麻状态中回过神来,眨着困惑的美瞳盯着银辙。“为什么不一样?”
这个吻“好像”跟以前的吻不太一样耶!还是她记错了?
“因为以前你身上的诅咒未除,所以我不敢太深入。”其实,银辙是担心自己控制不了勃发的情欲,故每次才会浅尝而已“喔——”翩翩还是不懂他的明示。“你是怕我怀娃娃对不对?”她运用独特的智慧推敲出这个答案。
银辙露出戏谑的神采。“就算是吧!”
哇!翩翩觉得她实在太聪明了,简直无人可比嘛!她明显的陷入自我陶醉的得意中。
“那我们何时可以开始生娃娃了?”银辙毫不害臊地露骨直问,俊脸上挂着一抹大大的贼笑,直勾勾地望进翩翩的明眸中。
孰料,翩翩竟然比他还要大方。
“好啊!你喜欢什么时候开始就什么时候开始吧!银大哥。”她就事论事地道,只是俏容上的嫣红稍稍破坏了这个效果。
生娃娃本来就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呀!她拼命替自己做心理建设。
“天哪!”银辙被他的娇妻给打败了。“走!我们这就回长安生几个娃娃玩玩吧!”他叹了口气。
“嘻!”翩翩笑意盈盈地任由他牵着走。
长夜渐落,晓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