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严路寒不耐地朝不断尖叫的玉笙低吼,她老是尖叫有什么用呀?为什么不干脆一点转身就跑呢?他满脸阴郁地走向显然已呆住的玉笙,替她合上张开太久的小嘴。
玉笙猛然回神过来,赶紧目不斜视地瞪着他的俊脸,气急败坏地指箸严路寒赤裸的胸膛道:「你怎么没穿衣服呢?真是不知羞耻!」她骂得结结巴巴的,一点义正辞严的效果都没有,不过,后头那一句话倒是骂得挺溜的!严路寒挑高形如箭矢般的学眉,嘲弄道:「我有穿衣服。」
「胡说!」玉笙低头看向他的胸膛,激动地叫嚷着:「你明明—没穿衣服……」
话还没说完,她那双剪水大眼就睁得圆圆的「粘在」严路寒的赤裸胸膛」雄健的年轻躯体上不见一丁点赘肉,胸膛上全是结实健壮的古铜色肌肉,加上挺拔的双肩,实在表现出男人特有的阳刚气息,鼓起来的结实肌肉仿佛蕴含着强劲的力道,使她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食指,好奇地戳一戳他的胸肌。
原以为戳下去的感觉应该是坚硬的,没想到竟是一种舒服的触感,柔软的皮肉下有一种刚硬的内蕴,仿佛一层上好丝绒里在坚硬的钢铁上。她不自觉地将右手平贴在他胸膛上,忍不住想多感受一些异样却又舒服的触感。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严路寒不知道该因此感到恼火还是发笑,难道她一点姑娘家的矜持和羞怯都没有吗?竟如此不知羞地抚摸他的赤裸胸膛!
他有些恼怒地抓下她好奇的小手,低沉沙哑地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他的恼怒是有原因的:其一,玉笙并没有如他预料的落荒而逃;其二,他竟然对这小丫头青涩的抚摸感到一股欲火慢慢从体内燃起。天!她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丫头哩1「什么?」玉笙漫不经心地答道。她的手虽然被抓住了,但她亮晶晶的黑眸仍然「瞅」着严路寒的胸膛猛看个不停。不知道其它人的胸膛是否都像严大哥一样「美丽」?嗯!这问题满值得深思的。
严路寒沉着一张俊脸低声诅咒,被她的「专注」给气煞了!
他不悦地「扳正」她的脸蛋,使她抬头看着他。「你见鬼的到底来这里做什么?」声音中有明显的不耐与愠怒。
玉笙被他的低吼声给叫回了神,但随即惊慌地捂住嘴巴,食盒「咕咚」
一声掉落在地,只见一抹红彤彤的艳彩飞快地染上她的粉颊。她终于迟钝地意识到刚才自己竟然失神地摸上他的胸膛,活像女色狼一样。
「噢!」她发出一声恐慌的叫声,然后将小手往上改捂住瞳眸,又羞又急地嚷嚷着:「严大哥,我不是故意要‘侵犯’你的!你一定要原谅我。人家只不过是看了你的胸膛一眼,谁知道我的手就不听话地‘偷跑’到你的胸膛,人家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惭愧地几乎快哭出来了,有些汗颜没有管好自己的手。
「我没有要骂你的意思。」严路寒几近挫败地道。
这到底是什么局面呀?明明是他在询问她的来意,怎么会急转而下绕到这般可笑的对话来呢?他不耐地揉一揉疼痛的额际,赫然发现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揉着疼痛的额头,一次是现在,另一次就是昨天打断她唠唠叨叨的长篇大论时。也就是说,自从遇到这只非常爱说话,偏偏又老是言不及义的小麻雀后,他「玄笛狂医」严路寒突然就犯了某种不知名的「偏头痛」!
玉笙将他的话自动推断成「他也有错」的变相忏悔,所以稍稍安下心来,不再那么责怪她的手不听话的事,虽然背对着他,但玉笙仍表达出她一点小小的「愚见」。
「严大哥,其实你也有错,谁叫你不把单衣穿好,露出你‘美丽’的胸膛来。」
严路寒一听,她的话里颇有责备是他的胸膛无耻地「引诱」她的手去摸它的抱怨之意,他决定不跟这个得寸进尺的丫头计较,自个儿慢慢地将衣袍穿上。
「昨天不是叫你没事不要来吗?你一大早跑来这里做什么?」严路寒问了第三次。
「啊1都是你害的啦!」玉笙不高兴地嘟起小巧可爱的菱嘴,弯下腰去捡刚才被他给吓得掉在地上的食盒。「我是专程替你送早膳来的。」
严路寒怀疑地看她一眼,有些戒备地道:「你无故对我那么好,有什么目的?」他向来厌恶一些伪善的江湖人若有所图地上门求医,只是碍于师命难违,不能拒绝任何病人,所以,他为求医的人立下一个「不准再为恶,否则杀无赦」的条件,这样真正十恶不赦的恶人倒也不敢上门求医,反倒是那些打着白道的旗帜,却作奸犯科的「白道中人」不信邪。不过,在他宰了几个这样的人后,他的「医芦」平静了不少,让他得以将医术落实在平民百姓身上。
「你少无聊了!我没事‘设计’你干嘛?你都已经穷途末路搬到黄山来了,我哪忍心再‘觊觎’你。不过,你那支黑色的笛子倒是挺漂亮的,难怪你舍不得把它当掉。」玉笙忆起昨天看到的那支黑色笛子,仿佛是用晶莹黑玉细雕而成,触摸起来通体冰凉,可惜她还未仔细看清楚,就被小气的严大哥给收回去了。
她将食盒放在干净的矮桌上,小心翼翼地掀开盖子,见食盒内的食物没有大碍才安心地吁了一口气。
他穷途未路?舍不得当掉玄笛?!
玉笙哪来这种荒谬的想法?严路寒顿时啼笑皆非,但他并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只说出部局的事实。
「我没有穷途末路到这种地步,我主要是到黄山采一些贵的药材。」嗯!好香哦!他被香气四溢的早膳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坐在矮桌前。
「你别解释了!我能了解你的心情,希望你早日脱离这种贫穷的生活。」玉笙体贴地安慰他,清丽的小脸上带着浓浓的同情与可怜。「严大哥,你快吃吧!」
严路寒以一种轻柔却又危机重重的口吻道:「我没有穷途末路!」他现在终于明白百口莫辩的滋味了!这小丫头怎么推理的能力那么强呀?一点都不把他的解释听进去。他「玄笛狂医」严路寒——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神医——会穷途末路吗?真是好笑!这事要是传到武林中,岂不让那群爱论人是非的江湖人笑掉大牙!
「好!好!你没有落魄到穷途末路的地步。乖!不要生气1你怎么说就怎么算吧!」玉笙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臂,对严大哥不得志的「郁郁寡欢」神情深感同情。
慢着!这小丫头该不是可怜他「穷困潦倒」,所以,特地送早膳来给他吃吧?
「玉笙,你老实说,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你送早膳来给我吃?」
「当然不是呀!」玉笙有些心虚地回答。她本来就有一点同情严大哥,所以故意把他的事告诉袁二哥,因为她知道袁二哥人虽长得狰狞可怕,但心地非常善良爽直,一旦他知道多个邻居后,肯定会热情地做一份膳食请严大哥吃。「是昨天我跟你讲的那个袁二哥吩咐我送过来的,说是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欢迎礼物。」语毕,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猛然回想到什么,才补充道:「我可没跟袁二哥说你很穷的事喔!」
严路寒冷冷地横睨着她,讽刺地道:「谢谢你喔!」端起碗筷!不客气地吃起早膳来。
「不用客气了!」玉笙假装没听出他的讽刺之意,露出甜甜的笑容,坐在他的身边。她认为他的「乖张」是因为大丈夫的男子气概受损之故,所以,她很宽宏大量地原谅严大哥了。
严路寒不理会眼巴巴看着他的玉笙,慢条斯理地带点儿满足的低头吃着早膳。
老实说,他已很久没吃过这种美味爽口的膳食了,他最近的一次记忆是在长安有名的「水月酒楼」中,尤其自从他到黄山来以后,天天都吃自己烤焦的油腻野味,难吃得几乎叫他咽不下,所以,今早吃到这美味的早膳,算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好吃吗?」玉笙见严大哥慢慢享受这可口的一餐,就知道他以前的生活一定很潦倒,否则,这普通的早膳哪用得着他细嚼慢咽、慢慢品尝呀?所以,她忍不住带点儿「邀功」的意味询问他!提醒严大哥她的功劳。
「不错!」严路寒勉强地回她一句,颇有一丝「吃人嘴软」的无奈,见她一脸期待的神情,他就知道刚才那一些点的赞美根本满足不了她的胃口。于是,他又强迫自己多吐出一些话来。
「这些菜肴是你做的吗?真是不简单!」
「不是我做的。」玉笙老实地回答。但她的表情还是非常沾沾自喜。
严路寒难以置信地瞪她一眼。「那你那么高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