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嘛。”南柏抓搔耳后,讪讪道:“我、我很关心你的,只是……你难道忘了老爹的心愿?你自己也说过要报答他的思情,那么你就该帮他对付安家啊!”
“我知道,老爹的恩情我当然会报答,可是……你让我演演戏也就罢了,你还要我……我……喂,勾引男人唉!”
“那有什么关系?这就叫一举两得。”南柏理直气壮。
“得?得什么?”她只知道,户头里马上会有进帐就是了。
“安杰啊。”南柏咧笑,“喂,难道你不想跟其他女孩子一样,钓个金龟婿,一辈子吃穿不愁?至少……不用再跟着我……到处鬼混。”
英纱望着哥哥似真犹假的笑脸,突然间安静了下来。
半晌,她咬着唇瓣,涩涩道:“第一次听见你用‘鬼混’这种字眼形容自己。”上次骂他们兄妹鬼混的邻家大婶,现在正忙着搬家吧?原因就是半夜被“鬼”吓坏了。
“这……本来就是嘛,你到底是女孩子家,跟我不一样。”他避开妹妹的眼,嘴里叼着香烟,低头搜寻打火机,语带模糊接口道:“当少奶奶总比当太妹强吧。”
“哥,这儿是医院,不能抽烟。”
“我就说吧。”南柏瘪瘪嘴,不情愿地捻掉香烟!耸肩说了:“太有公德心的人,不适合在道上跟人家混啦!”
“谁要混啦?我们不是说好,等有钱时,就搞个小生意做做的……谁希罕当什么少奶奶的?”她噘着嘴。
“口气好大!你不希罕?是怕人家看不上你吧?”南柏恢复嘻皮笑脸,“这也难怪啦,听说那个安杰身边多的是美女,让你去勾引他,的确是难……嘻,难喽!”
“好笑!”一个激动过度的英纱又忙着嚷疼,“哎呀……”她旋即鼓着腮帮子顶了回去:“我会怕漏气?只要是我南英纱想,就没有罩不住的!他安杰算老几?本姑娘肯勾引他,算是他的福气了!”
很好!南柏忙不迭击掌叫好。“说的好!不愧是我南柏的妹妹!那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顿觉上当的纱纱,还来不及开口抗议,忽地,哥哥有了“异样”的举动——
他一把将她往床推倒,音量跟着拔高:“英纱……没事的,你的眼睛一定会好起来,你别怕,我是哥哥……我真的是你哥哥啊!你冷静一点。”
该冷静的人,是他。南英纱知道,有人进来了。
两名高大的男子同时进入病房。
老哥南柏努力的挤眉弄眼,提醒着她——“睁眼说瞎话”的时间到了。
接下来的片刻,英纱开始考虑建议老哥跨行进入“演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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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柏一见着安杰,立即冲上前扑抓,“你还敢来送死?你这混球!你还我一个妹妹来……好端端的一个女孩子,被你害成这样子……”
“南先生,对不起……你不要这样子……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她都已经残废了,你叫她以后日子怎么办?”
那头的老哥对着安杰开火,而英纱却无法闲情“旁观”——
她的床边多了一双眼睛。
怎地?老哥眼里只有“户头”,就没发现还存在着另个男人吗?他,正挨近她床侧,紧紧瞅着她。
一股属于男性古龙水的味道,从他笔挺西服传递过来,英纱“视若无睹”的功力立刻面临考验,一颗心早已怦怦狂跳。
杵在她眼前的脸,性格的轮廓散发着成熟男人专属的气质,立体的五官因专注凝视而益显出色……蓦地,一簇光芒自她面前掠过。
男人那只朝她比划的手指,套着一只蓝如星辰的宝石。
好漂亮唷……不、不行了……“目不转睛”真的好难,尤其是面对着这么多“动心”的玩意——帅哥和宝石。
“你们不要吵了!”她感激老哥没让自己“装袭作哑”。
她的抗议声,让男人掉头,注意力转至那方的“战局”,也适时地让她纡解那种想尖叫的冲动。
“安杰,冷静点。解决事情,不是用吵的。”沉嗓透着某种威严。
“我知道,可是他……南先生就是听不进去,我都把医生的话告诉他了,他妹妹的情况很可能是短暂性的,很快就会恢复……”安杰控诉。
“可能?这关系到我妹妹一辈子唉,万一她不会好起来呢?”南柏恶狠之至。“是不是你也让我撞一下!”
“你这人……我都说了,我会负责到底,赔偿一切损失的!”
话题开始扯上金钱,英纱同时在心里“测字”——她原以为该是阿拉伯数字的组合,不料揭晓的谜底,却让她差点从床上滚落。
“不要跟我谈钱,我不要你们的任何赔偿!”南柏义正辞严喝道。
赫!老哥疯了?!“睁眼说瞎话”的人是他。
“我南柏就这么一个妹妹,再多的钱也比不上她重要!你们懂吗?我不要钱,我只要我妹妹能平安健康……”
噢——不、不行了!英纱捧着心窝,五官全打了皱。
“英纱,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南柏很紧张的上前关询。
“我……我想吐。”英纱乏力吐话。
“会不会有脑震荡?要不要我去请医生过来看看?”
“不必。我没事,但是……”她趁隙偷偷对着老哥吐了苦,“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南柏瞪直眼。“你休息,我们到外面谈好了。”帮着她枕躺的同时,自他牙缝里悄然迸了句:“死丫头。”
心里偷笑的英纱,倒也乐得闭上眼,免去变成“斗鸡眼”之虞,最最让人安心的还是,她可以不用再去为那双眼神提心吊胆。
那男人盯得她浑身不舒服极了。
他到底是谁?跟安家又有何关系?状似坐壁上观的他,从容沉稳,一切似乎与之不相干;可是那个安家少爷,看来却对他万般恭谨……
闭上眼,听着他们的脚步声离去,南英纱揣度男人身份的同时,只有一个念头——别再遇见为妙。
她按撩住满腹的疑团,就等老哥回来时问清楚。
当老哥再出现病房时,她所有的话却全吞下肚。“哥,你的脸怎么肿成这样子?”
“喔,被打的。”南柏抚着红肿的脸颊,“啧,该死,居然下手这么重……”
“他们打你?!”闻言火冒三丈的英纱,捶打着床铺咆哮:“太过分了!他们居然敢这样子对你?后!放我下来!”
“干什么?”
“我去砍了姓安的那个混蛋!”
“就凭你?除非人家躺平等你来砍。别的不说,那种大户人家养的奴才,一人吐一口口水就把你给淹死了。”
“那……我去把青牛、大柱他们全找来!”
“然后呢?把安杰给剁了?到时候你怎么办?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帮你找着的大金龟啊。”
“哥,你还在胡扯什么?别说我对那家伙没兴趣,就算我爱死了他,他这样子对你,我也照砍!”
南柏不说话了,只是瞅着妹妹一个劲儿的笑。
“你还笑得出来?喂,很让人火大欸!”
“好了,你再火下去,连石膏都熟了。”南柏按住她晃动的伤腿,然后才慢条斯理的从口袋里亮出一张支票,“你看,这是什么?”
南英纱接手一望——
哇勒!两百万!
“你哪来这么多钱?”
“当然是安家给的。”
后来英纱才弄懂了,原来是南柏找人又合演了一场“戏中戏”,埋头他扮的当然就是那个被逼债的苦主。
晃着支票,南柏得意的又说:“你以为我那么傻?当真跟他们谈赔偿,拿了钱走人,那后半场戏怎么演下去?这可不是赔偿金,这只能算是安家替我先垫上的债款……不过安家的人也更好骗,一看见我被债主逼急了,钱马上就掏出来了。”
英纱一脸恍然。“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安杰动的手。”
“安杰?”南柏摇头哼笑,“他啊,我是不会放在眼里的。倒是……”
“倒是什么?”英纱注意到老哥不寻常的凝思。
“倒是他那个叔叔安步云——这人不简单。”
安步云?是那个男人吗?他真的是安家的人……
“哥,安家到底还有些什么人?你不是说只剩下一个老太婆当家?”
“嗯,是该让你清楚,这样子才能知己知彼……我会把资料整理出来归类列表,你再好好研究评估,一定管用。”
嗯,很好,有企业化经营的理念。
“不过你真正该小心提防的,还是安步云。”
南柏正色续道:“安家现在除了那个老太婆之外,真正管事的人就是他,同时他也是安氏企业现任的董事长;听说这人精明干练、冷酷无情,我比较担心的是,你是不是能应付得了这人……”
“不。哥,你想太多了,我根本一点儿也不担心。”英纱不以为然的回话道。
乍闻微愣的南柏,神色一转,回应妹妹可歌可泣的英勇,他的情绪也跟着激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