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不会跟她一样,对吧?”
睨了安杰一眼,她“歹念”横生,挤出娇笑,“如果说很不幸的,我也跟苏珊一样爱上你了呢?”
安杰一怔,马上生硬扯笑,“不可能的,以我对女人察言观色的本事,我看得出你对我那个叔叔……很特别的。”
一提到安步云,英纱所有伪装瞬间破功。
她鼓着一张脸,不吭声。
安杰又嬉皮笑脸说:“被我猜中了喔?想不想我帮你啊?”
她扬眸望着安杰,飞梭脑海的却有好几张脸谱。
怎地?她南英纱今年合该得“贵人相助”?居然有这么多人在帮她?
只是她不免要苦笑了。阿亮和老哥、甚至是安步云,都一样要帮着她,现在呢?连安杰都成了她入主安家的“桩脚”阵营。
老哥要是听见安杰的话,想必真的要去跳海了吧?他精心挑中的“终极目标”,正在教她怎么去“把”另个男人!
“你能帮我什么?”明知不该问的,她还是开了口。
“我能帮你的地方可多了。”安杰神秘兮兮继道:“只要你跟我配合,我自有妙招,你等着看吧。”
妙招?英纱始终没承认自己喜欢步云,只是,她却也忘了去反驳,甚至制止什么。
至于说“配合”?等着她配合的人,又何止安杰一人呢?
那一晚,她掏出手机,传给老哥一封简讯——
乱了、全乱了。
无比简短的几个字却代表着她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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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英纱眼睛好起来的事,对安家来说,最大喜事一桩。
尤其是老奶奶,乐歪的她更是坚信黄师父的法力无边、
今儿的黄师父,可是贵宾呢!好几双等待裁示的眼睛紧盯着他。
“黄师父,你快点说说,这八字合得怎么样了?”
英纱低垂着头,她有种上刑台的感觉。
一旁的安杰突然撞了下她的手肘,“怎么样?很紧张喔?”
英纱狠狠的瞪眼,收回视线的同时忍不住望向步云。
他径自翻着书,一副事不干我的模样。
英纱心头一侧,是真的跟他不相干。
黄师父那头已在口沫横飞:“这从安杰的命卦算来,当属东四命者,宜与东四命老为婚配,则能相得益彰……”拉拉杂杂一大串命理术语之后,结论是:“不合!南小姐的命卦乃是西四命者,她和安杰绝对不宜婚配!”
顿时,室内一阵低哗。
最直接的情绪窜入,英纱竟好想欢呼!对嘛对嘛,本来就不合……只是,看着一旁目瞪口呆的卓亮,却让她不得不谴责自己。
南英纱啊,你未免太不敬业了吧?高兴什么呢?“任务”快搞砸了!
“怎么会呢?”老奶奶还在失望咕哝,黄师父又开金口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他拿出另张红帖,“瞧瞧这是什么?”
老奶奶一望,懒懒应道:“那是步云的八字,之前我拿给你的。”
“这就对了!”黄师父兴奋的扬高了分贝:“我试着将步云和南英纱小姐的八字一合,结果啊,发现他们两人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啊?!
顿时,低哗不减,却加入更热闹的怪响。
砰!是卓亮的平地摔跤;刷地——是步云的书本脱手;咳咳咳……是英纱快被茶水给呛死。
“真的吗?太好了!叔叔、英纱,恭喜恭喜!”安杰是惟一还能开口说话的那一个。
握拳频频道喜的安杰,活似谢票。
这家伙肯定是“买票”!从阿亮对黄大仙的仇视目光,英纱马上知道个中微妙关系,安杰出的价钱显然更胜一筹。
她抓着胸襟,喘了口气,耳边黄师父的话不断传来:
“……他们合婚的命卦正好合到天医巨门星,日后夫妻不但琴瑟合鸣,而且立为贵人,乃上上婚啊。”
明知“弊案”真相的英纱,还是忍不住心中那股快意……
安步云此时霍然起身,“还是请黄师父过来我书房一趟,我们再好好研究。”
一个掉头,又对笑咧嘴的安杰道:“你也一起过来吧。”
英纱假意喝茶。
她的心在扑通扑通!
他们,在书房里研究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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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纱想不到带着“研究报告”来的人,却是阿亮。
“你想知道他们在书房谈的结果吗?”
“你不正是来告诉我这个的?”隐约感觉不妙的她,不动声色冷冷应道。
阿亮撇嘴,哼声:“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安杰那小子昨儿一整晚跟安家老祖宗都在研究那面墙。”
“老祖宗?”起初英纱还听不懂,后来才知道原来安杰昨晚被罚在祠堂厮壁思过。
“别说你什么都不知道,安杰那小子已经全招出来了。”
“他招了什么?”
“就是因为你对安杰说,你喜欢的人是安步云,所以为了帮你撮合,安杰才去买通黄师父!他已经老老实实对安步云招了,你还否认?”
啊?英纱脑子有了瞬间的空白。
“安杰他……他真这样子告诉他叔叔?”吸了口气,她紧握手心,撑开眼眸直视阿亮,“那……那安——”
“安步云,对吧?”阿亮充满嘲讽的冷笑,“你现在一定急着想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
英纱被惹恼了,“喜欢谁是本姑娘的事,犯得着你这样子干涉吗?”
“我干涉?”阿亮夸张的龇牙咧嘴,“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黄师父别指望再跨进安家了,虽然我侥幸没被连带供出来,可是,再这样子下去,难保下一个被踢出去的人不是我!
你要搞清楚,这次设计你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不是来谈情说爱的!就算要谈情说爱,你也得搞清楚对象!我早警告过你,别去招惹安步云,你偏不听!”
“为什么?为什么对象就不能是安步云?”她激动起来。
“因为你搞不定他!你无法操纵他!因为他是安步云,不是安杰!你听清楚了吗?”阿亮道得斩钉截铁。
“我不想搞定什么人,我更不想去操纵他,我只是、只是想——”只是想忠于自己的感觉。
英纱垮下肩来,喃语:“难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选择?”
阿亮对着她摊着手,“现在你想怎么做恐怕都由不得你了。他,已经决定明天一早就送你离开安家!”
心弦应声而断,英纱瞠目,“你是说安步云?”
“除了他,还会有谁?”
是的,除了他,还会有谁能让她这么痛彻心扉。
在这一刻,英纱知道她爱的人是他,可是……
“他怎么可以那样子做?!”英纱想到了什么,忙问:“那奶奶呢?她……”
“你以为她是你的靠山吗?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过两天还准备上山去阿弥陀佛了,不用想也知道是安步云的安排,他不会让任何人来干涉自己的决定。”
那……英纱只呆了几秒,然后往外冲出。
“你去哪儿?”
“我去找他说清楚!”
“喂——”后头呼唤无效的阿亮,有了另种考虑——
也许过两天老夫人上山打禅七时,他该自动争取陪同。天知道这死丫头会闯出啥祸端来,上山去阿弥陀佛,也好过在这儿的刀光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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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见安……安先生!”书房外,英纱对着挡住门口的小白先生说。
“现在?”
“对,就是现在。”她肯定的点点头,“请你让我进去。”
“不行,没安先生同意,谁也不能随便闯进。”小白就是“小白”——白目的很。
“那,你帮我进去说一声,就说我有话想对他说,好吗?”
“这……”
“今天晚上无论如何我要见他,拜托一下,小白先生。”她低声下气恳求。
“好吧,我进去帮你通报一声……”走两步掉过头,他肃然道:“我是川,不叫小白。”
数分钟后,川答复:“安先生让我告诉你,他今天要忙到很晚,没空见你。所以,你还是先回房去吧,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明天、明天就来不及了!”她拧紧拳头,眼眶泛着泪光,“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故意避不见我,对不对?”
川像完成功能的“传声机”,自动消音。
“好,他要忙到很晚,对吧?那,我就在这儿等他忙完。”英纱咬着牙,就地盘腿坐下。
月影自叶缝筛落,洒在她倔强的小脸蛋,交融着她眸底的泽光。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她一边驱逐着蚊虫,一边握着小石子在地面上涂鸦,四周安静得不像话。
“喂——你都不说话的吗?”她揉着酸涩的眼皮,几度试图和川聊天,却得不到回应。“你难道没看见我在这儿等很久了?”
“看见了。”终于感应“掷到筊”了。
“那你就不会进去跟他说一声,如果他知道我还在这儿的话——”
“安先生交代过,任何人都不许再进去书房一步,包括我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