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既要逼他结婚,又强迫他得照着他老人家的标准来挑选另一半,如果说这老头不是生他的父亲、不是母亲爱得入骨的老公,他实在很想破口大骂,教他自己去娶好了。
隐忍满腹的怒气,他沉声妥协:“好,就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会带着您们心目中的媳妇人选回来。”
任霁淡淡的语气中饱含着一股浓烈的赌气意味儿。
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钱,他任霁要什么样的货色会没有。
闻言,白玉霞双眼一亮,“真的吗?”
天知道儿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对她而言犹如是吃了颗定心丸,让她不但觉得心安也眉开眼笑。
薄唇抿了抿,任霁口气冰冷地说:“爸,妈,如果没事,我得出去‘积极’地寻觅您们心目中的好媳妇。”
话声甫落,他的颀长身躯随即起身,消失在两老眼前。
“旭天,咱们俩这样一搭一唱地骗霁儿、逼霁儿,会不会操之过急而适得其反呢?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啊!”
儿子前脚一走,心生不忍的她反倒开始担心起来。
“老婆,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可若是不催催他这小子,你的孙子打哪儿来?”嘴上噙着一抹贼笑,任旭天朝爱妻眨眨双眼。
“嗯,这倒也是。”一想到有孙子可抱,白玉霞哪里还顾得着儿子的感受,而且良心一斤值多少钱啊?
呵呵——还是她未来的孙子较值钱,任家的金孙耶!“菜快冷了,吃吧!”体贴地夹一口鲜绿的青菜往老婆嘴里送,任旭天宠溺地问:“好吃吗?”
此时此刻,他的老脸已不似先前面对儿子时严峻,反面布满柔情蜜意呢。
“嗯。”不用多说,她也夹一块汁多鲜美的鱼肉送进老公嘴里,神情娇羞地回应着老公的爱。
瞧,他老婆嫁给他已经二、三十年,还会夹菜给他吃呢!
这甜蜜的感觉总会让他心情好得想飞上天。
还有还有,他生病时,老婆会细心照料着他,对他关心备至;烦忧时,老婆则会为他分忧解劳;快乐时,更有老婆可以和他分享。
说真的,结婚的好处他可是用十根手指头数也数不完,从不觉得婚姻是个累赘、是个无底的深渊,可偏偏他却生了个对婚姻视如敝屣的儿子。
他真的不明白结婚有哪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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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她?”
脸部线条刚毅的任霁正微眯黑眸,打量着一抹从乐透签注站里走出来的倩影。
透过干净的车窗,他清楚看见女子有着一张巴掌大的细致,白皙脸蛋,脸蛋上头镶着一双晶亮明眸、高挺笔直的俏鼻,而形状姣美的菱唇更显得嫣红诱人,浑身散发出一股甜美的气息。
大致上,她的美虽不属于艳丽型,却也长得清秀可人,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可惜、可惜,可惜她纯真的外表下实则掩藏着一颗贪婪的心。
瞧!视钱如命的她不就正从签注站里头走出来。
忽地,任霁的黑眸闪过一抹复杂之色,薄唇跟着一勾,漾起一抹嘲讽的笑。
贪婪,一个贪婪的女人正好符合他的条件之一。
是的,他急需一个女人,一个视钱如命、只要金钱不要爱情,更不屑婚姻的女人;一个愿意以金钱作为交易的女人。
想他任霁掌管任氏大权,操控成千上万人的生计,集多金、俊帅等优越条件于一身,女人对他是趋之若骛;可身为任家独子的他,却可笑而不可避免地沦为传承香火的工具。
一转眼,一个月的期限已浪费掉三天,而且该死的是,这种无法抗拒却又不得不从、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令他不舒服极了。
“匡翼,等我一小时。”对做事一向讲求效率的他而言,一个小时已经足够他解决棘手的麻烦。
“是的,任先生。”
霎时,任霁微皱剑眉。
“我说过了,走出公司大门就不要喊我任先生。”他一向当匡翼是好哥儿们,所以不喜欢听到如此生疏的称呼。
匡翼薄厚适中的唇淡然一勾,口气仍是一贯的不冷不热,“下车吧!‘目标’一旦不见,你可就麻烦了。”
柳吟江可是他万中选一,唯一符合任霁开出的苛刻条件人选,而她之所以雀屏中选,无非只是巧合。
因为,早在任霁指派这等苦差事给他时,他就已注童到气质清新的柳吟江。
当然,一向不近女色的他会注意到她可不是心存不轨,而是外表亮丽的她每逢星期二、五都会出现在公司附近的这家签注站;数个月下来,她那愈挫愈勇、赌性坚强的傻劲儿实在教他印象深刻。
闻言,任霁再度望向方才目光所及之处;果然,那抹倩影已渐行渐远,离他也愈来愈远。
一股莫名的情愫掠过任霁心窝,而这异样的感觉似是……恐慌?
该死的,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为个初次见面,又即将消失在他眼前的女人而感到恐慌?!
低咒一声,顾不得心中异样的感觉,任霁迅速下车,急速追着那抹就快消失在眼前的娇小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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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人群熙来攘往,男男女女成双成对。
黄昏时,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柳吟江带笑地看着一对对自她面前走过、漾着甜蜜笑容的情侣们。
菱唇勾起一道美丽的弧线,柳吟江轻声赞叹着:“好个浪漫的七夕情人节。”
或许是浪漫的气氛感染了她,此时此刻,她正踩着小碎步,步履优雅地散步着。
走着走着,昏黄的天际洒下细细雨丝,为这浪漫的情人节平添一股凄美感。
“下雨了。”她不禁幻想起,“想必牛郎和织女见面了,正在互诉情意。”
传说中,这细细的雨丝可是一年才能见上一面,一解相思之苦的有情人——牛郎和织女的相思泪呢!
照往年的经验而言,待会儿这雨肯定会愈下愈大,而这也表示牛郎和织女的相思泪已届溃堤边缘。
当然啦,这些经验也都只是传说,是不是每年都会这样,小女子她可就不敢拍胸脯保证。
闭上双眼,她态意享受着细雨吻上脸庞的触感;嗯,又轻又柔,似是可将她一天的疲惫全都洗掉。
冷不防地,她的左眼皮一阵急速跳动。
柳吟江下意识轻扯眼皮几下,只是扯了几下后,她这眼皮仍是一眨一抽,一直跳着。
怪了,怎么今儿个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有人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而她跳的正是左眼,难道有什么好康的要降临在她身上?
譬如说……嗯……她会在路上捡到钱啦,或者她要加薪啦!
想着想着,她的水眸忽地一亮——
对喔!
今天是星期五,乐透彩的开奖日耶。
霎时,种种不可忽视的巧合因素令她心花怒放;那个埋藏在她心底才三天的爱贪小财分身又活了起来,教她仿佛看见财神爷正在向她招手。
嗯,星期二没中,今儿个铁定中的啦!
念头一生,柳吟江急忙将身子一拐,迅速走进右前方那一家她每周必得去光顾个两回的签注站。
也就在她走进签注站同时,雨势果真转大,路上行人也纷纷找地方躲避。
须臾——
躲过一场水劫,却排了近半个小时才如愿、侥幸地搭上最后一班发偏财车的柳吟江,眉开眼笑的紧抓着一个写着“祝您中奖”的红纸袋,满怀信心的从签注站里走出来。
嘿嘿,财神爷即将拜访她喽。
双眼急速闪跳着“$”、猛盯着手里的红纸袋,愈想愈乐的她边走边在纸袋上印下数个响吻,浑然不知危险正迎面袭来。
第三章
“小心!”
“啊!”
娇弱的身子冷不防地被一把往后拉扯了去,那人力道之猛,硬是粗鲁得教柳吟江脚步一个踉跄,撞上一堵结实的肉墙,更撞疼高挺的鼻梁。
呜——好痛!
捣着发疼的俏鼻,她痛得差点让眼泪飙出来。
柳吟江布满痛苦的眼眸泛着一层透明水气,忍不住抬眸怒斥:“是哪个冒失鬼来着?”哇,好、好俊的男人喔!
她未竟的骂词在目光触及一张好看过头的脸孔时,神情不禁一怔,傻眼直瞧。
任霁指指上方的号志灯,淡然问:“你知不知道现在是红灯?”原来她不只爱钱,更是个花痴,哼!
红,红灯?
顺着他指的方向,柳吟江望向上头的号志灯——
还真的是红灯耶!问题是,他做什么拉着她看红灯?
她不禁微拢秀眉,“先生,你拉着我只是想教我看红灯吗?”奇怪,红灯有啥好看,少说她也看了二十多年。
“不,我只想提醒你,你刚刚差点没命。”啐!这女人是真的少根筋,还是装笨?抑或者这是她钓男人的花招之一?
柳吟江骇瞠水眸。
“你、你是说我刚刚闯红灯?”而且还差点死于非命?
“事实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