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你,还能问谁?”
“应该问新郎才对。”他像教导小孩子般教她。
她一脸困惑。“但新郎是你哪!”
他眉一扬。“我有向你求过婚?”
“没有,但我一直以为……”
“我们是朋友。”他流利接道∶“一直是相当好的朋友,可惜现在个性不合,所以只好分手了。”他惋惜道。
“分手?”她尖声道。
他冷静的点头。“也该是分手的时候了。”
“但……我们是论及婚嫁的情人呀!”
“我跟你谈论过婚姻?”
“没有,不过……我们相处也有三个月……”玛丽完全不知所措。
“当初交往是为了排遣彼此的寂寞,既然如今已经没有共识……”顾风鹏冷淡道。
为了单身,为了自由,他不惜冷言冷语。
“所以你决定抛弃我?”她的面容有一丝扭曲,双手紧握着水杯。
面对这种情况,顾风鹏实在无法相信当初他会对这样纠缠不清的女人感到兴趣。
“没有挽回的馀地?”她问。
叹口气,他摇摇头。
她两眼直视前方。“算了,我方玛丽也不是个死缠活赖的女人。你不要我,还有其他男人等着排队,只不过……”
他松了口气,没注意到她突然提升的情绪,以及他身后走来的一个侍者。
“只不过什么?”他甚至能换上一张笑脸,轻松的面对这一餐。
“只不过你实在需要一些教训。”话说完,她就把水枰朝他脸上泼去。
虽然不敢说自己是运动好手,但机灵还有一点,顾风鹏一看她脸色忽地不对,一举起杯来就朝他泼来,他眼快身子更快,毫发不湿的及时避开她泼出来的水。
而他身后的侍者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甚至可以说是运气有些差。
半杯水全泼在她一张脸蛋上,就连她手里端着的两杯咖啡也遭受其殃。
虽不是他的错,顾风鹏还是转向侍者,向她道歉。
一双吃惊的眸子对上另一双愤慨的眼睛。
那个大看他们跳脱衣舞的女孩!
那个开快车而不知死活的丫头!
骆小小。
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这又一场的“奇遇”。
“好久不见了,跳裸舞的先生。”小小不愿正视流淌在她制服上的湿渍,极力维持礼貌。
“是好久不见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叫顾风鹏。”他特地板起脸,忍住大笑,忽视她那股可笑样。
方玛丽一来一往的看着他们。“你们认识?”
“可以算是。”顾风鹏解答了这个疑问。
她眯眼打量骆小小算不上出色的容貌。“就是为了她,你抛弃了我?”
顾风鹏一计油然而生,趁着小小还来不及否认,他抢得先机∶“你说得没错,跟你分手多多少少是为了她。”
小小瞪大眼。
方玛丽站起来。“我可以接受你抛弃我的事实,但为了这种女孩,我就太没有面子了。”
“这种女孩?”小小听不惯她的嘲讽。“你是什么意思?”
方玛丽斜睨她∶“我没有想到风鹏的眼光差到这种地步,光论外貌,大街上任何一个女孩都比你强得多,他会看上你这种女孩?”
“看外表是肤浅的行为。”小小忍住怒气说道,她还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没有外表的女孩当然只有这种藉口。”她冷笑,看一眼顾风鹏。“我不服输,但我把你让给她,没有眼光的男人即使我拥有了也不稀奇。”
顾风鹏真正松了口气。
方玛丽连声再见都没有说,就高傲的走过小小身边,走出餐厅大门。
走了一个方玛丽,只剩下浑身湿透的骆小小。
轻咳一声,顾风鹏只觉对不起小小,忙拿出一条手帕给她。“对不起,我一时找不出藉口,只好拿你当挡箭牌……”
“这种男人最差劲、最懦弱!”她恨恨道,不情愿的接过手帕擦拭脸上水珠。
“或许我是差劲、是懦弱;但能让她放弃我,我也宁愿当个懦弱的男人。”
“花心!”她斥道,不顾三三两两投射而来的好奇眼光。
他耸耸肩。“称不上是花心,只是未婚前人人都有权利交往,至於适不适合,只有等交往后才知道了。”
“这只是你安慰自己的藉口。我劝你以后最好找个像一只小绵羊般的女朋友,你说东,她绝不敢向西,你说停,她绝不会再踏前半步。”
“你在讽刺我?”
“只是一份建议。”
“我们没有必要一见面就吵架吧?”顾风鹏存心示好。
“就因为没有一个女孩不伏拜在你脚下,所以你才会说尽好话?”
顾风鹏有些耐不住她讽刺的字眼,从小到大他的火爆脾气是有目共睹的,能对一个对他有浓厚敌意、而又三句话里至少有两句半是讽刺他的话的女孩,到此刻还能保持高度耐性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迹。
而他现在却做到了。
他决定稍后褒奖自己一番。
“没话说了?”小小嘴角半嘲弄的卷起。
“如果我想钓一个女孩,对象绝不可能是你。”他话一说完,马上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受伤情绪。
“你别误会,我可不是指你什么……美丑,只是认为我们个性火爆,相处在一块不消三分钟,准掐死对方。”他直觉的想安抚她受伤的情绪。
只因一股莫名的情感,他想。然后他试图忽略那股奇怪的感受。
他不忍见她受到任何伤害,甚至有股想保护她的欲望。
这简直说不通,所以他忽略它。
“反正我对你也没有兴趣。”她说。
唯一的兴趣是拿他做人肉叉烧包。
顾风鹏感到一丝受伤的自尊。“彼此彼此,这辈子我是绝不可能考虑你做我老婆。”
他无缘由的再补上最后一句。
小小哼了一声,抬了抬顽固的下巴,走了进去。
顾风鹏目送她的背影,只好招来了另一位侍者来结帐。
他顾风鹏绝对不会对她感兴趣的,他说服自己。
毕竟从他们头一次见面开始,就注定了他们是敌人、是仇人,不是吗?
走出餐厅的刹那,他突然想起於叔的话,然后他一脸恐慌。
欢喜冤家?
上帝不会对待他这么残忍吧?!他恐慌的想道。
他等待心中那股嫌恶感再度升起。
但奇迹似的,他的预期并没成真。
这点令他困惑不已。
带着不是十分反感的情绪与疑惑,他开车回家。
第三章
轻哼着愉快的口哨声,宋劲飞一下班就来到“女人、男人”,在稀稀疏疏的三两个人的衬托下,整间PUB显得略为安静,唯一不变的是站在吧台里擦着酒杯的於叔。
於叔见到他,就换上一脸笑意。“什么风把你吹过来?其他剑客呢?”
“赶着约会、赶着回家看老婆,唯独我这个天涯飘零的孤独剑客没人做伴,只好来找於叔聊聊天、说说三姑六婆应该说的事。”
他来的目的只为於敏儿。
所谓擒贼先擒王。认识於叔也有十年的时间了,他很清楚於叔的个性,虽是个慢郎中,但其中的固执与毅力却是五剑客所望尘莫及的。
只要於叔不允许他追敏儿,他的前途就多灾多难。
所以,他先来套套於叔口风。
可惜他忘了他虽然凭着英俊外貌在女人堆里无往不利,但他是五剑客里言词最木讷的男人。
他的表情总逃不过於叔精明的眼睛。
於叔笑了起来。“原来你也开始厌恶单身生涯。”
“单身不是不好,只是寂寞些。看着小秦回家有老婆伺候,我也算是有些羡慕吧!”宋劲飞要了一杯威士忌。“可惜目前没有固定女伴,否则也许会娶回家也不一定。”
“只是想找个伴,难道只有这个原因吗?”
“年纪大也算是个问题吧!哪像於叔的女儿不过二十岁左右,正值青春年华,不要说追求的男人一路排到大马路上,就是一路排到青年公园都没有问题。”
於叔停下手边工作,仔细打量他。“我没有听见有人在喝醋的声音吧?”
宋劲飞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随便说说,於叔你别当真。”
於叔扬起眉。“你最好也别当真,只不过见了敏儿一面而已。”
“有没有听过一见钟情?”宋劲飞突然说道。
“你的年纪再多个几岁就可以做她老爸了。”於叔警告。
“我才不过三十二岁,差了敏儿十一岁而已。”
“十一岁就是一条代沟了。”
宋劲飞尴尬地笑笑。“我不过是开玩笑,於叔你别误会。”
“是这样最好。”
干笑两声,宋劲飞望着厨房门口。“敏儿毕业了吧?”
“今天专校毕业。你确定你不是来打探消息的?”
“当然不。只是想陪於叔聊聊,你虽然有个女儿,但迟早也要嫁人,终归是泼出去的水,如果未来女婿是自己熟识的人也比较放心吧?”
“我的教育向来是开放式的民主,敏儿的丈夫由她自己选择。”
“即使再多个几岁就可以做她老爸的男人,你也同意?”
“有没有考虑去上个口才训练班?”
“什么?”
“连笨蛋也听得出你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