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哈……你可是我最有利的一颗棋子,我不会抓你。」黑爷狂笑了一阵,突然口出惊人之语。「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可以放了这小鬼!」「什么条件?」她狐疑的蹙起眉,就知道他必定有阴谋。
「我要你去替我办几件事。」
「什……什么事?」只是这样?
不知怎么的,这个过于简单的条件,竟让盼云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彷彿眼前等着她的,是个可怕的陷阱。
「我会通知你!」
「如果我不答应呢?」
「哼,你最好是乖乖照着我的话去做,否则,我可不敢保证这小鬼会出什么意外……哈哈哈哈……」
狂放阴沉的大笑声彷如恶梦似的,一声声钻进盼云的耳朵里,让她心惊的紧捂起双耳。
「不!」
盼云尖叫着遽然从床上坐立起来,不断的大口喘着气。
是梦……好半晌,她才缓缓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她伸手擦去脸上涔涔的汗水,浑身虚软的下床倒了杯水,仰头就喝。
滋润了干渴的喉咙,盼云总算舒服了些,她重吐了口气,视线不经意瞥及压在杯盘下的一张白色纸条。
「碰」一声,她手中的杯子应声滑落,摔了个粉碎。
「姐姐!你怎么了?」
几乎是同时,馨儿一脸紧张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盼云一见到馨儿,一手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抽起纸条,将它藏在袖口里。
「姐……姐姐没事!只是杯子一时没拿稳。」
盼云赶忙蹲下身去捡拾碎片,借以掩饰不安。
不是梦!
那个可怕的人,那个可怕的威胁全都是真的!
一思及那个黑衣人阴沉的双眼,以及冷酷的威胁,盼云越想心越慌,不小心手一滑,碎片就这么扎进她葱白的手指里。
「哎哟!」她惊叫一声,倏然缩回已然沁出血丝的手指。
「姐姐,你没事吧?」馨儿紧张的跟着蹲下身想帮忙。
「姐姐没事,只是不小心划破了点皮!馨儿,你能不能到药苑去找福伯拿个金创药。」
馨儿抬头看着姐姐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却比谁都明白。
她不是不小心,而是无时无刻在担心着黑衣人会对他们不利。
自从姐姐那天将他从黑衣人手中将他带回,她就一直像只惊弓之鸟。
虽然他一直要姐姐将此事告诉风大哥,可她却像是害怕什么似的,怎么也不肯,还一再嘱咐他,不能将这件事说出去。
虽然馨儿深信只要是风大哥出马,一定会将那个黑衣人打得跪地求饶,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姐姐说的话他不能不听,他不希望让她伤心难过啊!
「好!馨儿这就去。」
一见馨儿十万火急的跑出房门,盼云随即从袖中拿出纸条,颤抖着手展开。
今晚设法从慕容预风身上偷取炼药房的钥匙,三更送到苑外的相思树下!
黑爷那个人要她去偷东西?!
可一般人行窃,不都是偷些值钱的东西吗?他要偷钥匙作什么?炼药房里会有什么宝贝?
盼云无意识的将纸条塞回衣袖里,脑中尽是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盼云,你伤到哪儿了?」
一直到馨儿领着慕容灏风进房来,盼云仍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你怎么会……唉!」
慕容灏风蹙着眉执起她带血的手指,见她一脸失神,责备的话一时竟说不出口,只得赶紧替她止血、上药。
盼云意识恍惚的坐在床边,任由他熟练的替她包紮伤口,双眸瞬也不瞬的凝睇着他俊美的脸孔。
今晚她得去偷他的东西,背叛他?!
不,她怎能这么做?
就算他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但起码他也算救了馨儿一命,给了他们一个安身之所,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她实在做不出来。
慕容灏风眼见她的伤处已包紮妥富,却仍怔坐出神,不禁歎了口气。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慕容灏风扳过她的肩,沉声问道。
他看得出来,她心里肯定有事!
盼云看出他眼底的关心,心不由得一阵紧抽。
一股冲动,让她毫不犹豫地投进他宽阔的怀抱,寻求他的温暖。
依偎在他怀中,仓皇不安的心竟奇妙的平静下来,像是寻到了安心的依靠,让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沉醉在他的温情中。
就让她暂时奢侈的放纵自己吧!
慕容灏风把着怀中温软柔顺的身子,心头倏然被重重撞击了一下。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偎进他的怀中!
他低头凝望着她娇柔的侧脸,眼中遽然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这个一下如火、一下似冰的女人真是把他给弄糊涂了。
生平第一次,他遇上如此难懂的女人!
???是夜——趁着慕容灏风沐浴时,盼云忐忑不安的偷溜进他的房里,在他的罩衫里找到了炼药房的钥匙。
她紧握着钥匙,万般歉疚的在心里暗道了声抱歉,而后便迅速的离开了房间。
百般不甘的将钥匙交给了黑爷,盼云足足有两天不敢正视慕容灏风那双彷彿会将她看穿的黑眸。
她以为恶梦已经过去,然而让她料想不到的是,事隔不过一天,下一道命令又来了!雪白的纸上写着一个个令人心惊胆跳的字眼。
今晚去诱惑慕容灏风,别让他离开你的床!
别试着想通风报信或抗命,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诱惑?
这个字眼让盼云登时狠狠倒抽一口气。
这简直太荒谬了,要她去偷取钥匙她还能勉强答应,如今却还要她主动去勾引他,这根本……一想到她要主动在他眼前宽衣解带,她就羞愤得想跳河,要她去做这件事,她——办不到呀!
她将信狠狠撕了个粉碎,而后遽然奔出房去。
然而一整天下来,盼云的神智始终处于恍惚的状态。
一方面担心她大胆的违抗命令,不知会不会惹恼黑爷,一方面又不免会胡思乱想,深怕馨儿受到伤害。
一直到吃过了晚膳,银婶和福伯都陆续进房歇息之后,她还是没有做下决定。
想到要她主动用身体去诱惑男人,她就觉得羞人,这种几近妓女的行径,她实在做不出来。
一直到深夜,眼见慕容灏风一直没有回房,盼云不免存着侥倖的心理。
既然他不在房内,她自然没有机会诱惑他,这不是她存心抗命,而是天时、地利不合人愿——她如此合理化自己的行为。
再说,今天一整天直至现在,也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更让她放下一颗高悬的心。
紧绷了一整天的情绪至此好不容易终于松懈下来,她一脸轻松的起身出房门,准备到馨儿的房里看看他。
今天她一整天过得提心吊胆,恐是忽略了他,她得去看看他。
然而当她一走进馨儿的房间时,却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连一个人也没有。
「馨儿?你在哪?别玩了,快出来!」
盼云白着脸唤道,希望下一刻就见到馨儿顽皮的自床底下,或柜子里钻出来。
只是等了好半晌,房间里依旧安静的只听得见她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她按捺不住的掀起床单,往床底下探了眼,也在房内的各个角落梭巡着,却依然没有馨儿的身影。
盼云站在馨儿的床边,颤着手摸了下凌乱的被子,发现被褥上还留有一点余温。
别试着想通风报信或抗命,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不听话的后果。
突然间,她想起了黑爷的警告。
莫非馨儿被黑爷抓走了?!
登时,一股深沉的恐惧与不安紧紧搜住了她,泪水更像是断线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掉。
她早该乖乖的听话的,反正她的贞操早已给了慕容灏风,再抛下一次尊严又有何妨?
「不!不要伤害馨儿,我听话,我听你的话就是了!」
盼云像是发狂似的,用力抹去泪水,而后撩起裙摆就急忙往门外跑。
殊不知,一双写满得意的阴沉双眸正在窗外窥视着,而被他紧箍在怀中的,竟然是馨儿那张吓得发白的小脸。
???站在药房外,盼云努力眨回想流下的泪水,深吸了口气。
为了馨儿的安全,她没有时间犹豫了!
抱着慷慨就义的心情,她没有敲门就断然推门而入。
「灏风,该……该睡了。」
盼云站在慕容灏风的背后,僵硬的说道,连一句煽情的话也挤不出口。
背着她的宽阔身影明显僵了一下。
「谁允许你进来的?」
他冰冷的声音,几乎摧毁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
她当然知道炼药房是禁地,除了他自己之外,谁也不许进来。
可是她怎能轻易退缩?
今晚的成败关系着馨儿的性命,说什么她都要将慕容灏风骗上床。
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要她将慕容灏风骗上床的用意为何,但她隐约知道必定是不希望他继续待在炼药房里。
她紧张的嚥下一口唾沫,再度壮起胆子。
「夜深了,你该休息了!」
背着她的幕容灏风遽然旋过身,用一双冰冷中带着她难懂的深沉紧盯着她,久到她几乎以为自己会在他的目光下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