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谓的“贺四结”,获利是以四倍计算。
女子变了容色,向天笑只是笑笑,把钱抛出后,说道:“今天就玩到这儿。”
“向爷,才输一把您就不玩了。”其他的人想趁着手气转旺的时候,多赢他一些,因此怂恿他再玩。
“向爷,咱才输一把,还有机会赢回来的。”小轮不为输,女子还想多贪些分红,也舍不得离开牌桌。
“不玩牌了。”向天笑腻在女子耳边说道,“我改玩你。”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她腰间游移。
女子格格地娇笑:“讨厌啦。”跟着向天笑起身。
韩琉看着向天笑,唇角一勾,虽然传言说他好赌好酒好女色,可是她可以断言,他既不是赌徒,也不是酒客,至于是不是色鬼,她就还要再看了。
她的目光凝定在向天笑身上已经许久了。
向天笑虽然很想装作不在意,却无法全然忽略。之前,他故意输了一把,想起了身,也就可以趁势摆脱韩琉的目光,谁知道她还在看他。
向天笑目光对上她,韩琉对他一笑。
那一双眼睛真是干净而深澈啊,向天笑的目光愣愣地多停了一刻。
他展颜,勾起女子的腰,走向韩琉以及向天皓。
“大哥。”向天皓几分无奈地叫他。
向天笑故意皱起眉:“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爱看书,一个爱送书,这下好了,你们两个一来,我就输了。”
“原来是这样哪。”那女子不明事理,在旁发着娇嗔。
向天皓对这样俗艳的女子无法忍受,说道:“大哥既然输了,就早点跟我们回去休息吧。”
向天笑摇头:“我还舍不得呢。”当着两人的面捏了女子的大腿一把。
“唉哟--”女子嗲声嗲气,“向爷,你怎么这样讨人厌。”拍着他的胸。
韩琉眉心微攒,定睛瞅着向天笑。
她不明白,他这是在做戏,还是真的就是这样浪肆的人。
她还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可是她确定他并不完全如他外表所显。
她见过他的温柔,他的慈悯,这些传言中都未提及。
觉察她的目光,向天笑轻轻拍拍她的脸颊。“这个地方,不适合你这种姑娘来,你快回去吧。”
“天皓。”他转向向天皓,“大哥还要玩,就不送你们了。”韩琉和他弟弟真的很登对,他不想打扰他们两人。
向天笑带着女子离开,女子还娇扭着小蛮腰。
走了几步之后,向天笑听到外面老鸨嚷嚷的声音。
“军爷,我这里有什么样的人,还躲得过您的眼吗?这里的客人都是来玩乐的,哪里有什么奇怪的男女,您就……”“别罗嗦了。”有人叱喝老鸨。
向天笑素知这些地方都会打通衙役,以方便营业,如今竟会有人来查。
向天笑转念猜到,恐怕是因为韩琉被劫,暴露了他们可能的行迹,因此有人要来这里搜人了。
向天笑拿了锭银子,打发了旁边的女人,也不和她说明,反身跨步回到韩琉身边。“有人来搜。”他低低他说,顺势把韩琉压到壁角。
向天皓还来不及弄清楚状况,身边就空了。
韩琉蓦地被推到壁角,与他眉眼相对,脑袋里一空。她可以远远观察他,但她无法习惯他这样的靠近。
他的眸光、神采都过于精神而显得跋扈,韩琉的呼吸微微急促,他霸道的气息满入她的呼吸中。
向天笑扬唇:“怕我吗?”赫然发现,他竟然是有些喜欢看她失措的样子,这样的她既不淡然,也不遥远。
他那带着挑衅的话语,激回了她的神志。“不怕。”
她笃定而沉稳他说:“你不是一个会失控的人。”方才她可以笃定他不是赌徒,就是因为一般赌徒的思路和情绪都会为赌失控,而他不会,所以她很清楚他不是赌徒,赌博是在他的掌控与计算之中的。
她说对了,他该为她的聪明喝彩,偏偏他心底有一点失落。“你这么确定吗?”他狎近她的耳边,不自禁地想呵红她的耳根,手悄悄地将她环祝天啊,她的身上好香,一种与她再相称不过的檀馨乱了他的思绪。
韩琉的心跳怦地剧烈,她微微倾了脸,像是想脱开他。
向天皓见两人这样亲昵,吓了一跳,才要阻止向天笑时,后背被揪祝“叫什么名字?”
原来几名军爷已经强行人内,遇着人便盘查身份。
不知是为了躲避盘查,还是一时的情不自禁,向天笑竟然当众吻了韩琉。
“……”韩琉想要呼出,却让他吸得更深。
“啐。”一个军爷别了脸,“这个妓女,不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别浪费时间了。”他吆喝着旁人离去。
有人见了这火辣的一面,吹了哨声跟着叫嚣。“啧啧,浪啊!”
韩琉满脸涨红,刚躲过盘查的向天皓则是俊容铁青。
第三章
离开妓院设的赌场之后,韩琉就将自己锁在房内。
“叩!叩!韩姑娘。”向天笑亲身来请罪。
听到向天笑的声音,韩琉心跳得狂乱,她理不清各种错乱的感受,就是不愿见他。
“请回吧。”韩琉难得地冰冷了嗓子。
“你知道我不会回去的。”向天笑道,“你这样了解我,你一定知道我不会回去的。”
韩琉咬了唇:“你不了解我,可是我可以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开门的。”她现在不想了解他,更不愿意和他有一丝瓜葛。
“那我只好以大皇子的身份命令你了。”
一听他这样霸道的说辞,韩琉怒极。“恕韩琉抗旨。”她冷冷他说。
“韩将军一生从未抗旨。”他很聪明,也很恶劣,因为他知道她爹对她的教养以及影响。他相信她是事事以她爹做榜样的。
韩琉握紧拳头,胸前起伏激烈:“我爹就是因为从未抗旨,所以才会死于非命。”
“他宁可死于非命,也不愿意抗旨,这才是军人。”向天笑加了一句,“你是将军的女儿。”
她的沉毅让他第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将军的女儿,她是注定承继了这样的骄做与包袱。
四周一下静寂,天在夜与清晨之间被压住了,鸡没有办法啼鸣出声,四下静得近乎死沉。
门板嘎地打开,她的表情使得空气透冷,但空气至少流通了。
向天笑看着她,清楚地感受到心跳的怦动。
他不是一个在乎旁人的人,可是这一眼,他就知道,他并不想让她恨。
向天笑道:“那是情非得已。”他对这件事情,只能给这个解释。关于那一瞬间近乎是暧昧的情生意动,近乎是鬼迷心窍的情不自禁,他都无法脱口。
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了她,他夺了她的初吻,竟然只是“情非得已”这四个字。
韩琉知道这一层,却无法接受他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她一掌掴去:“这是怒不可遏。”她的脸气红了。
向天笑捂着热辣辣的左脸颊,很平静他说:“其实你应该换另外一边的,这一边,天皓已经替你打过一次了。”
若非光线昏暗不明,她应该可以看到他肿起来的脸。
韩琉揉着手腕:“你可以更早告诉我的,我会换成左手的。”她打他打得极用力,手竟然麻了。
恼恨于他,她的话说得强硬,目光却是觑向他。
接到她的视线,向天笑对她一笑:“算我的错,我应该主动送上右脸,以示歉意的。”
他说话的样子,就是一个诚恳的无赖,教韩琉绷紧的神色一松,气也不是,骂也不是。
看她不再蓄绷怒意,向天笑歉然道:“我刚刚才从天皓那里晓得你定了婚配,我若是之前就知道的话,绝对不会唐突你的。”
这几天他不只躲着韩琉,也避开向天皓,因此这件事情,他到方才才晓得;若是他知道的话,不会做出这样孟浪的行为,让她更觉难堪。
关于她自身的婚事,韩琉从来也没曾想瞒过,可是如今听到从向天笑口中说出,她却觉得胸日微闷的,好怪……韩琉轻噫一声喟叹,“就是我没定过亲,大皇子的行为也不可原谅;就是我定过亲,这场面恐怕也难以避免。想来,方才大皇子是为了保护韩琉免受盘查,才这样狎昵,让人以为我是妓女;要不,以我的打扮穿着在那里出入,一定会引起那些军官的注意,倘若我的身份暴露,到时拖累的人就多了。大皇子的举动虽是唐突失礼,确实也是为了顾全大局的权宜之计。”
作为一个将军女儿,她很习惯为了顾全大局而牺牲……再说,把事情都怪在他身上,其实也不公平的。因为,她虽然恼恨极他的举措,可是烙于唇上的温烫,却是让她惊悸之处。
她从来都能平静无波的,偏偏他总能一再撩动她,一再令她迷乱困惑。他对她的影响,她觉察得太晚。
韩琉蓦地想,她对他这样凶,也许只为将一切都怪在他身上,好令自己舒但。
玉颜上的怒红逐渐褪去,韩疏的声音恢复平素的波澜不惊。“当是我接受了大皇子的道歉,大皇子你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