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冠杰。”
“没错,陶乐丝小姐。”
始终在办公室门外等候的安美琪,听到这许久不见的男子名字,先是皱起秀眉,最后勾起一个了然于心的微笑。
陶乐丝那通电话留言,看来是某人别有用心的计谋。
她优雅的踏进办公室,双手环胸看着许久不见的黑冠杰。
“好久不见喽。”
他看向门旁那位面容如玉的美女,一眼就认出她是谁。
“若我没记错,你是安美琪,多年不见你更漂亮了。”他由衷地说,毕竟她的美丽足以让天下男人疯狂着迷。
“谢谢你的恭维。”
陶乐丝看出两人在言语上的针锋相对,聪慧的她仔细思考后,终于明白她是被人刻意引来此的。
她们多多少少认识黑冠杰这个人,晓得他做任何事都有一定的理由,那么他特地将她引来公司,肯定有事想问。
“老公,你的办公室借我一下好不好?”陶乐丝撒娇的拉起袁威廉,并且不容拒绝的将一头雾水的他推出办公室。
“这位助理先生,也请你出去等侯一会。”安美琪掬起无懈可击的笑颜,男助理立刻呆呆傻傻的移步往外走,还顺手关上门。
陶乐丝坐上总裁椅子,安美琪倚在办公桌旁,两人好整以暇的模样令黑冠杰差点动气。
不行,他有求于人,不能对程思欣最好的两位朋友恶言相向。
“我们特地为你清场,有什么问题就开口问吧?”陶乐丝轻柔地说。
“盼语的父亲是谁?”
他烦躁的拿出烟要点上时,却被人抢了下来。“抱歉,公司全面禁烟,况且让孕妇吸二手烟是件很不道德的行为。至于盼语的父亲是谁,我们答应过思欣不能向任何人透露。”
当年她们硬被拖去陪产,还被迫发毒誓绝对不能告知第四人。
在众人眼里程思欣是名天才,但在她好朋友的眼里,她真是名无可救药的傻瓜,不顾世人的眼光,愿意当一位单亲妈妈。
“我和她的关系比你们还深,应该有权知道吧。”
“比我们还深,亏你说得出口,你不在的这几年,我们三人不但忙学业还要帮忙照顾盼语,把屎把尿将她拉拔到这么大。请问你有出过什么力?”陶乐丝捧起老公喝一半的茶润喉后,接续说:“别看思欣外表坚强,其实她比任何人还脆弱,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我没看到你。”
这席话毫不留情的直接控诉他的罪行。
黑冠杰无言的垂低眼,因为这些话全是事实。
安美琪端详着他眼里着急又愤怒的情绪时,觉得这对分开多年的男女应该要有更好的结果。
她曾经悲哀的怀疑那对母女俩是否会相依相伴过一生,直到他回来,紧张孩子父亲是谁的态度看来,她更加确定他们俩的缘分从未间断过。
“思欣在你出外时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安美琪突如其来插了这句话。
是谁敢动未成年少女的主意!他怒发冲冠,俊美的面庞急速扭曲。
“那孩子的父亲是谁?”知道是谁他一定要打死那位该死的男人。
“你应当知道她的生命里除了细胞、病毒外,没有男人可以成功介入她的生活。”她拉起陶乐丝,别有深意丢下一句话,“因为我们发过重誓,所以不能说孩子的父亲是谁,但依你的聪明才智应当猜得出来才对。”语落,她们相偕快乐去喝茶,将他留在办公室里慢慢想。
黑冠杰愁眉苦思她们说过的话,似乎有意无意在透露某种不可坦然告知的秘密。
她在他出外前就怀孕,而且那段时间她几乎消失不见,直到送机的那一日见胆小如鼠的以电话向他道别。
一个相当荒谬的念头闪过他脑海,他整个人轻颤一下,跟中有着震撼的光芒。
盼语会是……他的……女儿吗?
他匆忙的提起公事包,为证实他的猜测,他没空向守在门外的袁威廉说声再见,便抛下助理自行离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袁威廉始终在状况外,老婆与她好友手勾着手开心离开,黑冠杰则神色惊慌的闪人,刚才里头的秘密会议是否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
他回家得好好问清楚才行。
第四章
黑冠杰火速的飙出袁氏集团。驾驶技术惊人,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一样如人无人之境,速度愈开愈快,连路旁的交通警察都瞠目以对,只能祝福他安全到达目的地。
这怎么可能,他竟然有女儿!
到程思欣家门前时他想到,这女人向来习惯把备份钥匙藏在门旁的盆栽底,翻开一看,果然有一把钥匙,他踏进程家朝二楼走,赌运气地输入二十个数字,没想到那道防爆铁门真的打开,可见他离开的这几年那位迷恋细胞成痴的女人没把他的密码删除。
“程思欣!”
她正专注的拿着滴管滴催化剂,被这记如雷吼的唤声吓得双手一松,手上的锥形瓶落地,应声破碎。
“我的培养液!”她抚着惊惶未定的心口,蹲下身哀悼满地的液体。
看她吓白的脸,才了解莽撞的行径真的吓到她。
盯着地上的碎玻璃,她怒不可遏的站起身。
“你干嘛跑到我的实验室里鬼吼鬼叫,害我辛苦一早上的培养液全都泡汤了!”
“我赶来这里当然有重要的事。”
“有屁快放。”她拿起墙角的扫把扫起碎片,嘀嘀咕咕的继续念,“放完就快滚,本小姐可没太多时间陪你。”她非得删掉他的密码,让他不得其门而入。
黑冠杰目光紧盯着她窈窕的身体,不免怀疑这般美好的身材哪像生过小孩,但盼语都那么大了,容不得怀疑。
此时此刻,他只想由程思欣嘴里得知实情。
“黑先生,你不会特地来我实验室吓我,顺便发呆的吧。”程思欣站到他面前,不悦的挑高秀眉。“还没到下班时间,奉劝你快回去工作,现今社会踩着别人往上爬的小人特别多,最好别落人口实招惹麻烦;若想找我吵架、比赛瞪眼,你下班后我奉陪到底可以了吧。”赶快回去工作,她好专心再调些培养液,细胞们正等着她耶。
她总是带刺的语言间接表达她的关心之意,程思欣依旧是他那相识十多年的芳邻。
或许在世人眼里,他们是死对头,但有谁知道一番唇枪舌剑后,压力大减、心情畅快,他们心知肚明在对方心里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只是过了这么多年,可有其他男人也看出她的好,追求她或是介入她的生活里?
想到有人将他专属的权利剥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还伫在那里干嘛,快回去工作啊。”程思欣挥手赶人。
“只要把分内的工作处理好就行,就算先离开也没人敢说什么。”
“擅用特权。”差点忘了他是未来接掌集团的第一人选。
黑冠杰双手倚在实验桌旁好整以暇地问:“我可爱的干女儿去哪了?”
“她去附近的安亲班与小朋友玩,虽然我采行自家教学,但小孩总得与同年龄的玩伴玩,长大后人际关系才不会像我这么惨。”
“你很有自知之明嘛。”这女人也晓得自己人际关系不好。
“盼语已经很可怜,我不希望她的人际关系因心灵封闭丧失孩童该有的欢乐。”她语重心长的说着。
她对微生物痴迷,对一些生活琐事粗心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但有一点不可否认的是,她对女儿十分用心,这样单亲的母亲值得钦佩。
然而,她刻意隐瞒他生下孩子一事就不可原谅。
“程思欣。”
“什么事啦?”她蹲下身整理碎玻璃,心想他连名带姓叫她准没好事。
“盼语和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程思欣一惊不小心被锐利的玻璃割伤手,这个问题彻底慌乱了她的心。
盼语长得像她,除了那对眼睛像他之外,应该没有人会连想黑冠杰是她的生父;而两位知晓内情的好友在她威胁下发誓不向他人透露此事,她敢保证全台湾没第四人知道盼语的父亲是谁。
但他——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搂起她到水槽下以水冲洗流血的伤口,责怪骂道:“那些液体有没有毒性?沾到会不会怎样?”
“不会有事的。”程思欣抽回手,紧张到有点结巴。“我……来就行了,我……厨房正在炖牛肉,得……下楼一趟。”
他不慌不忙的将借故遁逃的女子捞回怀里,他太了解她这种落跑的手法。
“放开我!”她扁嘴嚷着,环在腰间的大手令她动弹不得。
“先回答我的问题。”
“盼语是我的女儿。”
“我当然知道她是你生下的孩子,但我最想知道的是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是他冲回来的主要原因。
“我有权不说。”她一直想把这件事当成秘密,如今他执意追问,她担心秘密还保得住吗?
“不说也没关系,我愿意自掏腰包去验DNA。”科技昌盛很容易证明出是否有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