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门前,罗锡琅终于听到了他想听的,猛然停步!
“小苦啊……啊!”陈晓喃总算明白到自己干了什么好事。
“你叫我小苦?”他嘴角含笑地俯视捂住嘴巴的她。
“没有!是你听错了。”晓喃打算抵死不认,看看能不能混过这次。
“你叫我小苦。”
这句是肯定句,看来她的抵死不认帐这招好象没有任何效用可言。
“老师,你听错了啦!”晓喃干笑着推着他的后背,“走走走……算数学去!”
“你忘了解决我的问题。”赵允淮拉住她的另一手。
然后又形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的难看局面。
“再叫我一声小苦我就考虑帮你。”罗锡琅微微扯出一抹笑,感觉有点贼。
正确的来讲,应该是非常贼。非常的、非常的贼。
“小苦!”有人愿意出面帮忙解决问题,就算要她叫他“爸”她也愿意啊!这么讲的确有点没有志气,不过志气用在这里只会逼死一条好汉哪!
“很好。”罗锡琅笑得弧度更大、弧形更弯了。“真的要我帮你?”
“拜托你了!”陈晓喃皱眉请求。
赵允淮倒是等着看他能用什么样的招数逼退自己。
“不后悔?”他挑挑左眉,邪恶地哼了两声。
“绝对不后悔。”瞧瞧她连右手都伸出来发誓了,其意志之坚决、心态之狗腿由此可以窥得一二。
“我的手法可是挺偏激的。”他再三给了她反悔的机会呵!
“没关系!”只要能解决掉这个棘手的问题,要她做牛做马她也愿意。
“你说的喔?”
“对对对!”
“真的?”
陈晓喃被问烦了,不耐地看向小苦的脸,“你……”
还来不及讲出口的话全给堵住了,用的是……呃……他的嘴巴。
除了小苦,在场的另两个人同时瞪大了眼,一个写满惊慌、一个饱含怒意。
罗锡琅愉快地享受着等了八年的唇,以他的唇磨蹭着她的,虽然很想表现一下自己的热情,不过怕吓坏晓喃,还是作罢。
看着被放开以后的晓喃不停喘着气的羞红模样,赵允淮再也忍不住醋意大发,他自认受够了!恨恨地看了罗锡琅一眼后快步离开。
小苦得意地以唇角撇撇那西瑟斯离开的方向,“瞧,这不就解决了吗?”
说她笨她还不相信……
第六章
1998.04.21
小苦,在什么时候你会一个人想到病?
那种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你有过吗?
想着他,一个人傻傻地掉眼泪;想着他,一个人傻傻地笑;想着他,心就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好痛好痛;想着他,溺死在回忆和思念里;想着他,思绪翻扰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思考不了……小苦,你会这样子吗?
数不清楚多少次想着你,想着你现在在做什么、看什么……眼睛闭着,还是抱着那一丝丝莫名的希冀和那没多少的回忆。总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悄悄重温着那些对白,纵使时间翻飞、人事全非,我还是带着那些旧事放不开……回忆究竞是幸还是不幸?
有人说有回忆总比什么都不留的好,可是小苦……有了回忆却像是在嘲笑现在的寂寞呵!
小苦,想着你心痛、看到你心慌……还不如别看的好是不是?
我好难过,小苦……但你却什么都不知道……
罗锡琅还算有良心,还知道要牵着已呈现呆滞兼昏迷状态的陈晓喃进办公室里。
幸好另两个老师都有课,不然陈晓喃的脑袋八成又要被炸一次了吧?
她摸着被他吮得红肿的唇瓣,脑袋又被轰炸机给轰了一次,不不不……讲轰炸机还算客气,应该是说被丢原子、不,是核子弹了嘛!
“回神啦!你下午要上的课准备好了没啊?”罗锡琅不客气地拍了她的大头一下。
“噢——”晓喃皱眉扁嘴地捂住后脑勺,“很痛耶!你有没有人性啊!”
“抱歉,当老师太多年了,人性早就被学生给磨光了。”罗锡琅一点也不真心地露齿微笑。
“想想也对。”晓喃颇为同意地点点头,“当老师会越当越没人性。”
“喔?”小苦微挑左眉,他倒是想听听她的感觉。
“你想想嘛,每学期都反复教同样的东西,一而再、再而三地温习那些东西,教久了也会烦啊,所以只好每学期都茶毒学生以发泄自己的不爽!”晓喃整个人瘫进椅子里,把椅子转向面对罗锡琅。
“我倒不这么认为。”罗锡琅懒懒地半撇唇角,“我倒觉得是因为老师对学生的期待过大。”
“耶?原来你还会对学生有所期待啊?”晓喃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怎么从没见你对我有什么期待过?”
“那是因为你已经无药可救了好不好?我才不会期待你。”罗锡琅反唇相讥的功力可从没随着时间的过去而退步。
“好啦好啦……对学生的期待过大,然后呢?”
“总是希望学生能够真正学到,而不是只是纯粹用来应付我们而已,否则这些都是没用的。”他慵懒做地微勾唇角,稍稍软化了脸上的那抹苦味。“拿你最擅长的背书来说好了,你想想,如果一段古文要你背,你是知道了里面在写什么背得比较快呢?还是光看字背,连内容在说什么你都不晓得背得比较快?”
“当然是知道意思背得比较快啊。”
“这就对了,现在的学生不懂得问,只要求老师快点把做题目的方法讲出来,而不去弄清楚它为什么而来,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就算懂了方法也会很快就忘记。听懂的还好,更惨的是听不懂却还是不敢问、不会问,甚至是连自己懂不懂都不知道……你说,我们如果不逼的话,学生怎么会去做题目,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懂了没、懂了多少?”
“嗯……”晓喃点点头,着迷地看着心上人讲话的肢体动作,也不晓得他那些话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
“所以当老师时间越长,看着学生一届不如一届,就会越来越没人性,这代表我对教书或多或少还有一丁点热情,要是半点热情都没有了,那我大可以放牛吃草,反正我领的薪水也不会因为学生到底会了没有而减少。”闷在心里的话一旦开了闸,就再也停不住了。
“说不定学生不会,你反而可以多拿一点薪水咧……” 晓喃贼贼地掩嘴偷笑。
“为什么?”这个小女生就是这样,专门想些有的没有的东西。
“因为学生不会的话就会去补习啊,而你这种有钱赚不吐骨头的贼老头一定有去兼补习班的课对不对?去补习的人越多,你就兼越多课,荷包自然越满!”晓喃笑得好象钱是进了她的荷包而不是罗锡琅的荷包。
“呵呵……”罗锡琅被她完全无厘头的答案给逗得门笑不止。“嗯……你说的有道理,那我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干脆上课时只要讲笑话就好了?”
“算了吧!你再怎么讲也不过那几个老笑话而已?”晓喃不屑地微挑右眉。
“吓——”小苦一脸的惊讶。“你怎么知道?”
“拜托!我还不了解你吗?”她好象忘记了刚刚把自己脑袋炸开的事,越讲越来劲了,“还不就是国音课作弊的笑话、摔断腿的笑话、家教的笑话……”
“喔?”罗锡琅双手环胸,很是认真地看着她屈指细数。
“社团的笑话……顶多再加几个一点也不恐怖的鬼故事……”
“你还记得很清楚啊?连我早就忘记的那门课的名字你都知道?”
古语说的好,得意之后必会忘形。而忘形之后的结果……自然是遭殃。
“呃……”老天,她今天是不是脑袋罢工了?老忘记一些该注意的事项。这下子,陈晓喃这个小白痴连刚刚被核子弹炸过的事都记得一清二楚了。
“国音课啊?你怎么知道那门课叫国音课?我也是你刚才提了以后才突然想起来那门课的名字啊……”罗锡琅贱兮兮地低笑,双肩不停地抖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知道那门课叫国音课?!如果她真的是白痴她才会乖乖对小苦招了!
叩叩叩!
门被随意敲了两下便开了,也打断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对话,这让晓喃松了口气!
“老师老师……”小麻雀似的声音叽叽喳喳地闯进来。
一群可爱天真美丽活泼无邪聪明又大方的女学生快乐地进了办公室,嗯,讲一群可能多了点,因为总数加一如只有三个。
不过在晓喃眼中,她们可能不只可爱天真美丽活泼无邪聪明又大方,还仿佛天神临世啊……
算她走狗运!罗锡琅在心中默想,然后沉下心思应付那三只小麻雀。
“老师——明天的考试延到下个礼拜好不好?”小女生向老师撒着娇。
在旁边闷声做数学的晓喃虽然高兴于自己不必被逼问,但还是很酸地想送一桶盐酸给靠近小苦的所有女性动物们,尤其是前两秒才被她视若天神的那三个女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