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放心,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觉得你爱告状的。”他笑笑地揉揉她的头发,原本已经整齐多了的头发现在更乱。
她咬着下唇,然后怯生生地开口:“真的可以说吗?”
“当然。”莫遥舟突然觉得他越来越喜欢宠爱她的感觉了。
是每个耽溺在恋爱中的男人都一样吗?亦或是他比较特别?每次看到她,他就有那种想放在手心里好好呵疼、想保护她一辈子的感觉。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你和她以前的事……”又弓起身,她的手指搔着鞋面,第一次用“身为女朋友的权力”问他从前的感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只有悲伤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发觉了自己根本就比不上舒沁,不管是在谈吐应对上、在学历上……在家世背景上,自己都比不上她。
想到这里,阮糖不禁想起刚才莫妈妈的眼神…—
“我和她?”莫遥舟于笑着,“我和她没什么以前的事啊……”
他说不上自己的感觉,就是不想让她知道从前那一段荒唐的过去和荒唐的自己,是下意识保留吗,他甚至希望她以为她是自己的初恋。
是因为这次真切地认真了,所以从前的不认真看起来反倒显得有点……见不得光。
“你们两个……以前是情人对吧,”阮糖小心冀冀地探问着,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她问了这种禁忌问题而生气。有些男人……是会将从前的恋情当做禁忌的。莫遥舟看着她,想着自己该不该讲。毕竟有些女人……并不是很喜欢男人把从前的恋人搬出来讲的……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谁也没有那个胆子先开口说话。
“呃……我承认,我们以前曾经在一起过。”他认命地开口。
他们之间果真是莫遥舟比较没有耐性。
“我不能谈她吗?”她眨巴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
“也不是……只是我觉得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莫遥舟不好意思地搔搔头,然后干脆把挂在脖子上的领带给扯了下来。
“没关系,我不会介意。”阮糖勇敢地拉开唇角。
“但是我真的觉得说这个对你、和对这段感情没有什么影响,它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吗,我不这么认为,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她已经是过去了,我不可能再付出些什么给她了,不过想想,事实上从前的我也没有付出些什么给她,我和她,只能当朋友。”莫遥舟捧着她的脸,“你相信我对不对,”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她想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沉重的感觉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消失半分,也许情人和旧情人之间,都存在着些什么……奇妙的敌对感,就跟王不见王的道理是一样的。
莫遥舟低声笑了笑,“你不相信我,”
“我……”她张口欲言,然后又轻轻放弃。
“怎样?”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她很小声很小声地说,然后干脆学驼鸟把头埋进弓起的腿里。
“纯粹想知道?”他笑着看她整个人蜷得像个球一样。
“当然。”她坐直起身,很是不自然地把头仰得高高的。
“感觉看起来比较像是你其实很介意,所以才会很想知道过去的事,可是却又不想承认你很介意……对不对?”
莫遥舟只是比较粗心一点而已,但他可不是笨蛋,更何况阮糖表现出来的,明明就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啊。“才没有……”她闷闷地又把头埋了进去。
莫遥舟笑了笑,决定还是自己退一步把她想知道的告诉她,否则他看,这个闷葫芦肯定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
他清清喉咙,“其实呢……”
“其实怎样?”阮糖整个人起身.然后转了过来,小手攀住他的臂膀,圆亮回亮的黑瞳直直盯着他。
“哈哈哈哈… 你真可爱……”莫遥舟哈哈大笑,然后神色一整,“其实只是因为那时候年少轻狂、想要文个女朋友,刚好我们都认识,又刚好生活圈子又近,所以就在一起丁。”
他才刚刚说完,后面就传来了一些奇怪的声音,阮糖下童识地往后看……竟看到舒沁跌倒在地,双颊是泪。
她拉拉莫遥舟的衣袖,示意他向后看。
舒沁狼狈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倔气地撩了裙子就跑。
阮糖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莫遥舟,“你不去追她吗?”
“为什么要追她,难道要我放着你去追她,然后再让她对我抱持着什么希望吗?那最后倒好,我变成了可坐事齐人之福的受惠者?”莫遥舟有点生气地看着她。她难道真的希望他重新桩舒沁抢回去吗?
“我只是不希望她因为你的话而受伤,这样对她很残忍。”阮糖低垂着头,感觉好复杂啊。
刚刚她才觉得自己不是很喜欢舒沁的态度,现在她又突然对舒沁产生了不舍之情……阮糖觉得自己都快被自己给搞疯了!
“你不知道吗?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以后,就算一句无心的话也能弄得她落泪,心头揪痛不已,我不是要你给她希望,只是单单从一个女生的角度来看,如果今天我是舒沁,我想我也会很悲伤。”
“我知道。”莫遥舟微笑揉揉她的头发,一把将她揽入怀中,“但是我宁可一次伤她到底,让她走出自己建筑的碉堡认清事实,也不要她再存有一丝一毫莫名的盼望等我。你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不想让你存有莫名的疑虑,知道吗?”
阮糖在他的怀里点点头,心里反复盘旋着、但没敢问出口的是……如果今天换作我是舒沁,你一样也会这么狠心吗?”
想到这里,她好心慌好心慌地紧紧揍住他的腰。
第一次,她总算见识到了风的无情。
自从那次和他父母见过面以后,阮糖就很努力地融入“他们的世界”,除了很努力地请教店里的同事们、上网络看美容保养相关的留言,当然还不忘看一堆杂志。
小从社交界里的八卦,大到国家社会上的八卦她都看,看到她都觉得自己忘了到底脑袋里吃进去了哪些东西了。
默默地窝在沙发上看杂志,阮糖揉揉酸涩的眼睛,然后用力伸展身体打了个大哈欠。
“想睡了吗,”难得自发性乖乖坐在办公桌前工作的莫遥舟从纸张堆里拍起头来看看她,“我帮你拿件毯子?”
“不要……”她又揉揉眼睛,“我要看完才行。”
“你要考联考了吗?”他突然丢出这个问题。
“啥?”
“不然怎么这么用功,我看连准考生都比不上你。”莫遥舟颇带讽刺意味地睨了睨她手里的“参考书”,“我看你早也捧着、晚也捧着,约会的时候捧着,回家的时候肯定也捧着,我看你就差在工作的时候,没时间棒着那堆女性杂志吧。”
阮糖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没告诉他,事实上在工作的时候她也会偷时间“看书”。
见她好像蛮有悔意的,奠遥舟干脆就把笔一放,然后专心地念起来了:“我真不知道你看那些书是在看什么意思的,那些杂志啊、闲书啊本来就应该是休闲的时候才看的,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痛苦,把它当成教科书在念,就算是教科书也没有这么死板的念法吧?”
她气闷地拿书盖住头,这个笨男人一点都不了解她的努力。
“你生气啦?别这么爱赌气嘛。”他悠哉悠哉地踱步过来,然后蹲跪在她身边把她脸上的书给抢下来。
“你!你干嘛?”她气嘟嘟地坐起身子瞪他。
“没干嘛啊,看看我的小棉花糖在赌什么气而已啊。”他笑眯眯的,就在她面前把杂志给扔到一边去。
“我哪有在赌气。”
“恩,天气很好耶……”莫遥舟不再和她争论她到底有没有赌气的事了,他转头向那一大片的落地窗,“想不想出去玩?”
一提到玩,他的眼睛就亮了大半。
“可是……你的工作……”她迟疑地指着那张被抛弃的大桌子,突然觉得自己很悼狐狸精,是来诱拐书生不务正业的。
“工作?喔……拜托,这又没关系,你知道我是在做什么工作吗?”他偏着头看她,手势夸张地拉开臂膀。
“广、广告?”她不是很确定,因为他从没有特意告诉她,她也没有特地去问。
“对!你知道广告人最注重的是什么吗,就是创意,如果没有许多生活上的历练和经验,怎么可能激发得出客户要的新创意呢?你说对吧,”
“呃……对……”
看他一脸认真的样子,而且还讲得头头是道……但是,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狐狸精了,反倒变成了被诱骗的书生了。
而她对面那只狐狸精,正继续用他迷人好听的嗓子诱拐她。
“而且你看看,我们多久没去爬墙吃饭了?多久没去看星星了?多久没跑电影院了?你每天晚上都跑来公司盯着我上班,我早上下午也跑不出去,因为你又不跟着我一起逃班,一个人逃班哪有童思啊?你看,我一天到晚都在工作,那会疯掉的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