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骂你有用吗?」他反问。
是没用啊!但那又不是她故意的,她也不想啊!
「对不起,对不起。」蔚昕那双盈盈的眸子里盛满了水雾和歉意。
「别跟我道歉,只要你少接近我的厨房就行了。」虽然他一天到晚在外工作,厨房对他的用处不大,但是也没必要放火烧掉。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罗唆!你欠骂是不是?」都说了不怪她,她干么还罗哩叭嗉的。「看你一身灰头土脸的,还不快去换洗。」
早该知道她是个麻烦精,杨璜震也认了,既然收留了她,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该接受,何况事情都发生了,就算骂她也没用。
蔚昕拿起了他给的那包换洗衣物:心里暖暖的,她感动地看著他。「谢谢。」
「不必了。」杨璜震只求她别再找他麻烦就行了。
第四章
第4章
杨璜震一直很忙,他早上在货运行工作,晚上在PUB兼差当酒保,因此每天总是早出晚归。虽然蔚昕和他住在一起,但两人要见到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这天,半夜两、三点,突如其来的声音,将蔚昕从睡梦中惊醒。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带著浓浓的睡意。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关系。你好像很忙?」
「知道就好。」那就别再找他麻烦,让他烦心了。
「为什么你要做那么多工作?不累吗?」虽然住在一起,但是两人很少有机会见面,他的事,蔚昕还是听附近的邻居说的呢。
像他这样每天早上八点半出门,半夜两、三点才回来,如此忙碌,他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不关你的事。你该不会……」杨璜震睨了她一眼。忽然动作快速地跑向厨房,一看到厨房安好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放心,我不会再接近你的厨房了。”蔚昕看见他紧张兮兮的动作,不禁有些好笑。在经过了差点烧掉厨房一事後,下需要杨璜震禁止,她自己也不敢再接近厨房了。
「笑什么笑?」他是很认真的好不好,厨房烧掉事小,如果伤了人,那就不是金钱可以弥补的了。“今天没事吧?」
杨璜震习惯性地看了看房子四周,发现今天家里又多了盆花。
他原本以为蔚昕这个看似娇滴滴的大小姐,应该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没想到她居然也会整理家务。
这个家本来乱七八糟的,杨璜震太忙、也没有气力去整理它。然而现在家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而且窗明几净的,让原本冰冷的空间,似乎有了些温暖。
「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太辛苦了。」
「我不觉得。」杨璜震看著她。「倒是你,不用整理家里了。”这样对她来说太累了吧!
「我觉得家里乾乾净净的比较好。」蔚昕为了报答这个恩人,想来想去只有帮他整理家务了。
辛好扫地和擦地板不难,虽然真的有点辛苦,不过看到他惊喜的眼神,那一切都值得了。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你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工作?」更奇怪的是,他那么拚命工作、又那么节俭,为何还是个「穷苦人家」引蔚昕颇为不解。
「我说了,不关你的事。」他拿了换洗衣物走进浴室,不一会儿立刻传出了水声。
浴室离这里下远,加上又是夜深人静,因此不影响两人的对谈。
“告诉我好不好?陈妈妈说认识你以来,你就是这么忙了。」蔚昕的声音准确无误地飘近他耳里。「你努力工作很好,但是……太过拚命,是会伤害身体的。」
浴室里的人无言,装作没听见。
其实杨璜震也是有些累的,但为了阮维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是不是我在这里,给你添了很多麻烦?」蔚昕现在的生活全都依赖著他,想想也有些对下起这个好心收留她的恩人咧。
可是她除了帮忙整理家务外,又没有其他法子可以帮忙他,蔚昕实在很懊恼。
「阿震,我……」
「你想通了,要回家了?」杨璜震擦著湿淋淋的头发走出来。身上只穿了短裤和无袖汗衫,将那身锻链得十分结实的好体格完全展露出来。
「我……」蔚昕在他回来的时候,多半都已睡著,因此根本很难看到他现在这种样子,忍不住脸红。「没有啊!我还不想回去。」
「你到底在跟家人闹什么别扭?你知不知道有父母是很幸福的事。」杨璜震语气严肃地道。
蔚昕听得出他话中的酸楚,难道他没有亲人?
是啊!在这里住了将近半个月,除了附近邻居外,真的没有看到其他人耶!
「如果你父母也逼你娶不喜欢的人,你还会感到幸福吗?」她反问,口气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激动了。
杨璜震手拿著吹风机,忽然停下来,转身看她。
「是真的吗?」她父母想逼她嫁给下喜欢的人?
「没有人喜欢到处流浪的。」蔚昕认真地说。
「难道没有商量的余地?」
「如果有就好了。」
杨璜震心头一震,也难怪啦!她长得那么漂亮,如果被拿来做「筹码」,倒也不足为奇。
「那你就继续住下吧!」反正他很忙,蔚昕的存在除了比较吵以外,也没有太大分别。他开始用吹风机吹著湿发。
「那你呢?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么拚命忙碌的原因。」
“这……」
杨璜震挣扎了下,决定让她知道自己的秘密——
「是他?」蔚昕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人,这就是杨璜震日夜努力工作的原因?
「没错!」杨璜震很少放假,但只要一放假,他就会到疗养院探望阮维邦,从不松懈。
「杨先生,你又来了?」小护士卓帧桢端著点滴走进来,在发现还有其他人後,十分惊讶,毕竟这几年来,她从没看过杨璜震身边有其他人。「这位小姐是……」
「我叫蔚昕,是阿震的……朋友。」蔚听自我介绍道。「你是?」
「我叫卓帧帧,是专门照顾阮先生的护士。」
“是喔!」蔚昕又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他脸色看起来好苍白,应该病很久了吧!」
「嗯,对啊!三年了。」卓帧帧开始换点滴。
蔚昕没错过杨璜震脸上痛苦的表情:心里升起了一股不舍。
「怎么了?别告诉我是你害他变成这样的,我不相信。」他是个好人,而且据她了解,他既体贴又细心,应该不会出这种差错。
「事实摆在眼前。」杨璜震又何尝愿意。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那故事说来话长,杨磺震也不认为有说出来的必要。他摇摇头道:「蔚昕……」
「昕昕。」蔚昕纠正,她下喜欢他连名带姓的喊她,感觉好像很陌生。
「好吧!昕昕,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可以啊,你说。」能够帮他的忙,蔚听求之不得呢。
「有空的时候,帮我多来看看他。」他自己事情忙,实在没办法兼顾,如果蔚听能够帮他这个忙的话,那就太好了。
「嗯!”蔚昕点点头。「我可以问一下,他和你的关系吗?」
「我们是朋友,维邦是我最好的朋友。」杨璜震肯定地说。
但他话才刚说完,门外立刻有人气冲冲地走进来——
「什么朋友?你才不是我们阿邦的朋友,你没有那种资格,你根本就是忘恩负义的禽兽,你猪狗不如,你……」一个歇斯底里的中年女人一见到杨璜震,就忍下住又骂又打。
而杨璜震就这样站在那里任她打骂,一动也下动。
蔚昕实在看下下去了,上前去阻止。「放开他。」
「你——」那女人——也就是阮维邦的母亲一停下动作,看了她一眼。「好漂亮的女孩,这又是你从哪里拐来的?」
「伯母,请你说话客气一点。」蔚昕不喜欢她说话的语气。
「哟!还满有个性的嘛!」阮母冷笑,指著杨璜震。「不过我可要提醒你,少跟这种忘恩负义的人在一起,要不然什么时候被害死了都下知道。」
「你胡说。」蔚昕好生气,她怎么能这样说他。
「我胡说?哼!等你吃亏就来下及了。」阮母轻蔑地瞄了杨璜震一眼,继续冶讽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可别被他的外表给骗了,他只是个低贱的货运行搬货工而已,永远出不了头的。」因为她会用尽全力,阻止他出头的那天。
「搬货工又怎样?至少不偷下抢。」蔚昕很下服气。「而且你怎么知道阿震不会有出头的一天?」
「我就是知道。」阮母嘴角一撇。「我还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他永远都脱离不了那种低俗的工作。」
杨璜震真是好狗运,居然能够交到这么漂亮又有气质的女朋友,这个笨女孩还这么维护他,实在让人厌恶,她非破坏不可。
「你肯定?」她凭什么用这种绝对的语气说话?蔚昕真下明白。
「没错!我肯定。」阮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杨璜震休想出头,她绝对会破坏到底,她绝对饶下了这个将她儿子害成半死人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