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龙縯天是个老江湖,在武林中有其地位,功力算不错了,但阙濯亦不是省油的 灯,他神情自若地应战,而且只闪躲并不出手。
龙縯天瞧着他那看似轻松泰然的模样,也不得不惊慌失措。
奇了,只不过是个小毛头,怎么会有那么深不可测的武功?
刚开始对他能够领导整个月邪教的质疑,也在这数十掌内化消,且越攻越慌乱,这 是他从未有过的经验。
“打够了吧!”阙濯以一个完美的身手化解了他最后一式,冷然地道。“看在之前 我月邪教众曾经伤害过你们的人的分上,我忍让了这些招,但你可别太过分。”
“哼!别说的好像对我施了多少恩惠似的,老夫不领情。”连过几招,龙縯天深谙 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也绝对不对邪教投诚。
“领不领情是你的事,反正与我无关。”阙濯不置可否地直接指出重点道。“小奴 ,将人带进来。”
“是!”
没多久,一群山贼般的莽汉被抓进门。
阙濯丢了个包袱给龙縯天。“胡魁的项上人头就当是给怜儿的礼物,其余他的帮众 也在这里,一起交给怜儿处理吧!”
龙縯天颤抖着手打开包袱,果然看见一颗人头滚落,的确是灭了斐怜君一家子数十 条人命的凶手胡魁。
阙濯这小子当真厉害,竟然能够比他还早找到胡魁,并收拾他。
“两天后我来娶亲,后会有期。”阙濯简单丢下几句后,便转身离去。
“龙大侠饶命,饶命啊——”胡魁的一干同党纷纷害怕地求饶。
当初在灭了斐氏一门时,他们的确想都没想过一个漏网之鱼,竟然会在过了十年后 ,为他们招来如此可怕的煞星,真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求饶的声音不绝于耳,愣住的龙縯天这才回过神来。
“可恶、可恶……”他气得发抖并大叫。“阙濯,我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将怜君嫁 给你这邪教之徒的,你少作你的春秋大梦,你听清楚了吗?”
※※※
“小姐,小姐,不得了了,不得了了……”翠袖紧张的声音甚至还微微颤抖,一路 喊至药房来。
“翠袖,小声点,还好师父不在,不然你又要挨骂。”正在将药草分类的斐怜君轻 斥道。这丫头都被她宠坏了,才会老是莽莽撞撞的。
奇怪,那位姑奶奶不是云游采药去了吗?
翠袖吓了一跳,赶紧左右看看,要知道龙亦郬可不好应付,规矩多如牛毛,也只有 斐怜君受得了她,幸好她真的不在,才放心地又继续哗啦哗啦地大叫。
“小姐,真的不得了了,你知道你那天遇见的那个叫阙濯的男人是谁吗?”
“谁啊?”瞧翠袖这么紧张?
“月邪教教主啊!”
“啊——”斐怜君停下动作,轻启檀口,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毛病。“你…… 你说什么?”
“我说阙濯就是月邪教教主,而那月邪教就是当今天下第一邪教,之前还杀了龙行 堡不少人呢!这样够清楚了吧?”
“这……这怎么可能?”斐怜君的确听得很清楚,但她实在难以置信。
那样叱吒风云、不可一世,且对她而言仅只于传说中的男人,竟然会出现在她面前 ,尤其他还那么年轻、那么俊雅、那么叫人心慌……“翠袖,你是开玩笑的吧!你怎么 可能会知道月邪教教主的事?”她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本来我也不知道啊!可是他刚刚来堡里了。”
“什么?他……他来堡里做什么?”
“下聘。小姐,他跟老爷说两天后要娶你为妻。”
下聘、娶她?
斐怜君下意识连连后退两步。
自从遇见他后,这三天来她一直寝食难安,没想到他终究还是找来了,而且依照着 他所说的话行事——娶她。
“我说小姐,你怎么会去惹到那种大煞星?那个死老头也不想想自己几岁了,居然 敢说要娶你,虽然他的聘礼多得让人目不暇给,可是谁稀罕,咱们龙行堡也不是什么小 门小户的人家,由得他那么猖狂啊!”
斐怜君怀疑地问:“谁告诉你他是个老头啦?你见过他?”
“想也知道啊!”虽然没见过,但翠袖心想能够当上教主的,年龄没有一百大概也 有五十吧!
虽然大祸临头,但不知怎地,斐怜君忽然有种想笑的念头。
“你还知道什么?我的天才姑娘。”
“小姐,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呢?你知道吗?那个人的邪魔武功可厉害了,听说…… ”翠袖四处看看没人,才敢放大胆子道。“听说老爷都不是他的对手,而且连胡魁那恶 贼都让他给杀了,并且将胡魁的手下都抓来给你当礼物了。”
“什么?”乍听父母深仇已报,斐怜君显得有些激动。
翠袖却误以为她终于知道害怕了,继续无奈地道:“你瞧!连胡魁那个狡诈的恶贼 都那么快毁于那个什么邪门教主之手,老爷又打不过人家,看来你就要遭殃,非嫁给他 不可了啦。”
一个水灵灵的美人儿,嫁给一个邪门的怪老头,真是天底下最残忍的事。翠袖为斐 怜君感到悲哀。
“胡魁死了,他真的死了……”斐怜君的注意力还放在这上头,眼眶不禁泛红,她 父母的深仇总算是报了。
“是啊!可看来你往后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了。”
“谁说的?我绝对不会让怜君嫁给那个邪徒。”龙皓刚从外头回来也听说了,简直 怒不可遏,若不是不知道阙濯在哪里,他铁定会去找对方拚命。
“大少爷,你可回来了,小姐都怕死了呢!”翠袖赶紧将小姐推向他,希望这身世 已经够可怜的小姐别再受害。
“怜君别怕,表哥一定会誓死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龙皓 脸上有着誓死的决心。
斐怜君感动极了,她知道表哥一家子都对她好,可是翠袖不是说了,阙濯的武功恐 怕在姑父之上,他们又要怎么保护她呢?
阙濯,那邪魅的男人,他竟然是月邪教的教主,真是令人难以想像——
第四章
父母深仇得雪;阙濯的身分揭穿;甚至两日后的迎娶……
太多的冲击让斐怜君整个脑袋浑沌,以致进了门有好一会儿,才发觉她的身边还坐 着另一个人。
“嘎!是你。”不经意地抬头,斐怜君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水灵的双眸怀疑地 注视眼前的男人。
“想什么这么入神?连房里多个人都不知道,警觉心这么低,看来以后我保护你可 能会加倍辛苦了。”阙濯调侃她,俊美的脸上扬起笑容。
“谁……谁要你保护?还有,谁准你进来的?”斐怜君慌忙地道。“你快出去,出 去……”
阙濯非但没有照她的话做,还将她顺手给揽进怀中。
“本来该多等两天的,但又想见你,所以来了。”低下头,他在她耳边轻声问:“ 你呢!几天不见了,难道一点也不想我?”
“你……”他怎么能够这么轻挑放肆?斐怜君脸上一阵潮红,挣扎着由他怀中站起 。
“别动。”她嫣红如醉的容颜,加上香软的身子,令阙濯目眩神迷。
“你再不放开我,我……我可是要喊人了。”虽然话中满是要胁,但却一点力量也 没有。
“喊人?也好,让所有的人都见识一下我们有多恩爱,这样一来,或许会少些人反 对我们的婚事。”
细触她滑如凝脂的脸蛋。他不禁一阵心旌荡漾。
现在总算是体会二师兄韦烈所说的“幸福的桃花劫”之意,名剑与能够相守一生的 美人一比,何其微啊!
“没有婚事,我才不会嫁给你。”清丽的小脸写满无限的仇视。
“怎么了?好歹我也是帮你报了父母血海深仇的大恩人,你就这么对我?”端起她 的脸蛋,阙濯不明白她的仇视为何而来?明明之前见面时,他还能感受到这小女子眼神 中难以掩饰的倾慕之意啊!
“没错,你是帮我报了父母深仇,我该感激你。”她鼻头一酸地控诉道。“但是之 前龙行堡的三十六条人命又怎么算?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我不想要你的恩惠。 ”
“如果说那不是我的本意呢?”
他是在跟她解释吗?像他那样的人,有必要这么做吗?更何况若不是他的本意,旁 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任意妄为吗?
“怜儿,相信我好吗?”
有一瞬间,斐怜君几乎就要相信他的话了,但只要一想起那三十六条人命,她的心 就紧紧揪起。
“我不信、不信。”趁其不备,她立刻逃离他远远的,并防备地望着他。
阙濯有些无奈。“好吧!那是因为你现在还不够了解我,我不怪你,但总有一天你 会知道的,我阙濯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想知道,永远都不想知道。”
“恐怕由不得你。”他自信满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