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头又睡了!
「靳心?」怪了,这名字怎么如此熟悉?「喂!靳姑娘,你别睡啊,至少……至少你得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段驭飞清醒了,他发现现在两人是在马车上,问题是……他怎么会跟个陌生女子在同一辆马车上睡著?这……未免太诡异了吧!
「我自己走上来的啊,你真废话。」封静心不理他,偏了个头又睡。
「走上来……不不不,我不是问你这个。」
段驭飞从来没看过如此没有警觉心的女子,这个叫靳心的大概比他小师妹还要少根筋。
「靳姑娘,我是想问你,你……我们怎会在同一辆马车上?」
「你醉了,倒头就睡,我叫都叫不醒你,哪有什么办法?」封静心虽然很想睡,但是她还是很尽力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我醉了?倒头就睡……」
不行,这样下去是问不到他真正想要的答案,他必须想办法先叫醒她。
先弄盆清水来吧!
当段驭飞掀开马车帘时,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立刻又将马车帘给放下——
不!他不敢相信,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还在作梦吗?」他突然用力打了自己一掌。「哎哟!」
好痛!不是在作梦啦!
那声音,也惊动了封静心。
「你在做什么?干么自己打自己?」封静心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怀疑地看著他那愚蠢的动作,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你自己看看,我保证你笑不出来。」段驭飞再度掀开马车帘,让她看个清楚。
「啊——唔……」她只尖叫半声,朱唇立刻被一双大掌给堵住。
「小声点,你想死啊!」
「这……这也太夸张了。」
「我也这么想。」
他们竟然就停在悬崖边,而那匹马竟然就这样愉快地吃起崖边的草来,一点警觉心也没有,只是他们已经被吓出一身冶汗来了。
只差一点点……真的差那么一点点,两人就会莫名其妙的去地府报到了。
天杀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驭飞很想掐住她的脖子问,但现在这些都无济於事,最重要的是不能惊吓到那匹马,要不然後果可不堪设想。
「那现在……怎么办?」封静心所有的瞌睡虫全被吓跑了,一下子清醒过来。
「弃车逃亡啊!不然还能怎么办?」段驭飞可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命呜呼哀哉,他美好的人生才正要开始呢!
「弃车?怎么做?」她已经慌了手脚,无法思考了。
看著她那双似曾相识的无辜大眼睛,一种莫名的责任感压在他身上。
该死的,他要是少点良心、少点责任感就好了,那也不必扛著铁夜山庄,日夜操烦,导致现在这种局面——还要负责另一个女子的性命。
「快说啊,我们……你那匹笨马不知道够不够聪明,万一……万一它想不开,我们就死定了。」封静心急道。
「你都说那匹马笨了,还指望它突然变聪明吗?」
若不是笨马,怎么会蠢得走到悬崖边吃草呢?
唉!想吓死人也别用这种方法呀!
「我试著敲开後面的门板,你注意跟著我行动。」段驭飞认真地说。
生死关头耶!封静心当然不敢开玩笑了。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怪了,这个人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面似的。
两人转身向後,段驭飞点点头,运了些力,突然往前一推。
那马车厢的後门板应声而裂。
「快跑——」
就在同时,他动作迅速地拉著封静心立刻跳离那马车。
而那匹马似乎受到了惊吓,仰天一嘶喊後,发疯似地往前跑去——
「等等……马……马大哥……马——」段驭飞儍眼了。
他和封静心就这样看著那匹疯马在他们面前表演跳崖——
「啊——」封静心受不了这恐怖的画面,躲进了他怀里拚命尖叫。
段驭飞只感觉一阵头痛欲裂!
不知道是宿醉的结果,还是一早就刺激过度呀——
铭铭铭
「不、会、吧!」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疯马跳崖的噩梦中惊醒过来後,在看清了自己现下所站的位置时,段驭飞和封静心异口同声地讶叹。
眼前荒凉一片,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放眼望去,除了山和树木、野草外,根本没有其他东西。
老天啊!他们……他们究竟到了哪里?
彼此互望一眼,都很想从对方眼中找寻出答案,偏偏两人眼里都充满了问号,谁也无法解释现下的情景。
「到底……到底这是怎么回事?」封静心率先开口,她完全无法接受现况。
「我也想问,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段驭飞欲哭无泪。
一夜之间,竟然改变了这么多,他像是被丢到了另一个世界。
就说喝酒容易误事,这下可真是报应。
「靳姑娘,我可否请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有气无力地问。
「靳姑娘?」他怎么这样喊她?封静心的心里可疑惑极了。
「你不是说你叫靳心吗?」
封静心眸儿一转,思索著:大概是她睡意甚浓,口齿不清的关系,他才将「封静心」听成了「靳心」。
这样也好,从决定逃婚、偷天换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再是封静心了,当然更不再是那才华洋溢的才女。
现在起,她有了个新的名字——靳心。
「是啊,我是叫靳心,只是……只是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刚刚自己说的。」
「喔!」
「喔什么喔?我问你我们怎么会在这里?」真是的,这么迟钝,害得一向温文的他都要发脾气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都该怪你那匹笨马啦!是它带我们来的,你该问它才对吧。」
段驭飞发觉跟她说话很累,她的话总是摸不著边际,实在让人有种想掐死她的冲动。
「算了。」真是败给她了,他深吸了一口气。「我这样问你好了,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马车上?」
「我……」封静心看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说。「我想离开邹……离开那里嘛,可是天黑了,所以就……借用了你的马车。」
她可不能让他发现自己是邹府的逃婚新娘,要不然可不妙了。
「借用?」他这做主人的可没同意啊!「那吴叔呢?」
「你说那个马车夫啊,他说他要去小解。」
「所以你就利用机会『借用』了我的马车?」
「嘿嘿。」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段驭飞叹了口气。「那後来呢?」
相处没多久,他就知道和她说话非得用这种循序渐进的方式,否则恐怕说到天黑,还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後来你上了车,我怕被你的车夫发现我,只好立刻驾著马车偷溜啦!」
「是吗?」
「对啊!你都不知道,我很拚命地甩动马鞭,这还是我第一次驾马呢。」可是很有成就感喔!
难道他还得感激她?段驭飞真是哭笑不得。
而封静心还自顾自地、开心地继续说:「你都不知道,原来驾起车来,真的有种乘风的快感,非常好玩喔!」
她快乐地跟他分享著自己喜悦的心情。
可惜段驭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继续说下去!」真是要命,讲这么久,还没讲到重点。
天啊,他快昏了。
「後来……後来我好累,也很想睡啊!我在想,反正有道是『老马识途』嘛,它一定会载我们回你家的,而我们相逢自是有缘,你这人……看来也挺不错的,应该会收留我一晚,於是我就安心地睡著了。」
谁知道一早醒来会发生这种事?真是太恐怖了。
「老马识途?」对了,问题就出在这句话上。
「可不是,谁知道你家的马这么笨,竟然……自己跳崖了。」
啧啧!真是从来没听过这种事。人家说畜牲会像主人,难道眼前这个男人也很笨?
「看什么?你那是什么眼神?」段驭飞不满地道。「那匹马不是我的,我的迅雷才不会做那种蠢事。」
「那匹马不是你的?那是谁的?」莫非他也是偷马贼?
「我……」他怎么知道?
总之现在多讲也没用了,一切事情都发生了。
「不说那些了,我们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吧!
「嗯!」封静心同意地点头。
看著天边渐渐炽烈的阳光,心里却挂念著情同姊妹的绢儿。不知道她现在好不好?邹家是否会善待她?
越想心里越著急,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去看看她吧!
封静心发誓,如果那个邹清豪敢对不起绢儿,她绝对不会饶过他的!
鹊铭铭
邹府里,热闹了一夜。
在封静心那如鱼得水药的催化下,新房里也同样地热闹了一整晚。
当绢儿慢慢睁开眼,发现一切并非梦境时,简直讶异得不得了。
完了!这大小姐真要害死她了。
「静心,怎么了?」邹清豪翻了个身,怀疑地看著娇妻一张哭丧的脸。
昨晚明明还笑得很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