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这句话让邹老爷开心得不得了。「谢谢!来来来,段庄主请上座,别客气,今晚不醉不归。」
「是,不醉不归。」段驭飞陪笑道。
不会吧,又喝酒?
以前三不五时喜欢偷偷溜下山来品尝两杯醇酒,觉得喝酒乃人生一大美事。可现在应酬多了,每回不管主人、客人都会好意地要他不醉不归,他现在听到这句话,都有点想吐了。
还是多吃点菜吧!他实在很饿了。
「这位是段庄主吧!哇,真是青年才俊啊,来来来,老夫今天一定要敬你三大杯。」一个腰缠万贯的肥胖男子走了过来,一手端著杯子,一手拿著酒壶,笑呵呵地道。
「原来是骆老爷,幸会幸会,该是我敬你才对。」段驭飞认人的功力很强,以前的胭脂花魁们他一个也没错认过,现在面对这些金主大爷们,当然更不可能忘。
「呵呵,爽快。三杯不够,再乾个一壶吧!」
「一……一壶?!」段驭飞差点脸色转青。
不过,还是忍痛地将酒给吞了下去。
「好,好酒量。段庄主,我也敬你三大杯吧!」一个脸又圆又大,笑起来像弥勒佛的人也走过来敬酒。
「好……好啊!」段驭飞有点欲哭无泪。
天哪,他又不是新郎倌,天晓得他为何要在这里让人灌酒。
酒是穿肠毒药,而他竟然得一杯接一杯?
都怪那没天良的师兄铁胤珩——
「哎呀!原来是段庄主啊,来,我们来乾两杯……」
又来了,又是个要灌酒的人来了。
段驭飞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硬,再也挤不出一抹笑意了。
路铭铭
另一边——
「小姐……呃,姑爷,小姐人有些不舒服,可要请姑爷您多费心了。」和绢儿交换好衣服的封静心,压低著头看著眼前这位本来是她丈夫的人。
邹清豪果真如绢儿所讲,外表看来并没有半点轻浮,反而还满体贴的。
方才本来有一群人想要来闹洞房,想看名闻江南的第一才女长得什么模样,可一听到她说小姐不舒服,邹清豪立刻将人给请走,迳自著急地走到床边来探望。由此看来,他并不是个粗野自大的男人。
将绢儿交给他,应该可以安心了吧!
「没问题,你先出去吧!」邹清豪视线放在床杨上,直接说道。
封静心观察著他的举动,暗自点头。
「我……就有劳姑爷了,奴婢先告退。」
再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绢儿,她才转身出去。
原谅我吧,绢儿,我并非有意,反正你也说了喜欢邹清豪的,只好再陷害你一次了,我保证,这真的是最後一次!
她在心里悄悄地立誓。
铭铭gg
封静心可没那么天真,以为明早醒来一切就会没事。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消失。
对!就是消失,彻彻底底地消失,这样的偷天换日手法才算成功,届时若找不到她,绢儿就得乖乖地做她的邹少夫人,而她……是谁都好,反正不是什么江南第一才女便行。
封静心一心只想赶紧先离开这里,至於要上哪儿去,她根本没去细想。
幸好此时整个邹府几乎陷入了一团狂乱的喜悦中,根本没人会在乎她。就在胡乱闯的情况下,竟然让她找到了一扇偏门。
而偏门外,居然还有一辆马车?!
「嗯!庄主……应该不会那么早离席吧!」她瞧那个坐在马车前的人东张西望,似乎有些慌急。「算了,还是先去小解,舒坦一下。」
那人又嘟囔了一阵子,才跳下马车,快速地跑向屋里头去。
虽然邹府热闹,但是这偏门显得有些冷清,尤其在寂静的夜晚,封静心自然地将那人的自言自语全都听进了耳里。
「太好了。」她轻声欢呼,差点没手舞足蹈。
连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派了辆马车给她使用。
呵呵呵!就说她今晚做对了嘛!
封静心想都没多想,立刻爬上了马车,拿起一旁的马鞭,觉得有趣极了。
俏美的脸上忍不住扬起一抹愉悦的笑容。
「该怎么使用呢?这鞭子应该是这样打的吧,嘿……」
「等一下——」
就在她拿起鞭子即将挥下之余,突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冲向她,并快速地越过她,直接掀起布帘,爬进马车。
「吴叔,快……快走,快走啊!」来人正是段驭飞。
他被灌了许多酒,好不容易找个藉口脱了身,现在的他最需要一张温暖舒适的床榻好好休息一番,他什么都不管了。
幸好他够聪明,事先要老吴将马车安排在偏门,要不然他若是想从大门脱身离去,还得跟众人一一道别,那可就惨了!
呼!好险。
「喂!喂……你是谁啊!」封静心可没算计到偷了辆马车,还附赠一个人?这样太怪异了,何况对方还是个醉鬼哩。
段驭飞根本没听见她在说什么,一到了马车里,他整个人就松懈了下来。
「唔!驾车……吴叔,你在……呃,在做什么……快……快走啊!」他眼睛几乎都张不开了,躺在舒适的车厢里,闭著眼说道。
封静心虽然不满意,但是为了离开,也不得不接受多了个人的事实。
无妨啦!反正先离开这里,之後再各自分道扬镳就是。
「驾——」
没驾过马车,也坐过马车吧!封静心手上的鞭于一挥,马立刻往前冲去——
「哇!真是太有趣了,好好玩喔!」她脸上不自觉地扬起了畅意的笑容。
「驾驾驾——」她轻快地挥著鞭子,想要及早离开这里,免得时间拖得越久,让人发现不对劲就糟了。
尤其是那个去小解的家伙。
封静心快速挥著马鞭,这种乘风狂驰的感觉,让她觉得舒畅极了。
而小解完毕回到现场的老吴——发现马车竟然被人给驾走,简直儍眼了。
这里怎么会有偷马贼呢?
「不会吧,这……来人,我的马车……我的马车被偷了!快来人啊——」他赶忙跑进邹府,想要找他家庄主说明一切。
殊不知那人早已醉在车厢里,而且早已陷入梦乡了哩!
铭路铭
「哈——」一个大呵欠声传来。
马车越走越远,封静心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沉睡了,四周寂静得不可思议,除了马蹄声以外。
「哈……」又一个更重的呵欠声传来,封静心顺便伸了个懒腰。
不行,她不行了。
再不去睡一下,她怕自己就会这样掉下马去,那可就糟了。
「可是马车怎么办?」她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又自言自语。「拜托,我又不是真的马车夫,管它那么多,天塌下来也不管了。」
对!好好睡一觉比较重要,最近她的精神太紧绷了,实在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幸好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几乎呈现踱步的状况,她才有办法在马车行驶的状态下,爬进了车厢。
「唔!臭……臭死人了。」没想到整个车厢里几乎都是酒的味道。
一进马车,那刺鼻的味道迎面而来,封静心不捂住住了鼻子。
「这家伙到底灌了多少酒!」她抱怨地念道。
太脏、太臭了,她根本不想跟这个家伙处在同一个车厢里,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啊!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她根本别无选择——
第一,她不知道该如何让马停下来;第二,她的逃婚大计,只计划到逃出邹府而已。至於离开邹府後,她将何去何从?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算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都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了,那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哈——」又打了个呵欠。
现在的她疲倦得要死,还是先睡上一觉再说吧!
「喂!你走开啦,这里我要睡。」她睡意甚浓地叫著,只可惜回答她的也是轻微的鼾声。
不得已,她只好倾尽自己所有的气力,将那睡翻过去的男人给推到一旁去,然後才在离他最远的另一边躺下。
呼!这一躺,才发现自己全身骨头快散了。
今天真是太……刺激了!
幸好这车子不算太小,而且还有许多的软垫。
抱著那柔软的垫子,没多久,她也沉入了梦乡之中。
明天的事,还是留给明天去烦恼吧!
第五章
「哇——」
封静心是在一声尖叫声下惊醒过来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呆滞地坐起身来四处张笔——
「发生了什么事?」这叫声太凄厉了,难道是发生了命案吗?
段驭飞一早醒来,当他发现自己身边竟然躺了个女人,而且还是个陌生的女人时,简直无法相信。
这……莫非昨晚逃得不够快,被某个庄主或大老爷给陷害,成了人家的乘龙快婿?
想到这里,他根本没有温香软玉抱满怀的幸福,反而惊讶地喊出声——
「你是谁?」段驭飞怀疑著。
「我?」她浑沌的脑筋一时还转不过来。「我是静心,心儿啊。」
封静心错将他当成是家人,看四下平静,也无风、也无雨的样子,大概没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