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三个月的时间对他人来说或许短暂,但对阎余火来说却是极大的酷刑,是他这 辈子永远都无法抹灭的“耻辱”。
是的,这是天大的耻辱啊!
从小到大,不论什么阎余火都是最好的,也坚持只能最好,他永远都是跑在最前端 的,他的人生只许——完美。
没想到这一次,这最重要的千恶神功竟让他功败垂成,真的,就只差那么一点点, 而带给他完美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正是那莫名闯入千恶门,并大闹千恶门的红衣少女 。
“禀二公子……”
“人找到了吗?”阎余火沉稳的声调打断他的废话,直接问重点。
张濠惭愧地低着头,这些日子来他废寝忘食,日夜不停地寻找,但那红衣少女就像 平空消失了那般,毫无踪影。
“属下无能,还是没能找到那偷书贼。”
偷书贼?!是的,对千恶门来说,那红衣少女是偷书贼,她最后是在藏珍阁“消失 ”的,而那么刚好的,经过清点后,发现“千恶毒录”不见了,当然她就是唯一的可疑 者;当然她也是擅闯千恶门的恶徒,可没有人知道,阎余火神功未成的真正原因也是她 ,要不恐怕那丫头会死的更惨,这是绝对无庸置疑的。
至于他为何要隐瞒事实,让所有人以为是他的内力修?尚且不够,才会导致功败垂 成,这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的清楚。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会这么轻易的饶过她,相反地自从他伤愈后,他是更加积极努力 的寻找她,同时他也相信,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想不到那丫头竟然能躲这么久。”阎余火玩味地勾起唇角,深邃的黑眸闪烁着噬 人的光芒,投射向一旁灿开的红花,彰显出他更加俊美的脸孔,可惜只要认识他的人都 知道,如此的俊容下,藏着多可怕的危险。
“二……二公子。”张濠的声音中带着颤抖。
阎余火将视线转回他身上,张濠一身的疲惫,他看出他已经尽力了,而他也知道张 濠最擅长的就是寻人,可这么长的时间竟然抓不到她,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莫非那小女 子真有飞天钻地之能?
张濠年纪虽近半百,大风大浪也看的不少,可在眼前这年轻小子的眼神逼视下,也 不由得紧张起来,甚至比面对阎筮时,还要感到恐惧。
等待他开口的时间是如此地漫长,他的呼吸变得小心翼翼,不自觉的冷汗也布满了 他的额际。许久,才终于等到阎余火开口。
“传令下去,千恶门所有的堂主全力追缉那红衣少女,不得有误。”阎余火的声音 沉着而铿锵有力,不容置疑。
张濠像是得到大赦般,赶紧叩头万谢,随即领命下去。
“真是想不到咱们二公子会突然变得如此仁慈。”清爽的笑声传出,来人一身白衫 ,还末走近,他身上药香即说明了他正是千恶门的专属大夫万不介。
“万叔,余火岂是残忍之人?”阎余火反问。
“这个……当然不是。”万不介清朗的脸上闪着兴味。
“不过你也绝对赏罚分明,以张濠所犯的错来说,不该还留他至今。”
“他是个人才。”
“我想重点应是那红衣少女拥有了天仙之姿,才能让你神魂颠倒,惦念不忘,因而 留下张濠替你卖命,只?寻找她。”万不介突地语出惊人道。
一向冷静自持的阎余火在听到这番话之后不由得变了脸。
“你……你知道些什么?”
哇!好难得的景象?这小子竟然变脸了,从小看他长大的万不介,儒雅的脸上显得 十分兴奋。
是啊!怎?能不兴奋呢?阎余火虽然年纪不大,却锋芒内敛,少年老成,和他母亲 萼姬一模一样,真正的喜怒哀乐都藏在心里,很少表露出来,而这一次,他算是开了眼 界。
“精彩!你的表情太精彩了。”万不介说话时,还笑容满面。
阎余火脸上的激动褪去,唇角勾起揶揄问:“莫非是万叔太闲,专程来寻小侄开心 ?”
“寻你开心?不不不,你万叔我的胆量还没这么大。”谁那么不要命敢去惹这莫测 高深的男子?“这个是在帮你医治的时候,你紧握在手中的,我想是那位红衣少女所留 下的吧!”万不介拿出了一方白色的小手绢,还没来得及细说,那手绢儿已经落入阎余 人手中了。
唉!怎?从没发现呢?原来沉着冷静的阎余火个性中也有这么毛躁的一面。
阎余火才不理会他此刻或许嘲讽、或许好奇的目光,他的心思全系在手上这方小手 绢儿上。
白色的手绢儿显得有些脏,看得出来上头的斑斑红点是鲜血已干的痕?,在手绢的 下角处还編著几株歪七扭八的树枝和……红点!只能以此形容了,因为以他的好眼力看 了半天还是看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脑海中突然浮现了那天红衣少女闯入他练功处的景象,他记得她曾经手持着小手绢 儿,轻轻的?他擦拭嘴角的鲜血,那方手绢儿他没看清楚,却一直记得那是白色的,莫 非……莫非这方手绢儿即是她的。
阎余火觉得有些纳闷了,是她的又如何?他怎?会一直紧抓着不放?他忽然有些气 恼自己。
“万叔,这件事有谁知道?”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介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
“我可是原貌送还,绝对没有动它分毫。”什为了气?说的他好像爱上这手绢儿似 的?阎余火心里更加不畅快了。
“余火,她是影响你神功未成的主因吧?”万不介不是个好奇之人,但阎余火难得 的情绪失控,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放弃?!他只是想从阎余火口中得到更确 切的消息,纵使他心里早有肯定的答案了。
从小养成的习惯,就算偶尔的失控,也绝对不可能长久。
仅仅转瞬间,阎余火已恢复先前的沉着了。
他露出邪魅不置可否的笑容。“万叔,我想答案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好小子哩!竟这么快就能反扑,万不介实在不该小?他的。
“真希望能看到那红衣少女到底长什么模样。”在离去前,万不介状似喃喃自语地 道。
他的话触动了阎余火的心,他也想见她,而且那渴望来的急切。
挺拔的身影才移动,随即有两名各身着一黑一白的男子行动一致地围上来。
“主子。”他们叫黑郎与白君,是阎余火的贴身侍卫。
“我想出去办点事,你们两个就别跟来了。”
“可是……”两人有些?难,其实他们就像是阎余火的影子,除了练功时的七日, ?免惊扰主子而未随侍在侧,否则从来很少离开他身边的。
“难道你们想违抗我的命令?”阎余火端出主子的威严。
黑郎和白君互视一眼,便十分有默契地退开来。很认命的知道,自己必须掩护主子 出门的消息,以免门主担忧。
“我很快就会回来。”丢下这句,他的身影如同大鹰,瞬间消失。
第四章
想不到雪舞凝在阳居这一打扰就是数个月的时间,没办法,谁教她钱被偷了,又不 想回雪霁谷,再加上阎慎阳这“好客”的主人一直挽留她,留在阳居变成了她最佳的去 处。
尤其阎慎阳又是个大好人,对她这客人简直百依百顺,只除了不肯让她独自外出之 外,当然这也算是情有可原啦,他完全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嘛。
这点雪舞凝是没什么异议的,反正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有了阎慎阳这绝佳 向导,再加上有得吃有得玩,她每天都过的快乐极了。
当然,这是指别撞见雪冰凝的话。
“小舞,你怎?可以毒害那位司徒公子呢?”
这日,雪舞凝与阎慎阳原本打算上悦来客栈大快朵颐一番,途中却遇见了一位冷若 冰霜的美人,他听见雪舞凝喊她冰姐,才知晓同样拥有惊人美貌的两人是姐妹。
不过雪舞凝终究是雪舞凝,一个无法以常理判断、永远猜不到她那颗慧黠的脑袋瓜 子里究竟在想什么的女孩,人家姐妹通常都是相见欢,而她不同,才一打照面就拔腿快 跑.活像在逃避瘟疫似的。
虽然后来还是让雪冰凝给追上了,姐妹俩也?回家的事情僵持不下,但她们有话可 以慢慢说,更用不着使毒吧!
天可怜见,阎慎阳虽然身在千恶门,也算是使毒世家,但对于用毒却怀有极深的恐 惧感,他总认?用毒是不对、不好的行为,因此虽然他无法阻止自己的父亲,但他可以 阻止自己不去做;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身边多月,看来天真无邪偶尔淘气的小姑娘 雪舞凝竟然会是个使毒高手。
刚刚一看到司徒未央中毒的模样,他就给吓坏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要我说几次?”雪舞凝烦躁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