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嘛!我又不是三岁奶娃儿。”雪舞凝有些哭笑不得,她知道他 是为她好,而且她的行动也很自由,想去哪里阎慎阳都会陪着她,不像雪冰凝这里不准 ,那里不许的……只是他太过注意她的安危了,以至于有些大惊小怪,比如她只是探头 看看湖面,就能把他吓个半死,活像她想不开要自杀那般惊慌;又如她只是小小的躲起 来跟他玩一下捉迷藏,他也会慌张的在街道上大喊她的名字寻人,害她差点不敢出门见 人……诸如此类的事件层出不穷,让她觉得他好*唆,有些受不了。
“让我出去,我在日落之前一定回来,你说好不好啊?”
说的倒容易!阎慎阳可没这么乐观。
“如果你又遇上余……那位二公子呢?你能保证自己可以从他手中逃过?”
“我……”雪舞凝原本高张的气焰,在想起阎余火那邪肆狂放的脸孔后立刻消褪了 ,不过仍很坚持。“我哪会那么倒霉啊!你别胡乱诅咒我。”
“小舞……”
“你不让我出去,我就跟你断交。”她负气地道。
奇怪了,他们两人又非亲非故,她干?要听他的话,受他牵制?想想就有气。
“断交?你……你别老拿这个威胁我。”每次都这样,说不过他就要赖。
“你如果不信可以试试看。”
“小舞姑娘,你就别?难大公子了。”王婶适时地解围道。
“来!跟王婶到厨房去,我准备些好料的给你尝尝。”
“王婶啊!”
“好了,王婶知道,小舞最乖了。”王婶经验老到地安抚道。
雪舞凝轻轻地跺了一下脚,真是的,这个王婶到底是站在哪一边,怎?每次紧要关 头都用美食诱惑她,而偏偏她老是不争气的屈服,只好宣告自己的据理力争失败。
“大公子、大公子……”突然有个仆人急忙地跑进屋内嚷着。
雪舞凝和王婶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张望。
阎慎阳也立刻迎上前问:“什么事。”
“黑郎正在大厅等候着您,请您移驾。”
“黑郎?!”难道是余火那边出了什么事?阎慎阳赶紧吩咐道:“小舞,别乱跑, 我很快就会回来,别自己出门,知道吗?”
他要出门?而且听他的语气好像要独自出门?
呀!可稀奇了,这还是她住进阳居后的头一遭呢!
雪舞凝笑得一脸甜蜜,连明眸都给笑弯了地挥挥手道:“没问题,你只管放心的多 玩几天,我绝对不会有事的。”就像个被束缚的小孩极欲脱离母亲的掌控那般,她可是 开心的不得了。
她那愉悦无比的笑容让他好失望,阎慎阳还以为雪舞凝至少会表现出有点依依不舍 的模样,就算一丁点儿也好,但在他踏出家门前,终究还是未能如愿。
***
“大哥,终于见到你了。”
阎慎阳赧然地歉疚道:“对不起,余火,你……你的身子无恙了吧?”
这一见面他才忽然惊觉,这些日子以来太过注意雪舞凝,而忽略了自己唯一的弟弟 。
“早就没事了。”可惜以他目前的状况还不容许练那千恶神功,当然,就算他愿意 ,阎筮也不会肯的。
“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他真挚地道。
阎余火形状完美的薄唇轻扬,略带点讽刺意味。“大哥,你怪我吗?”
“怪?我怎?会怪你呢?没有理由。”阎慎阳诧异他为何有此一问。
阎余火从椅子上站起来,颀长挺拔的身材正好遮住窗外投射进来的阳光,冷狷的薄 唇无奈地轻撇。
“难道你一点也不怪我夺走了你的一切?”他狂放的眼眸逼视着,挟带傲绝群伦的 气势刻意问道。“你是长子,不论是门主之位,抑或是千恶神功的传人,都该非你莫属 。”
阎慎阳轻轻一笑摇头,脸上有淡漠世俗一切的豁达。“不,?所皆知的,你不论是 能力或悟性各方面都比我强,这些都该是你的,况且我也无意。”
他一直都承认这个弟弟比他优秀多了,阎余火拥有不容置疑的王者气势、雍容傲然 的举止,只要他所站之处,所有的光芒都在他身上,就和他的母亲萼姬一样,到哪里都 是个聚光体,不管多优秀的人在他面前都会相形失色。
所以他不怨不恨,反而对阎余火充满感激,幸好有他替他担待这一切,要不然以他 的肩膀去挑千恶门这个沉重的担子,哪里受得了。
“这是你的心里话?”阎余火黑眸里燃着一抹怀疑。
“当然。”他亏欠地道。“不过你因练神功而受创,担了原本我该担的责任,让我 心里很过意不去。”
如果不是太了解他这大哥一向温文善良,他那样歉疚表情绝对会让阎余火感到恶心 至极。
“那是我无能,怪不得他人。”只要那丫头不出现,他必定能练成神功。
一个小小女子竟然能影响他至此,若非无能,是什么?
“不……不是……”阎慎阳冲动地脱口而出。
“不是什么?”他黑瞳锐利地望着阎慎阳,眼底闪耀着洞悉一切光芒,像是在等待 他亲口向他坦白这一切,或许他还会看在亲兄弟的分上考虑放过他。
可惜他失望了。
阎慎阳心里十分明白那绝不是他无能,相信若不是雪舞凝的破坏,那神功对他来说 根本构不成问题,可惜他又哑巴吃黄连,什么话都不能说,只能当作一切都不知情。
“我是说……那不是你的错,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差错吧!
相信……嗯!相信以你的能力,总有一天你还是会成功的。”
好,好个“某个环节”出了差错!
阎余火乍然地爆出狂笑,活像他讲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
真是他的好哥哥,以前一直觉得他老实善良,如今阎余人才深深的领悟到,纵使是 像阎慎阳这样的老实人,也不能全然信任。
“你……你笑什么?”阎慎阳十分怀疑,他刚刚没讲笑话啊!
“没什么。”他冷然地撤撇嘴。“只是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罢了。”
他这个弟弟一向与?不同,思虑反应也较?特殊,因此,阎慎阳纯真的相信了他所 说的话。
“对了,?兄的一定要好好恭喜你,幸好你吉人天相,要不我可惨了。”
“怎?说?”
“你也知道的,我对千恶门一向无意。”他可不希望自己成为父亲的目标,何况自 从遇上雪舞凝那小妮子后,他的一颗心就不再属于自己的了,他几乎每一分、每一秒都 随着她的喜乐而转,因此阎慎阳是更加庆幸自己并非门主的人选。
阎余火差点愣住,怎?回事?怎?他这位老实的哥哥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说起话来 好滑头,说谎不但不用打草稿,而且还面不改色,看来他对他的了解实在贫乏,如果他 真是那样心机深沉的人,绝对是个可畏的对手。
“大哥,既然你不是怨我,那么何仍执意不肯回来?”
自从大娘去世后,他就独自搬到外头去住,亏他父亲竟然还同意他这么做,关于这 点阎余火却始终对这大哥感到愧疚。
当然,现在的他只感到纳闷。
既然阎慎阳想害死他而讨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那何不当面跟他索讨,反而要惺惺作 态的搬到外头去住,还展现出一副根本对千恶门门主之位毫不留恋之姿?难道他是想以 退?进,想要在他死后,正大光明的让阎筮以大礼迎回他,以报复自已从小被冷落的委 屈?
“我……”阎慎阳脸上有些黯然。
虽然他是长子,他母亲还是阎筮的正妻,但从小到大他从未获得父亲的任何一点关 注,或许是他不像弟弟那般优秀讨喜;又或许是他母亲不够受宠……小时候或许怨过、 恨过,但长大后反而觉得这是种幸福,至少他不用像阎余火,从小就得接受身?千恶门 继承人的一连串训练,而且他的生性淡薄,对于武林的争斗更加无意。
“我在外头过的比较幸福自在,余火,你就让大哥自私一下,好好的幸福过日吧! ”他潇洒一笑道。
阎余火轻勾唇角,或真或假地埋怨道:“幸福自在!我想也是。你在外头一定很快 乐,要不然不会乐不思蜀地连我这弟弟的安危也不顾。”
想起雪舞凝跟他有说有笑的甜美模样,他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将他们两人拆 散。
“你怎?这么冤枉我?我当然关心你。”阎慎阳虽然一直陪着雪舞凝,但对于这个 弟弟的伤势情况他还是很关心的,也是早闻他伤势已无大碍,要不他一定会赶回千恶门 探视他的。
“哦!是吗?”
“当然。”阎慎阳了解他,紧张地问:“怎??余火,发生了什么问题吗?快告诉 我,我会想办法帮你的。”
阎余火黑眸微眯问:“你有空吗?”
他那洞悉人心的眼神,让阎慎阳有些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