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逸风,我是你的大伯啊!”祁兴祖大言不惭地试图攀亲带故。
铁痕冷笑,他毫不留情残酷地道:“将他们关入水牢牛年,再移送官办。”
“水……不,你干脆杀了我们吧!或者将我们移送官府,我们不进水牢……不要啊 ……”将他们浸在水牢半年。那不是比死还痛苦?祁家父子连连的惨叫声越来越远,终 于不复听闻。
从头至尾铁痕都没再看棠琛儿一眼,令她心碎不已。
“主人……铁痕,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都怪她,若不是她任性地奔到这 荒郊野地来;若不是她没用地让祁兴祖擒住,聂诺也不会受重伤,都怪她,都是她不好 。
“哼!”铁痕冰冷不带感情地道:“你最好祈求阿诺没事,要不然我们之间的帐恐 怕难算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棠琛儿跌坐在地,忍不住伤励地放声大哭。
她知道这一次他是说真的,聂诺是他多年来,忠仆的他在铁痕心中比谁都重要,当 然也比她重要得多,如果他有事,恐怕铁痕这辈子不会原谅她了。
“铁痕……铁痕……”这种情况她也不愿意啊!她真的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聂诺真傻,他把她棠琛儿想得太过重要了。
冷冽的寒风吹拂,染着聂诺鲜血的黄土地上,那抹粉目惊心的红在她眼中犹如死刑 的令牌,深入她心底深处,寒透了它的心靡一连三天三夜,在聂诺还没脱离险境前,铁 痕根本合不上眼,他不言不语地坐在病榻前,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同样的棠琛儿也是三天三夜没睡,她就这样远远地站在一旁守着铁痕,但不敢太过 接近他,怕更增添他心里的难受。
她柔弱的身体渐渐无法承受这内外的煎熬,只可惜苍白的楚楚容颜再地无法引起他 一点点的关注。
她知道他恨她,痛恨她让聂诺陷入此惨境。
可大晓得她根本也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啊!
第十章
仿佛是无止尽的等待,他们等了一天又一天;期待了一天又一天,棠琛儿的身 心在痛苦地煎熬着,如果聂诺真的就这样死去,铁痕恐怕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了, 到时候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聂诺,求求你活过来吧!若说一定要有人死,她愿意自己承担。
如果她的死能够唤回铁痕的一丝关注,她是眉头都不会皱上一下,绝对不会。
老天爷,求求你……求你──
“好……好痛──”
就好像上天真的听见了棠琛儿的祈求,终于在第五天后聂诺慢慢地醒了过来,她在 亲耳听到大夫说聂诺没事后,整个人就昏厥过去──
“主人,你辛苦了,这是我学着做的点心。你吃吃着吧!”棠琛儿捧着盘子到他面前轻声细语地说。
“我不吃。”铁痕毫不留情地将盘子给推翻在地上。
棠琛儿没说什么。低下身子开始捡地上的残渣。
铁痕故意踩住那托盘。“我不是要你滚了,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
“我还欠你九十九年零五个月,我不会走的,主人。”她正色说道。
“哼!你留下来做什么?”铁痕仇视地道。“我看你根本就是扫把星。以前我差点 让你给害死,这次阿诺也一样,幸好是他命大,才能捡回一条命,你到底还想怎样?”
棠琛儿突然双脚一跪。眼眶含泪道:“我不是。主人,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 害你们……”
“够了,我愿意饶过你,也将你的卖身契给撕毁了,你已经不欠我,回去吧! 滚回到你爹身边去。”他不想见到她了。
他真的这般无情。再也不要她了吗?
棠琛儿摇摇头,她无法承受这些。她早已发过誓要永远留在他身边,她不要离开他 。永远都不要。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棠琛儿坚决地道。
“你……”
“我再去帮你换盘点心来,你别生气了。”她温柔地说完立刻退了出去。
“可恶──”他一拳击在墙上。
刚刚在门外的聂诺将一切看在眼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少爷,你这是何苦呢? 说你爱琛儿姑娘,并没有那么难。”
“谁说我爱她?”铁痕急忙否认。“我才不会爱上仇人之女,何况她还将我们给害 惨了。”
“少爷,这根本是你的推托之词,你只是害怕承认自己心里所想的,你在抗拒爱上 她这个事实。”聂诺一针见血地道。
“阿诺,别惹我生气。”
“好吧!我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聂诺无可奈何地离开了。
铁痕像是发了狂般地将桌上的东西全数扫落……不会的,这跟他刚开始所预期的完 全不同。他留她在身边是要折磨她;折磨棠泻,然而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折磨了谁?
是他,是他自己!
自从棠琛儿被祁兴祖以刀押着的那一刹那,他才发觉那小恶女不知什么时候起竟深 植在他的心里,足以左右他的情绪,让他为她担忧而心慌。甚至连聂诺都看出来了,愿 意舍弃自己的命来保护她,只因为她是他的主人所爱的女子。
爱?!
是吗?他真的爱上了她,受上他执意要报复的人?
铁痕啊!烙印在他心头的恨怎么这么轻易就被抹灭了?
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聂家惨遭毒害的那一幕还深刻得好像刚刚才发生一样,他怎么 能够爱她?怎么能够爱一个凶手的女儿?
“可恶──”扫掉了桌上所有的东西后。他甚至还将桌子给翻了过去。
“啊……”重新端来点心的棠琛儿吓了一大跳,连忙跑到他身边关心地抓住他的手 臂试探地间:“主人,你没事吧?没事吧?”
铁痕反抓住她的手,突然低头狠狠地吻住了她……那个吻带着狂风暴雨似的侵略, 甚至激烈地咬伤了她的舌,猩红的血液在彼此口里交缠,直到她快不能呼吸。
“你还坚持不肯离开我吗?我可不会对你客气的。”他怨声道。
棠琛儿轻笑,她温柔地伸手将他唇边残留的血液拭净,主动投入他怀里。“我是你 的,这辈子都是你的,不管你怎么对我,我都愿意承受,我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爱你 。”
在这一刻间,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崩落了。是死咬着不放的仇恨吗?
铁痕不愿多想,他将她拦腰一抱,走向自己的房里──所有的热情在瞬间点燃,他 在她身上烙印下无数属于自己的痕迹,她是他的,永远都是他的。
欲望在撕开她的衣衫后更加勃发,他的黑眸转为深浓,铁痕快速地进入她,让两人 缠绵地彼此结合在一起。
是对是错;是爱是恨,这个时候已经不重要了。
娇吟和喘息交织成一部诱人的曲赋,在两人销魂地燃烧到高点时,同时席卷了他们 的心──
***
他真的要这么轻易地原谅她吗?其实铁痕心里也不确定。
在外人眼中他们依旧是主仆关系,但由棠琛儿满面春风的脸色看来,她是那么喜悦 ,因为她并不奢求太多,现在铁痕愿意看着她,抱她、亲她这就够了。
她已经觉得自己太幸福太幸福了,如果能就这样跟他厮守一生,就算为奴为仆,她 亦甘之如饴。
铁痕每每看到她那满足的笑容就觉得有些心虚,可他该怎么做呢?他的心里还在犹 豫着。
“少爷,司徒公子到。”聂诺进门打断了他的冥想。
“师父?”铁痕露出恭敬的表情。“快请。”
“不用了,我老人家还走得动。”轻快的嗓音带着一丝戏谨,一个年纪比铁痕大没 多少的俊俏男子由门外走进来。
一身的白衫儒衣,文质彬彬,手上还拿着一把羽扇,看来就好似个出身名门的翩 翩佳公子。
“师父,你要来怎么没通知一声,我好派人去接你。”铁痕对他的态度就像在对一 个敬仰多年的尊者,毫不马虎。
“我不是说了吗?我老人家还走得动。”司徒未央俊美的脸上带着一股让人发噱的 表情。
一旁的聂诺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什么老人家、老人家的?其实他的年纪也不过才二十七、八,而且还长得过分年轻 ,看来根本和他家少爷差不多大而已。
“阿诺,你笑什么笑?”司徒未央嘴一撇,一把羽扇就这样往聂诺头上敲,动作快 得让人猝不及防。
没错,虽然他年纪不大,但却练就了一身惊世骇俗的好武功,当年铁痕在落江能够 侥幸不死,全是拜他所赐。
之后,司徒未央亲自教他武功,还帮助他报仇雪恨,如今铁痕所拥有的一切可说全 是他的功劳,他对他的恩情就犹如再造父母那般.因此不分年纪,铁痕一向恭散地喊他 师父。
“不知师父此次前来。有何指示?”铁痕问。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要你兑现对我的诺言罢了。”司徒末央轻摇羽扇,轩昂潇 洒的脸看来就像个风流公子,怎么看也不像个武林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