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接近她,熟悉的感觉越明显,这和她巧合的救了他并无直接关系,反而为了有个借口可以时常接近她、看着她,感到开心不已。
唉!这是什么样奇怪的感觉啊?!
「我哪有蹦蹦跳跳?都是齐曜那臭小鬼,老是讲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她娇嗔地抱怨道。
那小鬼也真是夸张,好像全天下的女人都得喜欢上他大哥似地,尤其发生这件事,看她脚受伤,行动不自由后,更是每天跑来气她。
「别理他,专心养伤,嗯?」
袁心娃心儿漏跳了一拍。「我……我知道。」红着脸低头,不敢对上他温柔的眼眸。
唉!想想她真是个奇怪的人,人家对她太冷酷,她怕;对她太过温柔体贴,她还是怕。
怎么会这样?她的胆子何时变得这么小来着?
「齐晞,别……别管我啦,你只管去做你的工作,捉刺客要紧。」
「那些妳不用担心。」他眸光一闪,朝门外喊道:「采儿,进来。」
站在门外不敢进来打扰的采儿立刻出现。「堡主!」
「好好照顾心娃姑娘。」
「是。」-
「心娃,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妳的。」齐晞交代了声,和同样等在门外不敢进来的岳仲呈一起离去。
看他们走远了,采儿才敢说话。
「心娃姑娘。我觉得咱们家堡主对妳很好、很特别呢!」采儿浅笑盈盈地道。
「嗯!」袁心娃不是木头人,她当然也有感觉,尤其在她摔伤腿后,那感觉更加明显。「他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她表面上算是他的救命恩人嘛!
「不是吧!姑娘,我觉得堡主看妳的眼神特别温柔,像是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喔!」
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这……
袁心娃心跳莫名地加速。「妳……妳是吃太多齐曜那小鬼的口水了是吗?胡说些什么呀?」
「好了,别扯了,扶我到外面走走吧!整天躺着好累啊!」她赶紧转移话题。
「可是堡主刚刚说了要妳好好休息……」
「妳那个堡主不也说了要妳听我的话吗?」袁心娃睨了采儿一眼。「走吧!」
什么一个男人看心爱女人的眼神啊?鬼扯,哼!她哪会那么倒霉让他看上?
压抑下芳心的蠢动,不断告诉自已齐晞是袁家的仇人,大、仇、人!
只是一想到要报仇,她又头大了,凭她?这话若说出口,铁定笑掉人家大牙。可是大仇又不能不报,该怎么办啊?
幸好袁心娃不是个伤春悲秋的女子!
虽然报仇之事千头万绪还理不清,虽然她的脚伤还不算痊愈,但像她这般活泼好动的性子若整天待在屋内想着那遥遥无望的报仇计划,不闷死她才怪。
支开了采儿,她自个儿慢慢地一步步在庭子里走来走去,像是要证明自己的腿伤早已完好如初似地。
「心娃姑娘。」
突然的男子叫声让原本走得好好的她,惊慌地差点跌倒,幸好来人及时扶她一把,让她幸免于难。
「谢谢。」她腼眺地一笑。
呼!原来是齐家堡的管事岳仲呈,害她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齐晞那神出鬼没的家伙咧!
「不客气。不好意思,是我吓着了姑娘。」岳仲呈温文有礼地道歉。
「没有……没的事啦!」她更加不好意思了。「我只是一时站不稳而已。」
「对了,姑娘的腿伤不是还没好吗?怎么能独自在外?」岳仲呈左右查看怀疑地问:「采儿呢?」
跟在齐晞身边多年了,看到堡主对她的呵护和照顾。岳仲呈当然知道眼前的小姑娘在齐晞心目中的地位恐怕绝非平常。
「我让采儿去厨房拿糕点。其实我腿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啦!只是齐……那个堡主太过紧张兮兮而已!」袁心娃像是怕他不信似地在原地跳了跳。「瞧!我这不是都好了,能跑能跳……哎哟!」
太过急躁,又差点跌跤。
「姑娘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岳仲呈一惊,赶忙又出手扶她一把。
袁心娃摆摆手,从小到大她总是跌跌撞撞的,早已习以为常啦!
「不要紧,跌个几跤又不会死……」
「是吗?」低沈的嗓音带着质询意味。
听到这声音,袁心娃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怎么这么倒霉,才刚出差错就正好被他瞧见?!
「堡主。」岳仲呈恭敬地喊。
没听见齐晞应声,倒是看到他额上青筋浮起,杀人的目光直射向他……的手。
老天!岳仲呈这才记得把手收回。
「没事好做了吗?」齐晞发现自己居然在嫉妒他们有说有笑、轻松泰然的样子,甚至恨不得废了岳仲呈扶过她的手。
怎么会有这种冲动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瞧齐晞那种神态,多像打翻醋桶的丈夫?岳仲呈是何等的聪明,怎么会不善解人意。
「堡主,属下有事,先行告退。」他转身而逃。
「喂喂喂……」那家伙真没道义,居然放她独自面对齐晞的怒火。
袁心娃并不知道自己就是引起他们主仆两人间波涛汹涌的元凶,只觉得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悄悄地瞄了他一眼,果然瞧见他那冷峻的脸上罩满寒霜。
她偷偷吐了吐舌头,露出了一抹假笑道:「呃!我……我腿伤好像……好像还没完全好,我这就回房去,对,回房去。」正想开溜,没想到下一刻,她即被腾空抱起,稳稳地落在他怀里。
她瞪大眼睛与他相对。「你……我可以自已走。」她小小声的道。
「我抱妳比较安全。」他霸气地道。
什么话?他把她当成小娃儿啦?偏偏她又不敢抗议。
就这样任他将她抱进房里,安安稳稳地坐在床榻上。
「刚刚没摔伤吧?」看她一副戒备模样,齐晞那刚毅的五官即刻软化,用着连自己都想不到的温柔语气问。
「没……没有。」她低着头道。「其实我早就没事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那么注意她?就算他不知道她是来报仇的,但至少他们也只是主仆关系啊!就没见他对采儿或其它丫鬟这么紧张过,真不明白……
一个男人在看心爱的女人!
采儿所说的这句话突然浮现心头,害袁心娃吃惊地差点跌下床去。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她嘴里喃喃自语念道,
「抬起头来,我听不清楚妳在说什么。」最近都这样,她老是爱用头皮跟他说话,难道是他的语气还不够和善,才会让她怕成这样?
袁心娃立刻遵旨地抬头望着他。「我……我什么都没说。」
娇靥倏然酡红,幸好他无法得知她心中所想,要不然不就糗死了。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写满了惊煌和戒慎,齐晞闭了闭眼,感觉心头一股揪痛掠过,挫败感深植他心。
「妳不必怕我。」
手握人人欣羡的势力,他冷酷的面孔和威严是摆给众人看的,但私心下,他并不希望她在面对他的时候像只惊弓之鸟。
怎么会对她有如此特别的感觉?齐晞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越来越希望和她接近,以他原本的面貌,而她也不必和旁人一样,对他崇敬有加。
「我……我哪有?我没有啊!」见他质疑眼神,她立刻放口。「我是尊敬你,谁叫你是堡主嘛!」
「堡主?妳喊我堡主?」
「呃……好吧!如果你喜欢,我就喊你堡主好了。」
「不!妳还是喊我齐晞,我习惯听妳这么喊。」
一直以来会允许她齐晞、齐晞的直喊而不纠正,或许早已说明了他想亲近她的心,现在他更不愿去改变。
袁心娃倒是对名称没什么意见,立刻从善如流地改口道:「齐晞、齐晞、齐晞。」
齐晞更加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了,为什么她在面对他的时候无法像面对其它人一样,那么轻松愉快?难道他这么不得她的缘?
该死的,他一点也不想要她的敬畏,一点也不想。
「妳好好休息,我走了。」他略带点负气。
「好啊好啊!」袁心娃发现自己的语气似乎太过愉快了,赶紧语气一变。「齐晞,有空再来看我吧!」
深沈的眼眸望她一眼,这是她的真心话吗?
在瞧见她偷偷吐舌头扮鬼脸的模样后,他忍不住摇头了。
最近的齐家堡正可谓多事之秋。
南宫魁的出现;袁家那唯一的遗孤也未寻着;和几乎可算是固若金汤的堡里居然会让刺客闯入,还直捣主人卧房,更是不可原谅的疏失……
许多杂事堆积在一块儿,饶是像齐晞这样的傲世枭雄也不免感到疲累。
更重要的是,他始终无法厘清心里对于袁心娃的感觉。
越来越喜欢接近她,看着她的一颦一笑,就像中了蛊,着了魔,为她满心妒火,连像岳仲呈这样忠心耿耿的部属靠近她都会让他愠恼,恨不得上前拆了他的骨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唉--」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忽地,他幽深的黑眸一闪,转向门外--
「仲呈,进来!」
「堡主。」岳仲呈进门后恭敬地作个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