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老望着他离去,不禁摇头唉叹声,唉!他怎么会这么笨呢?刚刚不是跟他说了,那锦囊是让他办完事後打开的,既然是让他办完事後打开,他哪会遇上什么劫难呢!
唉!风信老又再次地叹息,他当初是怎么会去收这么一个傻直的人当徒儿?
但是资质聪慧的那一个,却又与他无缘。
*****
「瑶瑛小姐,帮忙了一整个上午,真是谢谢你了,进去休息吧!」童尚潍对着自上午就到棚内帮忙的李瑶瑛说着。
他知道李瑶瑛对他所表现出的情意,但他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开口让她进去休息,只是希望她不要一直在他的身旁献殷勤。
话是童尚潍说的,只有他自个儿知道这个用意,但听在一旁帮忙的人耳里,却像是有几分暧昧的关心,想那逍遥公子必定是心疼小姐,才会要她进去休息。
「没关系的,我一点也不累,而且逍遥大哥你别那么客气的跟我说谢谢,我只是尽一点心力帮助别人罢了。」李瑶瑛笑着回答。
虽然府里上上下下都希望逍遥大哥可以当她的夫婿,但是逍遥大哥一直都对她非常的客气,而且客气得过了火,对她的示好完全无动於衷,她希望自己这样的表现,多少可以获得他一点喜欢。
恶心!杜茵茵看着童尚潍和李瑶瑛这一来一往的暧昧话语,再看看童尚潍脸上的关爱表情,一团无名火窜升,让她在心底生气的呐喊着。
昨晚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他对李小姐一点感觉也没有,那现在所表现的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还差点就让他给蒙骗了,真以为他对美人的献殷勤一点感觉也没有!
「逍遥公子,您现在可是我们县内的大红人,你的医术真是了得,连邻县的人都跑到我们这边来看病呢!」小玉非常钦佩的说着。
「这没什么。」他向来不觉得自己的医术有多好,只想帮助穷苦人家罢了。
瞧童尚潍那让人吹捧而得意的嘴脸,杜茵茵微咬着下唇,包着童尚潍刚刚配置好的药方,气愤的脑海里突生一计,他的医术了得是吗?她会让他再也得意不起来。
童尚潍瞄到一旁不作声,低头包药的杜茵茵。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像是有着一股吸引力,让他总会不经意地瞄向那张像姑娘般细致的小脸,他也不甚明白自己的心,或许是因为小顺子带给他一连串的疑惑吧!
他意外发现小顺子的表情有些怪异,嘟着嘴,像是……在生气?
生气?他跟谁生气?但一整个上午下来,除了看病的人以外,不见他跟谁讲过话呀,那他又为何一副生气的模样呢?他竟然有点想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小顺子,药包好了吗?」童尚潍问着。
「包好了!」没想童尚潍想的那般臭脸相向,杜茵茵对他回以一个粲笑,然後将包好的药递给前来看诊的一位老婆婆和一名受伤的年轻男子。
童尚潍让她突然展露的可人粲笑,给震慑住了。
老实说,刚刚那一抹甜柔的笑靥,让原本脂粉味颇重的小顺子,看起来比任何一个他所见过的女人还要漂亮,让他有种感叹,他真是生错性别,若是个姑娘家,肯定很美!
虽然那惊鸿一瞥的笑容美是美,也让他有着莫名的悸动,但那甜美的笑容里却像夹杂着一丝诡异,那种感觉--不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过了三个时辰左右。
一名中年男子背着一个小男孩,神色慌张的直走向李府,边定还边大喊着的跑进棚子里。
「逍遥公子,不好了,我儿子喝下你给的药之後,就一直喊肚子疼!」
「怎么会这样?来,我看看!」童尚潍惊愕地看着小男孩。
正当童尚潍诊视喊着肚子疼的小男孩时,另一名之前也来看手伤的年轻男子,脸色紧皱的走进棚子。
「逍遥公子,你不是说给我减缓疼痛的药吗?怎么我熬了喝下之後,伤口愈来愈疼痛……」
「喂,逍遥公子,不好了,我娘喝了你的药之後,感到肚子不舒服,然後就拚命的直往茅屋去……」
一会儿,整个棚子挤进稍早来看病的人和家属,本来求医的心,在看见还有其他人也遭遇到可能开错方子的情形下,开始有了抱怨,甚至质疑起逍遥子的医术。
「才说你的医术好,原来都是骗人的把戏!」
「对呀!不然我儿子怎么一直喊肚子疼……」
「根本就是个江湖术士……」
面对几个「回诊」病人的怨声载道,李瑶瑛与几个帮忙的仆人甚感讶异,因为逍遥在李府前给人看病已经七、八天了,不但不曾有过这样的情形发生,给他看过的病人,每一个人都说逍遥大哥医术精湛。
「各位,请静下来听我说句话!」童尚潍俊颜一蹙,浑厚嗓音开口喊着,让吵闹的众人安静下来,然後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不过,我会负责到底。」
「怎么负责?我家小宝现在肚子疼成这样……」
「对呀!我的伤口更痛了,怎么负责?」
看见童尚潍遭病人责骂,质疑其医术,杜茵茵转身整理一旁的药草,背对着棚内的混乱,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笑容,真是大快人心啊!
*****
晚上,童尚潍在房间踱步思忖着。
经过下午那一场混乱後,某些事他已了然於心。
他为每个回诊的病人把过脉,每个人的病情都减缓,而之所以会有肚子痛、跑茅坑的情形出现,那是有人在药方上动手脚;药是他亲自调配的,而唯一可以动手脚的地方,莫过於包药之人了。
小顺子,他究竟跟他有什么过节呢?
明明生得那般可爱,但行迳却像个小恶魔,虽然今天那些回诊的病人都无大碍,但是他不准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下午,他之所以没有将事实真相给说出来,是因为他还弄不清楚他们之间可能存有的「过节」,他又为什么要这样三番两次的害他,他想亲口问他。
「逍遥公子,我替你送来乾净的衣服。」杜茵茵抱着衣服推开房门,直接走进童尚潍的房间,发现童尚潍高大的身躯笔挺的站在桌子旁边,双手环抱在胸前,深眸直瞅着她。
他这样不发一语的直直注视她,看得杜茵茵内心莫名的揪紧着,浑身感到不对劲!
他干么这样直看着她?「有什么事?逍遥公子为何这样看着小顺子?」杜茵茵语带紧涩的问,抱着衣服的双手不自觉地缩紧。
「小顺子,你有话跟我说吗?」他希望由小顺子自己主动说出来。
童尚潍突然冒出这样的话来,让杜茵茵内心大大的震撼了下。
他认出她来了是吗?杜茵茵一颗心霎时绷紧。
但是他怎么可能认得出她就是杜茵茵?他或许只是怀疑,反正不管他说什么,她都会一概否认--
「没有!」杜茵茵简洁地回答,然後觉得整间房间的气氛相当的诡异,让她胸口抽紧,因为此刻的童尚潍看起来很奇怪。
湛亮的水眸,迎向那一双深邃的俊眸,虽然她让他瞅得头皮发麻,呼吸有点困难,但是她仍强装镇定,因为她不能在他面前表现慌乱,那会让他起疑心。
「真的没有话要跟我说吗?」他高大的身躯欺近她。
「没有!」杜茵茵答案依旧,「不知道逍遥公子为何这样问?」她反问回去,想知道童尚潍究竟想要做什么?
原本他是希望小顺子自己主动说出来,但此刻看来他是不想说了。「呃,关於下午的事,让我感到非常的困惑,我觉得是有人刻意制造。」童尚潍视线仍直凝住那张表情紧张的小脸。
「什么意思?」杜茵茵屏息的问。
童尚潍决定将话给摊开来说,问个明白。他低沉的开口,「下午那些回诊的病人,其实他们的病情都不是很重,我重新替他们诊脉,发现他们其实不是因为服用我所开出药方的关系,而是『误食』某些让他们身体产生不适的药,药材是我亲自放的,而唯一有可能的是在包药时……」
知道他不是怀疑起她的身份,而是怀疑下午的事情是她所为,杜茵茵内心某处的紧窒顿时松缓了些。
面对童尚潍可能会质疑她的包药,她早就已经想好应对之策。
不待童尚潍说完,杜茵茵清湛大眼瞬时盈满泪水,故作生气的打断他的话,「逍遥公子,你是在怀疑小顺子我故意放药陷害你,是不是?」
杜茵茵这招热泪盈眶的否认到底果然奏效,让童尚潍完全惊愣住。
「我……」望着那双灵活大眼盈满泪水,他俊颜一愣,顿时哑口无言,因为杜茵茵这样的反应是他所未料及的。「不是那样,其实是……」
「不是那样,那是怎样?我觉得逍遥公子你的意思就是怀疑下午的事情,就是小顺子我刻意搞鬼陷害你的,是不是?」随着话一出口,一颗颗的泪珠也跟着自她晶眸滚滚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