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抿紧薄唇,轻轻地推开她,起身着衣。
又来了,他又想逃避了。
荭凝突然间怒气勃发的冲到他面前,“告诉我!”
陆皓腾狠狠瞪她一眼,“我跟芸心根本没圆房。”他僵硬地开口道。
荭凝不信地张大嘴,“为什么……”
“她还只是个孩子……”
“她和我一样大!”荭凝立即反驳。
陆皓腾皱紧了浓眉,她的话似乎已挑起他一直极力避免碰触的奇异心事,他觉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呈现在她面前。
他转开身子,仿佛厌倦了继续跟她说话。
“她根本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小,她已经是个成熟的女人了。你一直不碰她,是因为在你心中一直只把她当成妹妹,你对她根本就没有欲望。爱一个人不可能没有欲望的,因为你不爱她,所以才不想碰她,对不对!?”
“够了!”陆皓腾一脸阴沉的打断她。“我警告你,别再谈论我和芸心的事!”
荭凝昂首直视他的怒气,一脸的倔强。他紧咬牙关,双手掐紧了她的肩。
“如果你要当我的妾,就别再管其他的事,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至于我和芸心,你无权过问-”
荭凝傲慢地回瞪他一眼,转身走开。
“回来!”他对着她的背影吼。
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她总能激起他狂炽的情绪?他既想好好惩罚她的不驯,又该死地想狠狠地占有她。而现在看着她柔嫩光滑的姣美身躯,他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陆皓腾大步跨上前,一个猛力将她扯入怀中。
“不要!”她挣扎着,她不想再屈服在他怀里,不是现在!他刚刚才用那种轻蔑伤人的语气斥责她。
陆皓腾放松了抓着她的手劲,却没放开她。
望着荭凝眸中隐约的泪花,万般委屈的咬着粉色的唇办,却硬足不肯让泪流下的神情,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绷紧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给你答案!?”他痛苦而压抑地喊道。“我接受你了,芸心接受你了,这样还不够吗?为什么你还不知足!?你到底要什么!?”
她要的是他绝对而专一的爱。荭凝无声的呐喊。
“不要太贪心。”也许是看出她的渴盼,他的脸变得阴沉铁青,冷冷的警告。“接受我所能给你的,也许我还容得下你。”
语毕,他终于放开她……
第三天,终于有人想到要下山谷来找寻他们的行踪。
荭凝被一群兵士的吆喝声惊醒。她坐起身,但陆皓腾的动作儿她还快,他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她的赤裸。
“快穿上。”他将她的衣服递给她。
荭凝红着脸,快速地将自己整理妥当。
在转眼之间,有二名士兵攀在垂降下来的绳索上看见他们。
“将军!夫人!”他们又惊又喜地向他们跑来。
在询问过他们之后,士兵们协助他们爬上绳索。虽然手伤未愈,陆皓腾依然坚持要亲自背负荭凝,他不想让别的男人碰她。
就这么结束了吗?这与世隔绝的美好时光……
荭凝让陆皓腾缚在背上,望着他结实有力的颈项,心里却有种怅然的失落。
如果能一直待在谷底,多好!
如果一直只有他们二个人,多好!
如果他不再见到芸心……多好……
他们回到军营时,这场战役早已经结束了。军队之所以停留在原处,是为了继续寻找将军的下落,现在这个理由不存在了,于是他们拔营准备班师回朝。
军队里的每个人都对这位将军的二夫人礼遇有加。不只因为她动人的美貌,更暗自佩服她的勇气。
荭凝赢得所有人的尊重和爱慕。每当她出现,就会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和献殷勤的对象。
陆皓腾从不让她离他太远,只要有人试图靠近她,就会领受到来自将军杀人般的怒目。荭凝取笑他的占有欲,但他绷紧了脸,根本不觉有何好笑之处。
这日他们在林中扎营,荭凝依旧不顾陆皓腾的反对,兴冲冲地跑到伤兵的营帐,帮忙照顾伤患。
她可不像大多数的女人见了血会晕倒,在她半诱哄、半强悍的作风下,每个伤兵都忘却了身上的痛楚。
而那些没受伤的士兵,恨不得自个儿在身上划上几刀,以求得美人的疼惜。
陆皓腾靠在帐口,冷眼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为那些莽汉擦汗、熬药,在他们痛苦的时候柔声安慰他们。
他想起在谷底她也曾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话。他不能怪那些男人全把她当成救世观音,因为她确实给人这种感觉。
她忙得汗水淋漓,几缯发丝滑落颊畔,她完全不像他在凝香阁见到的那个江南名妓,此刻的她却比那时更美……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她的观感已经改变。
本来以为她是冷傲骄纵的,但她不是。
本来以为她是心机深沉的,但她不是。
若说她有什么缺点,只能说她太过坦率、莽撞,视礼教为无物,才会引起这么多非议。
想到这里,突然被自己的思绪吓了一跳,什么时候开始他竞这么喜欢她了!?刚刚有那么一秒钟,他几乎忍不住要拥抱她了。
是!他不但想抱她,还想把她藏在任何人也找不到的地方,将她囚禁起来,只供他一个人享用……
天!他真是疯了!
“夫人,我好痛苦……”有个士兵向庄凝伸出于。
她匆匆走向他,想也不想就把手放在他额上。
“你发烧了。”荭凝皱起眉。“别慌,我去叫大夫过来!”她柔声安抚他。
叫来大夫之后,荭凝开始用沾湿了的冰凉布巾为那伤兵擦拭。
陆皓腾见到这一幕,立刻双眼冒火。她居然用那双抚摸他的手去碰别的男人!
“够了。”他几个大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抢走她的布巾,将它丢在地上。“跟我回主帐!”
“你做什么?”荭凝挣脱他的手。“你没看见我还有事要做吗?他需要我!”
他早该知道她绝不可能乖乖听话的,陆皓腾狠狠地凝睇她,他想不到的是她竟敢在众人面前公然反抗他!?
“回主帐去!不准你再出来!”他额上青筋暴凸,恼火地吼道。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握紧拳头,眼中喷出怒火的朝他吼回去。
陆皓腾看她扭腰离去,那诱人至极的曲线竟立刻引起他的反应。
她的话回荡在他脑中--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又惹他生气了。”
当荭凝像一团狂风似地卷进主帐时,陆展逸斜靠在帐边,眼眸进出一丝嘲弄又有趣的光芒。
“哼!我才不在乎呢!”荭凝忿忿地挥挥手。“反正他总是生我的气,无论我做什么,他都讨厌我。”
展逸摇摇头。
“他不是生你的气,他是在生他自己的气。”他的面容变得严肃,眼里还有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懊恼。“他气你对他的影响力。可能是爹的影响吧,大哥一向很重视责任感和道德观,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对妻子的忠实,直到你的出现,扰乱了他……”
“我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力。”荭凝不信地嗤道。
展逸不语,但表情明显地不赞同。
“我不管你和他之间如何,我只希望芸心能继续安稳而快乐的生活下去。”
荭凝挑眉。“你很在乎她。”这句话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刹那间陆展逸脸上出现慌乱,她的话像一枝利箭刺穿他的内心,一种被看穿的难堪令他不禁红了脸。
荭凝冷哼了声。“分析别人很简单,但牵涉到自己就不是那样了。”
没等他回答,她就转身进内帐了。
她早知道再回到陆府,一切都会不同。
果然,一回府,他就不曾找过她。
山谷那段日子,似乎已经离她好远、好远了……
除了他之外,府里的人倒是渐渐对她亲切了起来,连一向爱挑她毛病的陆老爷,也在听完她是如何不顾一切地救了皓腾之后对她赞许有加。
但就算所有人都喜爱她,她依然是哀伤、郁闷的,只因他,她在乎的只有他。
另一个令她哀伤的理由是她怀疑自己有孕了。从山谷回来以后,她的月事一直没来,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
噢,他的家人一定会欣喜若狂,尤其是婆婆,可是茳凝却犹豫着不敢说--
因为她知道,让她受孕是他唯一会进她房门的理由,一旦她有了,会不会他就再也不来找她了!?
镇日困在这些恼人的思绪中,荭凝唯一的寄托和发泄就在每日固定的晨骑。她很珍惜在马上骋驰的快感,因为她知道,一旦她肚子大得无法掩饰时,这项唯一的娱乐就要被迫停止了。
这日她方从马房出来,正好遇见段芸心。
“庄姊,你又要出去骑马了吗?”她好奇地问,一跛一跛地走向她。
“嗯。”荭凝点头。
段芸心打量着不断喷气的高壮马儿,忍不住摸摸它光滑的毛发,无比钦羡地说:“我好羡慕你喔,荭姊。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像你一样骑在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