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就不用费事了。”他悠哉的又躺回床上去。
听他这话好象满泄气的,不过口气却显得很轻松惬意,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么容易就放弃了?”这不像他的个性。
“放弃?开玩笑,这辈子我还不知道世上有放弃这两个字!”他想做的事就一定会尽全力做到,管他结果是功还是过。
“不然你说不必费事是什么意思?”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你就不用管了,既然你帮不上忙,咱们就各做各的,你继续去叮咛那孩子去相亲,我呢继续和我儿子玩游戏,这样比较有刺激性。”好了,如此一来,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把戏怎么玩下去,这样搞起来有看头多了。事成则已,事不成就来个矢口否认,谁也拿他没办法。
“喂!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她忽然害怕自己也在他的算计名单内。
“没事没事,你该打电话叫那丫头起床了!”
他神秘的奸笑着,拿起话筒替她拨通电话,瞧得她一头雾水。但是话筒那一端不耐烦的声音让她没空去多想别的。
第一章
沉浸在睡梦中的璩雪霓被响个不停的铃声吵得无法安眠。她紧闭着眼睛,在心里不停的低咒打电话的人,一面伸出左手,摸索着床边小茶几上的电话。
“喂!有话快说……”尚未睡醒的嗓子喑哑,口气极度的不耐烦,连平常不随意骂出口的话都几乎进了出来。
“大小姐,该起床了。”中年妇人严肃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宠爱,就像一个母亲对待女儿那般。
璩雪霓一听见是自己最敬重的云姨打电话来,马上如梦初醒,忙不迭的勉强睁开惺忪的眼睛,想办法让嘴角往上扬,打从心底漾出一抹微笑来恭迎云姨。
“云姨啊,我已经醒来了啦,只是躺在床上起不来而已。”云姨知道她有赖床的习惯,而且还有严重的下床气,这样一定能骗过云姨。
“小姐,我还没有痴呆到分不清楚你醒来了没,你就不用再费事想借口来安抚我老人家了。”云姨忍不住取笑她。
璩雪霓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嘿嘿!云姨真是厉害,不但是眼睛厉害,连耳朵都灵得跟顺风耳没两样。
想来她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她都已经是二十几岁的人了,但是每天还得靠云姨这个定时Call机叫她起床,实在有点对不起她老人家。
云姨在她们家算是元老,打从她出生之前,云姨就已经在她家了,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
自从母亲死后,云姨更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简直就像她的第二个妈妈一样。
咦?不对呀!今天还是她的休假日,云姨干什么打电话叫她起床?
“云姨,我还在休假对不对?”
没有工作的时候,她晨昏不分,甚至搞不清楚今夕是何夕,要是没有云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过日子。
“没错!”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呵!云姨害人家少睡好几个小时!”她耍赖的说。
“我就知道你把我叮咛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云姨叹口气,责备的说。
璩雪霓怔愣了片刻。
云姨交代过什么事情吗?
她忘了……忘了什么啊?
她对着电话楞了半天才想起来……
啊!糟糕!她果然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也难怪她会忘记啦!
原本她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是一个幸福、受人疼爱的孩子——
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母亲死后,她变成一个令父亲厌恶的孩子,不管她怎么表示善意,父亲依然漠视她,让她小小的心灵大受打击。
尤其是父亲另娶之后,她又多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从此,她在那个家就更没有地位可言了。
既然她是个多余的人,索性就在考上大学的那一年搬离那个富裕的家,开始过着自立更生、快乐又自在的独居生活。
不过这样的生活却因为父亲的心血来潮给破坏光了!
是的!没错!她那个闲得太无聊的爸爸,忽然关心起她的终身大事,四处替她找对象,仿佛她嫁不出去似的。
哦!她的话说得太快了。是有那么一点嫁不出去的态势啦!
想她都已经二十六岁了,至今不但小姑独处,而且连个男朋友也没有。
不过不是她太丑、行情不好而嫁不出去,而是她懒得交男朋友,对追求她的人,通常都是三两句话就让人家打退堂鼓。
不过她有她的理由,想想看,谈恋爱多麻烦啊!
想到谈恋爱得花时间打扮自己,而打扮就得花钱买化妆品、衣服、鞋子、皮包、饰品等等……不只这样,还得抽出时间约会,吵架的时候不是受气就是要找借口说对不起……
老天,光是这些就让她受不了,连第二个理由她都懒得想了。
“想起来了没?”见她沉默老半天,云姨不禁再度提醒她。
“我能不能不要去?”她是真的讨厌那种相亲的场合。尤其每一次她的发言都会让对方瞠目结舌,让老爸吹胡子瞪眼睛的,她实在不想让同样的剧情一再重演,可是她老爸就是不肯死心。
云姨正想再度劝说,但是璩雪霓的电话有插拨进来。
“你有电话进来,云姨就不耽搁你了,记得要赴约喔!”说完,云姨立即挂断电话。
“喂!”云姨怎么这样就挂断了?
赴约?她到哪儿赴约去?
璩雪霓这下子可伤脑筋了,因为她压根儿忘了相亲的对象是哪家公子,又是约在什么地方见面。
唉!管他的!这样更好,如此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给他爽约,相信老爸也拿她没办法!
季骐烦闷的在办公室里走过来走过去,眉头轻拧,一脸不知所措的猛敲着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都怪自己太忙碌了,一点都没注意到父亲的身体日渐衰弱,才会导致父亲延误就医,都怪他……
公司的经理吴孟轩像一阵风似的推门而入,动作粗鲁的走到他身边,伸出大手,力道十足的拍了他一下。“什么事让你这个自称沉稳、内敛的人摆个臭脸给员工看,吓得没人敢进到办公室来?”
“孟轩……”季骐红着眼眶。“我爸爸他……他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想起自己就要失去至亲,季骐忍不住悲伤的情绪。
吴孟轩非常惊讶。“怎么会这样?季伯伯一向都很硬朗,怎么会……”吴孟轩的表情有一千个、一万个不相信。
“我也是一直这么认为,所以才会忽略他的身体健康,等医生打电话来通知我的时候,已经……”季骐伤心哽咽。
“好了!别再伤心自责了,现在你该做的是怎么让季伯伯快快乐乐的过完剩下的日子,看季伯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赶快替他完成。”
吴孟轩不慌不忙的替他想好该做的事,真不愧是他的好友。
但是,说到未了的心愿,季骐可就头大了!
他爸爸唯一的心愿就是要他赶快找个人结婚,然后安定下来,生个白胖儿子,让他老人家可以含饴弄孙,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可偏偏他最讨厌有女人粘着他、叨念着他,所以至今他连一个固定的女朋友都没有,教他上哪儿去找个人来结婚?
吴孟轩看他面有难色,心里早就猜出他的难言之隐。
季骐虽然也有男人的生理欲望需要发泄,但是他从来不谈感情,更不会对女人用情,所以即便他的红粉知己多如过江之鲫,但是要他去找一个女人来冒充他的另一半并非易事。
并不是他找不到冒充的人,而是怕找来的人一冒充下去,就再也赶不走了,到时候会变成假戏真作。
“是不是正在为婚姻大事烦恼呀?”吴孟轩叹了一口气。“大不了我借你一个‘驻乡情人’交差了事。”季骐不敢用自己身边的女人冒充,用他的绝对不会有问题。
吴孟轩是个天生多情种,加上俊秀的外表和工作的关系,几乎个个乡镇都有他的红粉知己。
“算了吧!如果你的那些驻乡情人那么好,好到可以借给我结婚,干嘛你自己不挑一个安定下来?再说,要是能随便挑个滥竽充数,我身边起码有一打以上的女人随时听候召唤。”虽然吴孟轩的情人们都只是玩玩的露水姻缘,但是季骐还是死守着“朋友妻,不可戏”的老观念,绝对不和朋友穿同一件衣裳。
“你嘛帮帮忙,这是两回事,怎么能混为一谈?”早知道就不自作多情,出借自己的情人!
吴孟轩虽然心里嘀咕着,但是脑袋还是不停的在运转,帮着季骐想办法。
忽然,他看见手上的资料——
“骐,你有救了!”他兴奋的摊开资料,拿出一份短得不能再短的文件。
“这是什么?”季骐不解的望着吴孟轩。
“客户的资料呀!”
“客户?什么客户?”季骐连看都懒得看。
“有人寄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要我们调查这个女人的交往情形、生活是否单纯。”吴孟轩将一百万的即期支票拿在手上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