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深情的男人!
「烧退了。」她盯着他,问:「为什麽不自个进去看看?」
为什麽舒允儿有这麽多人爱着,而她却连一个也没有?这就是命?
不该出现在久马眼中的沉郁竟然明写在他的眼眸,他看着她,怪她明知故问,转过头,情难舍地望向房内的那张床,一双牛眼立即红了一圈。
「他还挺本事的,是不是?本来我还想等他病倒了,好耻笑他。」他笑,以掩饰心头的低落。
席齐儿低下头去,不知道该接些什麽,一个跟她一样可怜的男人!
「喂,你会不会喝酒?」他突然问,眼睛也不看她,依然看着房内。
席齐儿抬起头来,看着他,像下了决心似的用力点头。
他没看见,自顾自的又说:「和我去喝一杯怎麽样?当然,如果你不想那就算了,反正我一个人也照样能喝……」
「不,我也去!」席齐儿急急地挡了话。
呃?久马回过头看向她,以为他听错了。他刚刚只是随便说说,没料到她竟然应允?
凝着席齐儿盈盈的眼眸望了半晌,之後久马一手抚着额头,仰天嗤笑了一声。
懂了!
「那还等什麽,同是天涯沦落人!」他撇撇嘴笑着说,看着又垂头的席齐儿,大刺刺地拍了她的肩,拍了後又觉不妥,搔搔头尴尬地笑。「那就走罗!」
一对不衬眼的男女,就这样一前一後地在廊上行去。
***
舒允儿一觉醒来,立刻感觉到左肩胛那难抑的灼热感,痛得她双唇紧抿着。
「允儿,你总算醒了。」一张放大的俊逸脸庞,正咧着一口白牙对她徐笑着。「这一觉,你可睡得真久。」弁裔玩笑道。
「我……」舒允儿挣扎着要坐起,弁裔赶紧扶住她。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是陌生了许多,她好像真的睡了好久,久的像是去另一个世界绕了一圈才回来。
她眨了眨眼,还好回来了,否则就再也看不见这张脸了!
弁裔任着舒允儿的纤手在他脸上游移,双眸炯炯地凝着她。「感觉好些了吗?伤口还痛不痛?」
「痛!」她撒娇地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怦怦的心跳声。「能痛才好,要不晓得痛,那才是糟。」她轻喃着。
「怎麽说?」他的拇指在她脸颊细细摩挲,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耳畔,胡渣摩着她细白的颈子,有些儿痒。
她轻轻推开他,仰头凝视着他,心疼地看着他下颚冒出的点点胡渣,她伸手去碰它们,会扎手的。
「痛,就代表我还活着,活着,就能再看到你、摸得着你,那不是很好?所以就算痛一点点,又有什麽关系?」
他凝着她,什麽也没说,抱着她的头揽进怀中,很快的,他含在眼眶里的泪落了下,又飞快的让他擦了去,下巴抵在的发上,胸口激动澎湃地翻腾。
「你哭了?」偎在他的胸前,她扬眉。
「没有。」沉着沙哑的嗓音否认。
她笑,手指在他的心窝兜着圈圈。「你不承认没有关系,嘴巴可以骗人,心可不会骗人,我听得很清楚,你哭了!」她硬拗。
轻轻一声叹息,他不再说话。
他的手抚着她的发丝,她的身体好暖,这种感觉跟以往不一样,嗯……怎麽说呢?失而复得吧,有点偷来的味道。
「饿不饿,我去取碗粥来?」
弁裔想要起身去取粥,舒允儿突然一扑,又抱住了他。
「小心!」他连忙抱住她软绵的娇躯。
「别去,你哪儿也别去!」她挽着他挽得好紧。「我不饿,我只要你在这儿陪着我就行了。」
弁裔伸手再将她揽进怀里,唇抵着她的发顶喃道:「不去,我哪儿也不去,我就陪着你,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这可是你自个说的?」她贴在他的胸前娇道。
他一怔,沉吟了。
「你後悔了?」她紧张地。
他的手指在她脸上摩挲许久。「那是我最大的奢望,我怎麽会後悔?」
「真的?」
「真的。」
「那就好!」她满足地娇道:「这辈子你完了,被我霸上了,你会很麻烦的。」说着,她就呵呵地笑了两声,「哦,痛!」扯痛了肩胛,柳眉都皱在一块了。
「小心!」心疼地,他按住她的伤处。
咦……舒允儿大眼珠朝四周转了一下,发觉不对了,拾起头来,她问:「久马人呢?他怎麽不在这里?还有齐儿姊姊呢?齐儿姊姊有没有受伤?」
「你先别紧张,他们都没事。」
弁裔扶她靠坐在床头,凝着她。「是我不准任何人进屋,我不要有人打扰了咱们独处的时间,咱们浪费在别人身上的时间已经太多了。」
「你怎麽可以这个样子?」不知怎地,她为那话里的隐隐含义羞红了脸。这个人,看起来就很斯文,可做起事来却那麽霸气。
他握着她的手,凑到唇边轻啄。「难道你不想与我独处?你希望见到满屋子不相干的人?」
「什麽不相干?你这人真坏!」她轻捶了他一下,双颊酡红加深,发窘的俏脸别有一番韵味。
弁裔握住她的粉拳,伸手抬高她下巴,凝着她盈盈含情的水眸,心里一阵热流汹涌,他的唇便直直地盖了下来,热烈狂炙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并加深吸吮交缠,欲罢不能。
舒允儿只觉得浑身一阵酥软,剩下一股热由腹部下方蔓延开来,若醉酒似的,轻飘飘得令人直想沉醉。
老天!这感觉美好得乱七八糟!她好想再继续沉沦下去。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她的唇,但双臂仍紧紧搂着她,下巴抵在她的发上,胸口仍因激动而狂跳,他好想抱她,若不是碍着她的身子尚未康复,他真的好想这麽做——
努力压抑内心的激荡,他现在必须马上离开以平息胸口的慾火,於是随口找了个说辞。
「想喝粥了吗?你已经二天没进食了。」因努力压抑而显得低沉的嗓音问。
「不,我不要!」
咕噜——一声答应声违背主人意思地自她的腹部传出,舒允儿愣了下,整张俏脸全涨红了。
弁裔怔了下後大笑,爱怜地揉揉她的头,「我去端粥。」他说完,起身准备去端粥。
舒允儿低下了头,突然想到了什麽。
「弁裔!」她叫了一声。
弁裔在门口回头。「什麽事?」
她望着他,她……她的衣服换了?他……他又说不准任何人进屋……那……那这身衣衫……
倏地涨红了脸,舒允儿羞赧地再垂下头去。
「没……没事,你快点去吧!」
弁裔摇头失笑,以为她又像刚才那样舍不得他走。
「放心,我很快就回来!」他说。
舒允儿的心口怦怦地跳着……
看了?他看过她的身子了?双手在自个的身上游走,脸庞烧热的厉害……
看了!全看光了!
猛地拉起棉被盖住整个头,啊,羞死人了!
***
舒允儿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找久马。
「久马!」她跑到了客栈前厅看不到人,又往後花园跑。「久马、久马,你在哪儿啊?」
「久马,我叫你,你有没有听到,你还不快点给我出来!」站在一株大树下,她大声喊着。
蹲在树上的久马,用力地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牛眼,盯着树下发急的人儿。她还会找他,这表示这丫头还有点儿良心,也不枉他从小疼她……
咚——
一滴水珠滴落在舒允儿的颊上,纤指一抹,她怔了下,天气这麽好,不可能下雨啊?
疑惑地,舒允儿仰起头往上看,一眼就对上了那双肿的红通通的牛眼。
「久马?」她吼。
被她发现了!久马起身就要逃开。
舒允儿一提气飞上树梢,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你一个人躲在这儿做什麽?」她盯着他红肿的眼看,研究着。
久马躲避着她搜索的眼神,将头一直往後撇,再撇、又撇……
「脖子扭到了啦!」她没好气的瞪着,扯着他的手臂问道:「你在哭什麽?是谁欺侮你啦?」
闪不了啦,为了面子说什麽也得撑到底。
久马没好气的嗤了一声,「开什麽玩笑?你瞧见我哭啦?神经病!」抽噎了两下,嘴硬的死拗。
舒允儿耸耸肩笑了笑,知他是面子挂不住。
「好吧,你是大英雄,大豪杰!」拍了下他的肩膀,自个就往树干坐了下来,一双腿在半空晃动着。
「坐啊,你站着做什麽?」她仰头看他。
撇撇嘴,久马依言坐了下来。
「还痛不痛?」他看了她一眼,视线移到肩胛。
「你关心啊?我还以为你真不理我了!」她笑,侧过头看他一张委屈至极的苦瓜脸,就用手肘去撞了撞他。「开玩笑的,我知道你很担心。」
「我担心有个屁用!」他咕哝。
舒允儿不敢答腔,抿了抿嘴,将下移的视线调向远方。
久马八成还在恼着弁裔不肯让他进屋的事。也是啦,依他的牛脾气肯定受不了,但她这会又不能替弁裔说话,否则久马会更生气,所以她只好选择闭嘴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