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晴莘大喊了一声,但没追下楼,回过身时整张脸红热到不可思议。
真该死的,糗毙了!妈一定都看见了啦!
袁浅的表情也不太自然,他一脸尴尬的看着晴莘。
“都是你!”她咬唇抱怨,睨了他一眼,急忙整理乱成一团的衣服。哦……天啊!她的裙子已经掀高到大腿处……还有她的衣服,她的胸罩又是什么时候解开的?
袁浅摸摸头,耸肩憨笑,朝她走了过去,一把抱住她,低喃:“我看,我们还是早一点结婚比较好。”
晴莘猛转过头去瞪他,但一接触到他盈盈发亮的眼眸后,两人便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
真的好糗!
☆ ☆ ☆
晴莘与袁浅的结婚日子终于敲定,由于两家的亲朋好友大多在南部,但晴莘与袁浅的同事又在北部,所以喜宴就计划办二次,时间为相隔一个星期。
但,由于袁浅前阵子在媒体上密集曝光后,这次的婚礼倍受瞩目,已经为婚礼与工作忙得焦头烂额的两人,现在又得忍受媒体的跟监以及采访。
晴莘数度为此表示不悦,心情更是大受影响,晴莘认为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她又不是公众人物,她有权保有隐私权,否则婚礼就再延后,等袁浅热潮褪去之后再说。
袁浅当然不肯。于是在两人的协议下,袁浅决定接办一件新加坡的跨国案件,也趁机出国避避风头,以转移记者们的注意力,减轻晴莘的压力,让她能在婚礼之前过的自在一些。这几天她的情绪,已经濒临失控边缘。
“这个时候你要去新加坡?”袁妈妈皱起眉头,眼光由袁浅身上转向晴莘。“晴莘,你也认为没问题吗?”
“是啊,婚礼的日子愈来愈迫近,这个时候离开台湾好吗?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袁浅你的案子就不能先请别的律师代理吗?”余妈妈也不赞同。
袁浅看了一眼晴莘,尔后憨笑。
“你们不用这么紧张,反正婚礼有专家负责,况且我顶多二个星期就回来了,我想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是。”他安抚着二位忧心仲忡的妈妈。
“是啊,也不过是二个星期,没什么问题啦!”晴莘说。
“这样啊……”二位妈妈虽然不太愿意,但既然男女主角都说没问题,那她们还有什么话说。
☆ ☆ ☆
袁浅出国后,晴莘就全力投入老伯的车祸肇事案,她几乎每天到医院去探视老伯,与老伯的关系也愈来愈熟稔,知道老伯没有其他亲人,所以她对老伯就倍加关心,并一再向老怕保证,她一定会对这件案子负责到底,还给他一个公道。
田律师接到康董事长的电话后,立即按内线请晴莘到他的办公室。
叩叩。
听见敲门声,田律师火速地冲上去开门,一看见晴莘就扯着她的手臂,一把将她抓进来,急问:“你最近有受理一件车祸肇事案吗?”
“有啊,有什么问题吗?”晴莘回道。
“问题大了!”田律师双手扶住额额,闭眼皱眉头。“我能不能拜托你不要接这个Case?”
“不能!”晴莘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
“不能!?”田律师瞪大眼,表情更夸张了“为什么不能?不过就是一件平常的车祸案件,像这种赚不了什么钱的小案件,就让其他的律师去赚就好了……”
“不要一天到晚钱钱钱的好不好?你不觉得你铜臭味愈来愈重?”晴莘听不下去了,反身,就要离开。
田律师赶紧又抓住她的手腕。
“晴莘,算我拜托你好不好?”他求道。
晴莘睨了他握在她手腕的手一服,田律师赶紧放开。
“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你都说了是小案件,那接与不接又有什么问题?”晴莘走向饮水机,替自己倒了一杯开水后,再走回沙发坐下。
田律师也跟过来,在晴莘对面入坐。
“因为肇事人是华康的少东,而原告又是个麻烦的角色,华康之前已经极度展现诚意,并与对方谈过多次,表示愿意支付高额赔偿金,但是原告就是不肯,非要将华康少东以刑法论处不可,所以事件演变至今,就不再是小案件了!”不得已,田律师只得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
“又是华康?”晴莘嗤了一声,对华康的印象实在好不起来。
“怎么样?放弃吧?”
“办不到!”晴莘放下开水杯,站了起来。
“余律师!”田律师追着就要迈出办公室门的晴莘。
晴莘回头,丢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哦,对了,我要补充说明一下,由于华康少东肇事逃逸,导致被害人因延误就医而死亡,这已经触犯了刑法第二九四条第二项之遗弃致死罪,最高可处无期徒刑或七年以上有期徒刑,所以麻烦你转告他,好自为之吧!”说完,即翩然离去。
“余晴莘!”田律师失控的大吼。
☆ ☆ ☆
田律师心急地在办公室内踱步,他愈想愈急,额头冷汗直冒。
上一回晴莘已经得罪了华康,彼此都留下了不太好的印象,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现在又出了状况。
上回若不是袁浅……咦?他怎么忘了,袁浅不是华康指定的顾问律师吗?
太好了!
晴莘总会碍于这层关系,放弃这起官司了吧?
田律师抓住了一线生机,即匆匆的朝晴莘的办公室走去。
“晴莘……”门一开,办公室内空无一人,田律师愣了下后,回头问文慧。“余律师人呢?”
文慧抬起头来,回道:“余律师刚刚离开了,她好像说是要到医院去的样子。”
医院?
她什么都好,就是个性冲又鸡婆,这点不好!
田律师把手伸进口袋取出行动电话,立即按了一组号码。
电话响了一会后,接通。
“袁浅啊,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田律师朝自己的办公室踅了回去。
电话中传来袁浅爽朗的笑声。“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别开玩笑了,这边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田律师一说,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立即好奇地伸长了脖子,但田律师已转身走入办公室,随即关上了门。
“怎么回事?”
“晴莘最近接了一件麻烦的案子,被告刚巧是华康的少东,你说这麻不麻烦?袁浅啊,你就劝劝她放弃吧!其实这种车祸肇事案不需要以刑案处理嘛,只要对方愿意接受赔偿的话,是可以和解的,而且华康也表示诚意了,人家都说愿意支付高额赔偿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喂,袁浅?你还在吗?”
“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说完,即挂了电话。
田律师愣了一下后,笑了。
只要袁浅肯赶回来,他相信任何的麻烦都可以摆平,吹了一声口哨,现在他的心情可以放轻松了。
☆ ☆ ☆
“嗯,我知道了……好吧,等你回来再说!”晴莘挂断行动电话,心情突然恶劣了起来。
刚刚那通电话是袁浅打的。
电话中他并没有要求她放弃这起案件,只简单地说了,他是华康的指定专属律师,不过这就已经严重影响到晴莘雀跃的心情。
此刻,她正在医院内的公园缓步走着,脚步再也轻快不起来。
心情很乱,她并不想与袁浅成为对敌的情势,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其中心情的转折、挣扎,不是外人可以体会的。
但是她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而放弃吗?
老实说,她在犹豫、在挣扎,她该作罢吗?可是,如果真那样的话,那么她一向坚持的正义又算什么?
她信誓旦旦的说要替老伯讨个公道,难道也不是真心的?
抬头,刚好瞧见一位护士推着老伯的轮椅在树下歇息。
“老伯!”晴莘喊了一声,小跑步的朝在树下休息的老伯跑了过来。
“我到病房找不到你,就猜你一定又吵着护士小姐推你出来散步,对不对?”她笑说,抬头与护士点头打招呼。“他很麻烦哦?”
护士掩着口笑。“以前是有点可怕,不过现在不会了。现在有余小姐天天来看他,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还常说笑话给我们听哩!”
“真的?这么厉害!?”晴莘笑问,掩饰起复杂的心情。
“啧,你以为我老头子就只会发脾气呀?”老伯挺神气地说,每回晴莘来看他,他总是很开心,精神也就特别地好。
“是是,你最厉害了!”晴莘暗笑,抬头对护士小姐说:“你去忙吧,这里我来就好!”
“好,那谢谢余小姐了!”护士很放心地说。
“哪里。”她点头。
一直看着护士小姐离开了后,老伯才对晴莘说:“你怎么老是在上班的时间跷班?我要是你的老板,早把你开除了!”
晴莘拍着胸脯做了一个好加在的表情。“谢天谢地,还好你不是我的老板!”
老伯开怀地与她一起大笑。
在笑声中,晴莘对着一头白发的老伯发呆。以前爸爸还在世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开心的谈笑……突然间,她好想念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