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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雪榕轻抚着半靠在他胸膛上的妹妹。

  “嗯,你要不要听一个小故事?”

  “小故事?”贝雪芽对他突如其来的提议怔了下。

  贝雪榕凝视着窗外,没有等她回应,便开始缓绥叙述一段过去、一段有关于饶绎天的过去……

  安静的法庭内,在法官的面前,被告与被害人同时列庭。

  被告有三个,他们显然有强力复合,请了颇有名的律师做辩护。

  “法官,我要传唤证人。”原告律师何建华,表情严肃道。

  待法官点头后,目击证人上前,他的年纪很轻,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鼓起勇气出庭。

  然而,他的陈述却遭到被告辩护律师的强力质疑。

  “你说他们三个人引起大火,你有什么确切证据吗?”被告辩护律师抓住他伤痛未愈的弱点攻击。

  “他们其中一个会抽烟,把烟丢在地毯上。”证人冷静的道。

  律师立刻反驳。“这怎么可能?只要是会抽烟的人都晓得,不能把烟丢在易燃物品上,他们会那么笨吗?”

  当场,其中一个被告被说得面红耳赤,却也要唤着牙否认。“是呀,我才不会做那么笨的事。”

  “这么说,这场大火绝对与他们无关——”被告辩护律师正要下结论,立刻被何建华反驳。

  “庭上,辩方律师不该太早下结论。”

  法官扶扶眼镜,“反对有效!”

  被告辩护律师却一副轻松的模样、耸耸肩,走回证人面前。

  “那好,我就不问火灾的事情了,那么……强奸罪又怎么说呢?现场烧得一干二净,尸体面目全非,你又凭什么这么说呢?”

  证人的双眼阴沉一闪,“就凭我亲眼所见。”

  他语气里骤现的气势教被告辩护律师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吗?你这毫无证据的言论,法官不会采信的。”

  不理会被告辩护律师的诱导,证人的手直指着犯人,语气坚定的道:“但他的确是犯下强暴罪,这是我亲眼所见。”

  被告辩护律师反应很快的道:“是呀!就因为一切都没有证据,所以你就和律师串通好,准备了这一套证词是吗?”

  说罢,证人犀利的目光射向他,令他打了个冷颤。

  证人痛苦地捶着桌子道:“他们害死了这么多人,也烧光了一切……如果他们今天伤害的是你的家人,你会做何感想呢?律师大人?”

  被他讽刺一问,被告辩护律师怔在原地。

  那眼中的伤痛是如此深沉,几乎像是海水灌进他的口鼻,让他无法顺利呼吸,差点窒息。

  他做错了吗?

  被告辩护律师此时心中浮现一丝怀疑,回头看了那三人一眼,但他马上摒退已动,继续辩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因为他们只是闯空门罢了,我看,就如同我方才所做的推断,你根本就是为了加重他们的罪行才做了伪证!”

  何建华见情况不对劲,立刻起身喊道:“法官!我抗议被告辩护律师又断下结论!”

  久久,激辩一场接着一场,折磨着少年证人。最后,三个犯人仅是被判了十几年的刑期。

  最后,正义并没有来临。

  两行清泪不停地流着,贝雪芽并没有伸手拭去,只是在贝雪榕结束故事后,寻找到遗忘的那段回忆。

  她想起来了,那个少年证人就是饶绎天。

  虽然她并不清楚案子的内容究竟如何,不过她依稀记得,绎天那直挺的身影散发着浓浓的哀伤,让当时年纪小小的她一直想着要怎么帮助他才好。之后,她没有再见过他,久而久之便将这件事情遗忘了。

  “大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贝雪芽连忙询问道。

  “这还用说,当然是舅舅告诉我的。”

  “那为什么舅舅会突然告诉你这件事?”’

  “倒也不是突然吧,他只是对饶绎天那镇定的表现印象深刻,所以才会聊到的。”

  也是因为如此,贝雪榕对饶绎天也十分好奇,虽然在商场上关于饶绎天的恶评不断,他仍相信他不是个坏人。

  “是这样子吗?”贝雪芽垂首呢喃道。

  “为什么大家都记得,就只有我一个人忘记了呢?”

  贝雪榕揉着她的头发道:“傻雪芽,不要想太多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饶绎天疏远你的原因,为什么不去见他呢?”

  提及此事,贝雪芽更加沮丧。“可是他不肯见我……”

  “他不想见你,你就打退堂鼓?”贝雪榕双手抱胸道:“呆雪芽,我记得你不是像头蛮牛吗?”

  只会前进不会后退的蛮牛,呵呵!

  “你又骂我!我不是牛!”瞪了贝雪榕一眼,贝雪芽咬咬下唇。“我没有放弃,只是他不肯见我。”

  “哦,就这么简单?”

  见贝雪榕斜睨着她的模样,贝雪芽就气不过。“什么叫就这么简单呀?有本事你让饶绎天来见我呀!”

  “嘿嘿……”贝雪榕好笑着。

  贝雪芽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这是什么笑声呀?”

  “我是没有办法让他自动来找你,不过我倒是有方法让你见到他。”贝雪榕露出白牙,笑得一脸神秘。

  “什么方法?”贝雪芽狐疑问道。

  “饶绎天的身边不是有条虫?”他给她提示。

  “虫?!”贝雪芽愈听愈迷糊。“他身边哪来的虫?”

  唉!跟一个不太喜欢跟人类打交道、智商高、喜欢研究生物,说话又狠毒的人谈话还真累人呀!

  刚刚是毒菇,现在是虫、等一下还会有什么?

  贝雪榕撇撇嘴道:“去!我说你一点想像力都没有,还真不是说假的,我说的虫就是‘蛆’。”

  “蛆!”

  这更离谱了,好恶心哦!

  见贝雪芽蹩起眉头,他就晓得她联想到什么了。“雪芽,我说的是那位屈先生。”

  屈和蛆同音,贝雪榕这嘴毒的人联想力超强,立即想到一堆蛆……

  见贝雪榕说得像个老学究,活似准备向她一一说明蛆的构造、蛆的种类,贝雪芽狂笑出声。

  老天!她完全被打败了!

  像这种话肯定只有贝雪榕说得出来。

  不过她一被逗笑,精神就来了。

  展揭晨帮过她一次,就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再帮她第二次了。

  当然,“蛆事件”是完全不能让他知道,否则别说帮忙了,就连见个面他说不定也都谢绝,将她列为拒绝往来户了。

  同一时间,屈揭晨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忙捏着鼻了,慢慢踱进饶绎天的办公室里。

  像堆小山的资料后回,传出一声闷闷的低沉男音。“你感冒了?”

  “谢谢你今天这么有良心的关心我。”屈揭晨酸酸的讽刺道。

  他将手上的资料夹叠在小山上,然后转身走到窗边,刷地一声,将落地窗帘拉开,让阳光照进办公室内。

  “你这是在做什么?”那个声音立即挨为愤怒的低吼。

  “我是在阻止你得自闭症。”屈揭晨不客气地道。

  饶绎天的回答则是淡淡鼻音。“哼!”

  “不是我爱说你,这几天的消沉也够了吧?你知道我的工作因为你的‘努力’,顿时暴增好几倍吗?你知不知道我老妈已经在抱怨我老是在公司过夜,说我变成工作的奴隶了。”

  饶绎天非没有对屈揭晨的抱怨做出任何回应。

  屈揭晨继续炮轰。“我看你根本是不敢面对现实!就连雪芽来找你,你也不肯敞开心扉见她一面,难道要你让过去的事影响你一辈子吗?”

  人是一种根奇怪的动物,有些事可以遗忘得很快,但是有些伤痕却会伤害一辈子。

  而饶绎天的情况很特别,他并不是不想遗忘,而是愈想遗忘,愈是被它困住。

  它像是一个被火烧红的烙印,永远烙在他的记忆里,他的思考甚至是他的行为,都会被它影响。

  尤其是当他极力要保护某件东西或某个人时,这种潜在的影响便会显现出来,饶绎天自己也很清楚,但却只能懊恼他无法压抑这种行为。

  贝雪芽那略带恐惧和惊慌的表情看在他的眼里,反而成了一种沉痛的负担,令他深害怕再做出任何伤害她的举动。

  不再见贝雪芽,对他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呢?

  “够了,你如果有时间在这里数落,倒不如去帮我倒杯咖啡来。”饶绎天揉揉太阳穴,眯着眼瞥向老是刺他痛处的屈揭晨。

  他需要一杯又苦又涩的东西来让他冷静。

  但是屈揭晨并没有答应他的要求,态度难得强硬的道:“你不要老是喝咖啡做慢性自杀,我叫助理去买点吃的,你今天一定要给我吃一些除了咖啡以外的东西。”

  “随便你。”饶绎天两手一摊,让步的道。

  屈揭晨往外走,走到一半突然停顿,转头道:“绎天,那个……”

  “我知道他们出来了。”饶绎大的唇边带着冻结至零度以下的笑意,轻声说着,但冰冷的感觉却令人不寒而采。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哼!”这种事情不可能瞒过他的。

  如果他要他们死,这是最好的时机了。

  一提及那三人,饶绎天的表情瞬时变得嗜血、无情、毫无理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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