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些什么?难不成有饭菜沾在她嘴上吗?
黎静优不好意思的伸手往嘴角一摸,发现没有,真奇怪!她的眉头都快打出死结来了。
过了一会儿,纪鼎云好不容易停下笑意,却愕然的发现,这是黎静优第一次正眼看着他的脸。
而这个大发现竟然使他一下子移不开目光,直到她脸蛋微红的侧开。
纪鼎云的心思真是愈来愈让她摸不清了,以前的他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真的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三年內,他到底受了什么重大的刺激,迫使他的个性改变了这么多!
在和她重逢的短短三个小时里,他竟让她觉得,她好像是跟一个相恋已久的情人出来吃晚饭,而不是一个已经离婚三年的夫婿。
纪鼎云看着她用叉子拨弄盘里的食物,就知道她一定又在想事情了,因此他笑笑的低头说道:「先吃吧!等一下我带你去港边看夜景。」
什么?还要去看夜景?她可不记得她还答应过他这一些喔!
见她又张大了眼睛看他,他在心里儋的打算道,今后他要经常在她面前开怀畅笑,这样她的目光就不会从他身上移开了。
虽然黎静优想了很多的理由推托,最后仍然是被纪鼎云强制載至海边欣赏夜景。
纪鼎云将他的高級敞篷车开上沙滩,然后熄了火,夜风马上就吹了进来,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美丽的夜空。
黎静优看着纪鼎云半站起身子,上半身完全暴露在夜色之中,迎着夜风的样子相当潇洒。
于是她也学习他倾听着海潮声,将脸迎向略带咸味的涼风,她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也会有和纪鼎云出来约会的一天。
这对以前的她而言,根本是一件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今天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实现了,反而让她觉得相当的不真实。
纪鼎云微低下头看着黎静优。
他不想破坏和黎静优相处的宁静感,并且衷心希望它能够持续永久。
就这样,两个人一直保持原狀的坐在车子里,看着星空、吹着涼爽的夜风,不言不语的直至半夜,纪鼎云才开着车子送她回家。
第十章
待车子行至黎静优所居住的科梦斯大道,她才惊觉纪鼎云怎么会知道她住在哪里呢?
黎静优张大了眼睛,看着他把车子精准无误的停到她的家门前。
这难道又是今天晚上的惊喜之一呢?她还以为已经结束了呢,原来还有啊!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把衣服送去洗了之后再寄去给你。」她伸手去拉车门,却被他的手给制止了。
「衣服不用还给我了,那本来就是送给你的。」他绝对不会回收他送给黎静优的所有东西,包括他的心。
「不行,万一你的朋友要穿,或者是想送给你朋友……」换句话说,她不想再和他的任何一位女朋友争寵了,所以她绝对不会收下任何他给的东西。
他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因此急着回答:「没有什么朋友!已经没有了!根本没有!」
自从黎静优离开他以后……不!应该说是自从他爱上黎静优以后,他就没有再注意过别的女人或者是再跟女人约会了。
他不能让她这么误会他,他想要让她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她一个女人,难道她不明白他老早就爱上她了?
但是他说不出口,因为他实在很怕听到黎静优的拒绝,那不但会令他心碎、也会令他痛不欲生……
黎静优懊恼的发现,自己居然因为他这句话而高兴着,她不该再这个样子了。
可是不行了!她好想哭!
她可怜的惊觉,三年来的逃避根本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她的心仍然还是好爱他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我知道了,那……晚安。」她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稳。
这一次她顺利的扭开车门了,但是纪鼎云的速度比她更快的走至车外的另一头,帮她把车门拉开。
今天晚上的纪鼎云老是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公主,坐着南瓜马车回家。
那么当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她会不会被打回灰姑娘的原形呢?
黎静优蹙着眉头想道,然后以发抖的手扶着纪鼎云下车。
「静优,我明天可以再请你吃中饭吗?」他实在捨不得请她回家去,好想就这样把她抱在怀里。
黎静优再度为他的邀请而愣了一下。
不过这次她没有考虑很久就说:「灰姑娘终究是灰姑娘,而南瓜马车永远都是一颗南瓜,不会变成真正的马车,所以……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过去失败的经验在她的心里警告着她:她不是童话里的灰姑娘,也不是「麻雀变凤凰」里的麻雀,所以该停止再作梦了、停止可能再度被伤害了。
纪鼎云从来没有想过那三年的失败婚姻居然对黎静优造成那么大的负面影响。
他专注的盯着她,真的很想紧紧拥抱着她,叫她再给他一次机会,把心交给他。
但是他却只是握紧了拳头,什么也不说的站在她的面前,痛苦得心都快要碎了。
「我……我要进去了。」黎静优轻声的说道。
纪鼎云拉住欲转身而去的她。「你不是灰姑娘,而是我的公主,我的车子也不是南瓜马车。」
「什……什么?」黎静优转身看着纪鼎云,那一张在夜里看起来仍然吸引着她的俊脸,居然有着强烈的自信。
「我爱你,而且我永远不会停止再和你见面的,我最爱的公主殿下。」他像个王子一般的朝她行礼。
然后在她的目瞪口呆之下开车走了。
我……他说我是他的公主殿下?黎静优站在夜色之中,不自觉的笑了起来。纪鼎云啊!你教我如何才能够停止爱你啊?请你教教我吧!
在这条人跡罕见的黑暗巷子里,突然出现了细碎的脚步声,引得一些睡在路边的流浪汉不自觉的抬起埋在手臂中的头,露出灰暗的眼睛盯着那抹火红的身影瞧。
她渐渐的走到巷底,突然有一道黑色的身影冲出来,自后头抱住她健美、丰满的身躯,然后邪恶的抚摸着她的身体。
「啊!不要这个样子!」那名红衣女郎很快的挣脱他的箝制,用自己的皮包猛力的挥舞,不过并没有打到他。
「嘿!不要这个样子嘛!珊娜,我只不过是嚐一点甜头而已,你又不是没有被我抱过,干嘛那么生气嘛!」那名男子邪恶的笑了笑,耸耸肩头走到另一边。
那位红衣女郎居然就是三年前离开纪鼎云的珊娜,她现在虽然还是一身名牌货,不过认识她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空殼子而已。
事实上,珊娜来到美国之后,虽然靠着她的美貌很快的又找到了一个超級金主,并且在一年之內坐上了金主的夫人宝座,但是由于半年以前,那位金主被查出有行賄政府官员的行为而被收押,连带的拖累到她这个金主夫人,差点就惹上牢獄之災。
后来珊娜僥倖的逃过一劫,不过也因此将所有财产挥霍殆尽,现在的她还负債累累呢!
一年前珊娜听说纪鼎云将鼎云企业移到美国,并且将事业擴张了好几倍,因此就兴高采烈的打算再去他那里大捞一笔。
谁知道纪鼎云不但把她赶了出去,还只给了她二十万美金而已。
二十万美金!这对奢侈习惯的珊娜而言,根本连塞牙縫都不够,更何況是过生活呢?
又加上上流社会普遍知道她的习性,使得她很难再找到下一任金主,只能够偷偷摸摸的干一些见不得人的肉体游戏,才勉强维持她目前的生活。
也因此,珊娜把自己的遭遇全部归罪到纪鼎云的身上,简直是恨死他了。
「喂!她的人都已经回来那么久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去做事啊?」珊娜仍然是以前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以指使人的口气要人家为她做事。
「有!有!有珊娜夫人的吩咐,我哪里敢不遵从呢?」那个男人流里流气的回答着。
「喂!我警告过你了!不准再叫我珊娜夫人,你忘记了吗?」珊娜非常的生气。
她现在正在和牢里的丈夫办离婚呢!奈何这需要大笔的律师费,所以她只得先暂时跟这个傢伙合作,等拿到了钱以后还怕找不到后路吗?
「是珊娜小姐,我记得了。」那个男人又走到她的身边,用他那只脏手在她的身上乱摸。
「你……我不是叫你不要乱摸的吗?事情都还没有做就想……啊!」他在咬她的耳朵。
「珊娜小姐,我今天晚上想要收一点办事的头期款,你说如何呢?」
「铃--铃--」
黎静优翻了个身,企图把自己的耳朵捂住,假裝没听到这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但它仍然奋力的作响着,一点也不管它的主人昨夜几乎一夜未眠。
黎静优又翻了一个身接起电话,顺便看了床边的小钟一眼,原来已经早上十点钟了啊!
「喂。」她的声音瘖哑,睡意还很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