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脸孔、一样的高大,不同的是他摘下了眼镜。换上了名牌西装及皮鞋,头发不再自然的垂落额前,而是光亮的梳往脑后,露出他饱满的额头;他依旧帅得好看、酷得要命,但是,不再是她的立群,不再是了……,语清木然的想道。
他在台上说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听进去,只能顾着捡拾碎了一地的心。
“语清?语清!”隔壁同事撞了一下她的手肘。
“什么事?”语清回过神来。“总裁正提到你咧。”同事羡慕的说道。
语清抬眼看向舞台。台上的立群正直直的凝望着她。
隔着重重的人群,他们的视线紧紧抓住了彼此,时间彷佛停格般镇住了他们俩,没有人能进入他们彼此相属的世界……
时间仅暂停了数秒又开始走动,人群声再度划破了他俩的世界。立群先恢复了镇定。
“所以我必须再次感谢她。在我实习的阶段鼎力帮忙,让我更快进入状况,想藉助各位的手给她一点掌声。谢谢!”
热烈的掌声及眼光一致迎向语清,而语清只能空洞的微笑接受,但她的心正一滴一滴淌下血滴……
原来他所有的温情只是要她的鼎力相助,让他能更快接掌群丰。
她又被他捉弄了,而这次--是真的。
语清不如道自己究竟接受了多少的寒暄与致意,也不清楚与多少人招呼,她只知道心痛得快要无法呼吸,她的生命正一点一点枯萎死去——
直至立群站近了她身前。
“你还好吧?”他关心的神情溢于言表。
一下台,他就急着过来找她。无奈一波波的人群涌向他,让他根本无法抽身。
直至他看了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她,才奋力推开人群,大步走向她。
语清瞪着他,好半晌说不出话。
“很……好。”
话才说完,语清整个人便瘫软下去。
※※※语清眨动着长睫毛,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地方?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墙壁、陌生的……不,熟悉的漂亮眼睛,是立群!
语清惊喜的扬起笑容……哦,不,她的笑容僵在一半,酒会的一幕幕终于回到她的脑海,这是群丰的新任总裁,不是她的立群,她慌乱的坐了起来。
“别这样!语清。听我解释……”立群握住她的手急切的喊道,他害怕的事真的发生了。她心里的变化毫无遮掩的全写在脸上,她的退缩及淡漠令他心痛。
“总裁,请你放开我的手……”她忿然的想抽出手。
“我不放。”他蹲在她身前,将她的手牢牢的贴在他的心口。“你听,它还是没变,依旧只为你一人强烈的跳动着,我只是外表不一样罢了。”
“还有身分地位。”她漠然的提醒他,刻意忽视手上感觉的急切心跳。
“那并不能代表什么。”天呀!他好想吻她,她却浪费时间说这些无聊的事,立群真恨不得摇醒她。
“只代表我们的差距。”语清仍面无表情。
“什么时代了,你还有这种八股思想,只要我们两个情投意合,谁敢来阻止。”他不耐烦的扯着领带,忍住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我--”语清吞下心中的痛楚,平静的开口:“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我们分手吧。”
“你!”立群气得抓住她肩膀,怒声喊道:“我不答应!你别想甩了我。我不会让你的冲动毁了我们两个!你忘记了你的承诺?你答应不会离开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我没忘,只是那时……我没想到你的变化这么大。”语清幽出的说道。
“你错了,我根本没变,这里一直都没变过。”
立群指着自己的心说道:“外在的一切可失可得,那都是假的,唯有心是真的。我相信今天若换作是穷困潦倒,而不是有钱有势,你绝对不会离开我的,对吗?既然你在意的是我这个人,那又何需在乎身外一切虚名呢。”
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但是感情里不能只是感动。她必须理智的考虑到现实的问题,他们之间那道鸿沟,她根本跨不过去。
“杰森,理智点吧!”她轻喟道。“如果你只是个无名小卒,当然可以毫不在乎任何事;但是,你并不是,堂堂群丰集团的总裁,上百亿的身价,现在你是多少人注目的焦点。也是他人追逐的对象,若有个大象般身材的女友,会有各式各样的丑闻及堆积如山的流言不断攻击你,直到你疲惫放弃为止。到时你会恨我破坏了你安宁平静的生活。”
语清冷静的看向他。“原谅我的自私,我想留给你美好的回忆,我只要你记得我的好,不要你恨我,更不要以后形同陌路,连朋友都做不成。”
立群闻言,只是淡然一笑。
“你笑什么?”语清不解他奇怪的反应。
“我笑你把世间的结局都公式化了。如果世事均能预料,这就不叫人生,应该叫做“连续剧”。”他拉了张椅子坐在她对面,深思的看着她。“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人生如同玩桥牌,只要还没下牌桌,就有翻本的机会’。人生的变量太多,谁能料定是好是坏?一年以前,我认为自己一辈子会定居在美国、娶妻生子过一生,平凡的像是一般人那样。谁能知道一年后,我居然成为集团的总裁,甚至可能定居台湾?所以我不会妄下断语,我只会顺着潮流紧抓住我要的东西。
不后悔过去,也不害怕未来,现在才是我在乎的。语清。现在我只要你。”
他倾身捧住语清的脸。
“想想看,若我们只活一星期,那么,你刚才所担心的是不是太多余?因为我们彼此恩爱的时间都不够了,哪有时间理会那些无聊的闲言闲语?”他伸出拇指轻柔的爱抚她的柔唇,低沉沙哑的说道:“我们都不知道一辈子究竟是多久,何必浪费时间去猜测别人怎么说?!不如花时间来研究怎样让我们自己快乐还有意义的多,你说是不是?
语清实在找不出话来反驳他毫无瑕疵的论点,尤其当他的眼神不断的挑逗她时,她更是完全失去了防御能力,只能点头以对。
“我知道有个方法会让我们非常快乐……”立群缓缓的俯下他的唇,直到快贴近时才低喃:“下次别浪费我们最快乐的亲亲时间……”他终于贴上了渴望已久的唇。
正当他们彼此陶醉在唇舌嬉戏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杰森……”语清推了推立群,他仍忘情的卷住她的舌尖。
“别理他。”他更用力按住她的后脑勺,火辣的唇舌毫不留情的攻占她每一个角落。
敲门声更加急促。
“总裁?您在里面吗?”
“杰森!”语清费尽力气才推开立群。“你忘了外面的酒会还正在进行中。”
“天杀的!”立群皱紧眉头诅咒道。
他气喘吁吁的盯着她,眼神中仍有残留的欲望。
“留在这里等我,待会我送你回去。”立群轻拍着她的面颊,不舍的说着。
“等一等。”
语清抽了张卫生纸,将他唇上的口红印擦拭干净。
“好了!”她满意的微笑。“不留任何痕迹。”
立群笑看她一眼。
“嗯,已经留在这里。”他指指心口。
然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抚着唇上的余温,语清仍回味这一切戏剧性的变化。
原本伤心欲绝、执意要分手的她,怎会在他三言两语间便全面投降了呢?
除了立群诚挚感性的说服外,最重要的原因是--她爱他。
是的,她从他离开台湾的那一刻,就清楚的知道,自己已陷入万劫不复的情海里,再也无法回头了。
立群说得没错,一辈子是多久,没有人知道,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人而放弃自己快乐的权利?这一直不就是她的生活哲学?怎么遇到爱情就变得秀逗了。
能求得一次倾心相遇,且是真心相待,对本已抱定独身主义的她而言,已是一份美丽的恩典,何必再奢侈的要求天长地久?珍惜此刻的拥有,才是最真实的。
她再也不否认自己强烈的爱意,及和他长久厮守的念头。和他在一起,也许有可怕流言的痛苦,但更有相知相守的甜蜜呵!如果立群能为她执意相守。那她为何不能为他忍受流言呢!
语清豁然开朗,“结果”谁也无法保证,那何不让彼此的过程有个完美的演出?起码在划上句点后,谁也不留遗憾与后悔。
“叩!叩!”此时敲门声响起。
“请进。”
这休息室除了杰森,还有谁会进来?语清正纳闷,来人已推门而入,是——
卓承雅。
“你好。”语清站起来打招呼。
“呃,语清,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承雅客气的问道,眼神却锐利的打量着语清。
见语清点了点头。承雅便大方的在沙发上坐下。
“你也坐下吧。”她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而后直视着语清说道:“我想你应该多少知道我来找你的用意,我也不拐弯抹角,卓家希望你离开立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