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庭芳小说 > 九十九分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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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立刻转身跟上去。推开房门,只见医生正在检查妈的状况。

  我很着急地问了旁边的护士,这才知道妈又发挠了。

  白血病的病人最忌讳发高挠,因为有细菌入侵才会发挠,白血病就是缺乏抵抗这种细菌的免疫力,所以一个不小心让细茵入侵体内,严重时甚至可能导敛病人有生命危险,困此家属在照料上要非常谨慎,以防范病人有发挠现象。

  医生在点滴瓶内注入退挠药后,嘱咐我仔细注意妈的状况,若仍未退烧,要立刻再通知护士。

  等医生离开后我整个人像虚脱一般倒坐在椅子上。

  这是妈第二次发烧。

  上次妈发烧至三十九度时,医生便脸色凝重地告诉我这危险性,结果隔天上午听说隔壁病房的病人因高烧不退、细茵感染而过世,我吓得好几天不眠不休照顾妈,眼都不敢合上,每隔半小时就探妈的额头,深恐才降的温度又升了上来,这种战战兢兢的感受是笔墨难以形容的。

  仿佛妈的生命像根细线一般牵系于我手上,微弱得随时会失去;此刻,我才发现自己肩上的压力好沉重,压得我心口好闷,几乎快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只大手轻抚着我的头。

  “别担心,我跟阿姨会好好照顾你妈的,你就让我为你妈尽一点心力吧。”

  当爸再度开口时,我听见心中那道防御的城墙正逐渐崩塌,一块一块的跌碎一地……

  ★ ★ ★ 一九九四年九月六日妈与爸会面的状况比我想像中来得平静。

  她在兰姨一也就是爸的老婆——的悉心照顾下,隔天便已退烧。我因为连日来照顾妈,一天几乎睡不到三小时,也许是突然有人帮忙看顾,我紧绷的精神随即松懈下来,所以不知不觉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但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病床边一直有人走来走去,没有停歇过。

  隔天一早起床,发现妈已经恢复正常体温,而看样子兰姨一夜都未合眼,我心里对这个让妈不快乐的女人有了点改观,不过表面上我仍是不动声色,毕竞照顾病人可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日久才能真正见人心哪。

  妈醒来后看到他们,表情有些谅讶,不过妈很快就恢复镇定,然后叫我出去,她有话要跟他们谈。

  我迟疑了一会儿便走出病房。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三人之间,也许有些心结需要解开吧:大约半小时后,爸和兰姨走了出来,兰姨眼眶红红的,看来刚才病房里有一场战争,只是,这是场胜负已定的战争啊。

  兰姨对我低声说她回去堡稀饭,晚上再来接班,便匆匆离开。

  我望了眼爸沉默的脸,决定直接进病房瞧瞧妈的状况。

  妈的情况真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

  她竟然对我微笑。

  我趋前好奇地问妈谈判情况如何?

  妈心平气和地告诉我:“老公都是她的了,有什么好谈判呢。”

  那为什么兰姨会红肿着眼呢?,“也许是因为解脱了。”妈这么回答着。

  我不懂。

  不过妈并没有再回答我;她心情颇愉快地告诉我想吃披萨及可乐。

  我研究她的表情许久,最后我决定放弃追究。

  因为这是她住院以来,不,应该是长久以来,第一次看她这么真心的快乐,眉间不再有淡淡的忧愁。

  我想,妈也完全放开了心中的禁锢吧。

  我很庆幸,我把爸找回来的决定是对的。

  第八章

  “不是!”她立刻不假思索回道。

  此话一出,师黎安的眼眸瞬间冰冷。

  “如果我没记错,方心雨是一九九五年八月生的,对吗?”他没有起伏的语调,听来令人胆寒。

  她犹豫半晌,她知道她的答案会带来怎样的风暴。

  “没错!”她挺直肩膀无畏地直视他利刃般的眼光。

  果然,他眼中陡增风暴,立刻吸走所有氧气,空气顿时变得稀薄,令她一下子呼吸不过来。

  “很好!非常好!”他突然笑声大作。

  他的笑容令她不寒而栗。

  “你这是什么意思呢?”她有强烈不好的预感。

  “方心雨在法律上仍是我女儿,对吧!”他不带感情的语调令人心谅。

  “你想怎样?”她谅慌怒问。

  “你紧张什么呢?”他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她既然是你情人的女儿,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

  一股强大的火球充塞在她胸间,让她怒火直冒。

  “师黎安!你敢对我的心雨动一根寒毛,你信不信我会拆了黎明的招牌作陪!”她火焰般的双眼,熊熊烧向他。

  师黎安仍老神在在,他不以为意地瞧着她。

  “是吗?几年不见,威胁的狠话倒是学了不少。”

  “你最好不要想试着证明这些狠话会不会成真!”

  “我一向是不怕威胁。”他冷笑着。

  安凝雅心中波涛翻腾,有谅惧、有担忧,但是有更多的忿怒;时间改变了他的温柔柔软,他变得无情刚硬,她不该期望他会放过她。

  想到自己的劣势及无辜的心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这样恶言相向下去,吃败仗的是她!

  “师黎安,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跟你吵架,是想和平地将问题解决。”她刻意放软了声音。“否则我可以选择法庭上见。”

  “是吗?”他斜眼睨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上法庭少说也要拖三、五个月,我有时间陪你耗,你有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年你只知一味地指责我,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最无助脆弱时,你在哪里?你妈和你妹联手欺负我时,你在哪里?我全心全意的守候,换来的却是你不信任的嘲讽,这样的婚姻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我只是提早结束它!”

  他冷眼瞧着她,心中没有一丝温情。心雨不是他的孩子,这项事实彻底粉碎了他对她最后的歉意与怜惜。

  这么优秀可爱的孩子,竟不是他的!他有丝心痛及……可惜!更心痛的是,她真的在他还拥有她时让别的男人碰了!她……太可恨哪!

  “结束它?!”他讽诮哼道:“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就放你自,让你逍遥快乐吗?”

  “你……”她气得咬牙切齿。“你简直是变态!”

  他闻言大笑,笑意却丝毫未进驻眼底。

  “这样不是绝配吗?变态对荡妇,哈哈!”他放肆的嘲讽着安凝雅握紧成拳的指甲深深陷进手掌里,欲哭无泪的痛切割着她全身每一寸。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畏惧任何言语上的伤害,但是他直接的嘲讽仍然敲痛了她的心。

  “既然嫌弃我是个荡妇,为什么不干脆离婚算了,何必留我下来羞辱你自己?”她沉痛地问。

  看到她哀痛的神情,他告诉自己:他一点也不同情,一点也不心软,她是罪有应得,她红杏出墙,活该受他的羞辱,她该要尝受这五年来他的椎心之病,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卑劣的伤害她有何不对,一点也不……

  “比起能亲自羞辱你的乐趣而言,其它都算不了什么。”他突然邪恶一笑:“何况,我还多了一个可以善加利用的‘好女儿’!”

  她闻言倒抽一口气。

  “要怎样你才肯离婚呢?”

  他唇角渐渐漾起一抹残酷的笑意。

  “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离婚的!”

  谈判破裂后,她立刻拂抽而去,决定寻求法律途径解决。

  结果,律师的答案令她非常失望。

  现行的离婚制度是两愿离婚,而且必须一起到户政机关做离婚登记才能生效。

  而且,他们早就过了离婚申请的十五天期限。

  若是要以其它方式判请离婚,她的立场更是薄弱;离开台湾,不履行同居义务的是她,她找不到他任何不利的理由反告他。

  也就是说,除非他点头答应,否则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安凝雅因此而坐在家中生了两天闷气。

  无能为力的无助感令她气愤!

  尤其听到他一副胸有成竹,可以全面控制她们母女的得意嘴脸,她就忍不住怒火汹涌。

  思考了许久,许多方式都无路可走,最后她选择了最初的想法,直接带心雨潜回美国,她就不信他还有耐性再等另一个五年。

  没想到,他似乎有透视眼会看穿她,随即接到他打来的电话——

  他要她们母女三天后搬去他忠孝东路四段上的公寓,而且还说他己经派了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她们免受骚扰。

  什么保护嘛!根本就是监视!

  安凝雅气得挂了电话。

  他倒是挺聪明,将她们母女俩放在身边就近监视,以防她们逃回美国。

  她真是低估了他的能耐!

  不过,他的毅力一点也没变,想做一件事就会彻底执行,她不是没领教过,不同的是,以前是静默的守候,现在却是强势主动的出击。

  这令她不由得有些胆怯。

  商场上纵横一段时日,她不是没遇过难缠的对手,但她都能轻易应付,唯独师黎安让她棘手,因为他知道她的弱点!可恶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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