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雅姐还在气阿哥下午的事呀?”曲智仿佛了然一切般点明。
“对呀!那头笨猪!”不提还好,一提起她又免不了冒上火。“我都快杀价成功了,这家伙居然自动掏钱出来,还骂我扰乱店家做生意!我真会被他的猪脑袋气死!
“背后说人是非最可耻。”一个冷冷的声音出现在微雅身后。
是阿哥。
微雅不必转头也已听出来人的声音,她遂站起旋身面对他,给了他一个甜得腻死人的假笑。
“我非常乐意在你面前再说一次。笨猪!”
他闻言,仍是面无表情。
“无聊。”他冷冷丢下一句话,迳自走向饮水机倒了杯白开水喝了起来。
一看他无动于衷,还骂她无聊,微雅着了更来气。
“我无聊?!总比你这头笨猪好!”她跳到他面前破口大骂:“台湾的商人都很好,会自动把价格提高两成让我们来杀价,你干嘛平白让他们赚走那两成呀?”
阿哥看了她一眼,用很忍耐的语气回道。
“小姐,人家店内都标了不二价,你不识字吗?”
“说你笨还不承认,那是用来唬外行人的!像我就照杀不误,而且每杀必成!”她得意说道。
“你强。”他冷冷哼道。
“算你有眼!”她高兴自己胜了场口水战。
“省下小钱花大钱,没脑的女人。”他随即加上一句话。
“你说谁没脑?”微雅心火又窜出。
他拿着水杯走至单人座沙发坐下,没有回话。
“没胆说啦?”她在他对面坐下怒问。
他望了她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开口:“六万元的衣服都舍得买了,却为了省几千元斤斤计较,你这不是没脑?”
这……微雅一窒,有几秒都不出话。
“我爱买多少钱的衣服关你屁事啊?”她恼羞成怒骂道。
“我愿意买不二价的物品又干你何事呢?”他冷冷地反唇相讥。
“你……你这变态男!”这不知好歹的家伙!
“你这拜金女!”他也毫不客气。
“我拜金又如何?我是爱钱、爱享受、爱买名牌,但这又碍到你了吗?”许多人在背后如此批评她,她不是不知道,但台面下的流言却让她一点辩解机会都没。她是气愤难当的。“我花自己一分一毫赚来的钱,不靠任何人,我的拜金何错之有?你又有何资格说我!”
他凝视她胀红的脸及忍住盈泪的红眼眶,平静说道:“既然不觉得拜金何错之有,那又何必气成这般?理所当然便是。”
他淡然冷静的几句话倒教她的怒气变得多余,好像变成她自己任性无理取闹似的,微雅有片刻只能瞪着他吐不出半字。
“你晚上干嘛还戴墨镜呀?”当她再度开口时却冒出这句一直放在她心中的疑问。
他看向她,唇角露出一丝嘲讽。
“那你在家为何还是浓妆艳抹呢?”他不答反问。
在一旁的曲智饶富兴味地瞧着他俩斗嘴。
他们俩只要在一起,旁边的人似乎都变透明人,完全进不了他们的世界。他们旁若无人的吵嘴虽然火药味十足,却是旗鼓相当、搭得很呢。
这种令人啧啧称奇的现象,值得他好好研究研究!曲智又露出他一贯的神秘笑容。
第四章
认识微雅的人,都发现她最近有了不一样的改变,那就是——她的夜生活减少了。
花能静就正在电话这头游说好友出来唱歌。
“你不是最爱抢新歌唱吗?张惠妹和许茹美的最新单曲都出来了,我订了钱柜的包厢,快出来啦!
“我真的好累了。”微雅在电话这一头懒懒回答:“改天吧。”
“不会吧?我的大小姐!”花能静惊叫着。“你何时转性啦?你不是愈晚愈有活力吗?累这个字怎会从你口中说出来哩?你是我的好友艾微雅吗?”
“能静,别闹了,我是真的好累!”好像要验证自己的话似地打了好大一个呵欠。
“你们自己去唱吧,我困死了啦,恕不奉陪!
都怪她自己爱逞强,没事跟阿哥斗什么气嘛!现在可好了,每天一大早六点就得起床陪他们晨跑,光绕个公园一圈,她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更甭提他们原来预定要跑个三圈才够他们的运动量!这对不到两点不合眼睡觉、标准夜猫族的她而言,是种苦不堪言的酷刑哪。
曲智也曾体贴的叫她别跑,放弃算了,但她一看见阿哥那一脸似笑非笑,仿佛早已被他料中的不屑表情,她的一股气又冒了上来,重燃起斗志,怎么说也不想输了这口气。
他居然笑台湾人都是一群“东亚病夫”,只会沉醉在夜夜笙歌,纸醉金迷中,根本是不堪一击!
这种“国耻”,她怎能无言吞忍呢。
“微雅,你没事吧?若是生病,要去看医生哪。”花能静也不再强迫她。
“没生病,只是两国论的效应正在发酵罢了。”她已经开始意识模糊。
“两国论?”花能静听得一头雾水。
“我想睡了,别再打来吵我,拜拜。”她没力再解释,不待能静回话,便迅速挂上了话筒。
一翻身,她深深埋进了枕头里,继续刚才被打断的美梦。
但今晚似乎不是好眠日,铃声又再度响起。
嗯,SHIT!微雅诅咒了一声,翻过身伸手拉扯掉电话线,然后继续睡。
但铃声仍是响彻云霄。
原来是大门门铃在响。
按电铃的人似乎不懂适可而止的美德,大半夜里仍死命的按,刺耳的铃声回荡在静谧的夜里,简直令人发指!仿佛永远按不停的闹钟闹铃,令人恨不得摔烂它。
微雅就是被这样的魔音扰得不成眠,她气冲冲的翻下床,气冲冲的走出房间。她决定不管是谁,都要叫他立刻滚出她的视线,否则就剁烂他那只没礼貌的手!
门开处,是多日不见,此刻一身浓烈酒意的郑达文。
“你终于开门啦!”他扶着门框,一脸醉意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微雅惊声问,纵有再多睡意也被吓醒了。除了好友,她从不让男性朋友接近她的住处,更遑论会知道她住哪一楼哪一间。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为什么不回我电话?为什么关了手机?为什么?”他口齿不清地吐了一大串问题。
“你大半夜吵人睡觉就为了这个无聊问题?”微雅真想拿支大榔头将此人敲昏!
“你醉了,改天等你清醒时我们再谈……”
“不!现在谈,就是现在!不说清楚我不走!”他大力推开门,一屁股坐在玄关的椅子上,赖着不走。
“郑达文!”她厌恶的皱眉,以前怎没发现他是如此惹人厌?“你再不走我就报警喔!”
“微雅!”他突然欺身上来抱住她,口中乱七八槽喊道:“你知道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离开我,否则我会死呀……”
“那你就去死好了!”微雅气愤的挣扎着推开他,他一身酒气熏得她难过。
郑达文闻言,更是将她搂得死紧。
“不!你骗我!你不会舍得我去死的!对不对?”他忘情的大喊。
“你闭上嘴别再大喊,我命令你立刻放开我,否则后果自行负责。”微雅冷冷的威胁,她可不想吵醒邻居让他们看好戏,何况她还有两个客人在睡觉。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不离开我!”他仍固执的紧搂着她。
“郑达文,你没资格说这种话,别忘了你已经有老婆了。”她冷漠的提醒他,即使对他还有些情,也在知晓他已不是自由身时消失殆尽。
“我并不爱她呀!那是因为家族联姻,我被逼,不得不娶她,我也很痛苦呀!我是真的爱你,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爱上的女人,我不想放弃你,否则我会后悔终生呢。”
郑达文在她发间痛苦说道。
微雅听他痛苦的陈述,心中的确有一丝不忍,但是他的已婚身分让完美主意的她根本不可能接受,更别提要做个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她叹了一口气回他:“我承认你的好条件曾让我非常心动,也不排除就此安定下来的可能。但是在我知道你已有家室后,我就把我们的关系划清了界限。爱情游戏玩归玩,但是我绝对不做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也没兴趣玩抢人游戏。”她正色冷静说道:“一旦你签下婚姻这纸契约书,你就有必要为它付责任,不管你当初意图为何。所以你现在应该是回到你妻子身边,而不是在我这儿大喊大闹。”
“我们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如果我离了婚……”他沮丧的放开了她,低声试探。
她没有迟疑的摇了摇头。
“不必为我离婚,没这必要。说坦白一点,我这种龟毛个性不会接受一个离婚的男人,你还是死心吧。”微雅诚实直言,她并不想给人错误的期待。
“我们真的只能这样吗?”他仍不死心地追问。
“不要问我,问问你那可怜的老婆吧。嫁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却还得苦苦守住那个家,耗上她无数的青春与岁月,她的无奈不会少于你吧?”她淡淡的提醒他。他顿时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