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闻人胤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一看到冷君敌那骇人的眼神,知道他真的很有可能拿自己的雁心当箭靶,只好认命地尽他神医的职责,帮那个奄奄一息的少女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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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觉得她有些面熟?」闻人胤诊完并给戚绛影服完药之後,皱起一双浓眉。
「别不熟装熟。」冷君敌淡淡扯唇,眸光完全凝在床上那抹倩影上。「她什么时候会醒?」
「我真的觉得她有点面熟。」闻人胤仍是皱著眉头。
「告诉我,她什么时候会醒?」冷君敌唇畔的笑容更冷了。
「雁心,是雁心!」闻人胤脑中灵光一闪。「你不觉得她跟雁心长得有几分神似吗?啊——你别扭我的手,这样我的手废了会没办法帮她针灸……」真是的,哪有这种人!
「她只像我,也只能像我。」冷君敌语声森寒地说道。「你要是不快点让她醒来,恐怕连你的妻子都需要让你医一医!」
他在说什么?闻人胤顿时傻眼。
两个人说的相似根本就是不同的相似啊!
「你……」闻人胤哇哇叫。「哪有这种人?你根本完全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嘛!」
冷眸怒射焰芒,「是你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吧?」至今还没告诉他,她什么时候会醒。
「她真的跟雁心长得有几分神似嘛!」闻人胤极端委屈地说道,表面上看来气势是矮冷君敌一截,实际上如何,却还是个未知数。「啊,不要再瞪了,我自动把这种现象解释为美人都长得很相似,如何?」
冷君敌闻眸不屑地别过,完全不想搭理兀自滔滔不绝的闻人胤。
从头到尾,两个人都处在鸡同鸭讲的景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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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绛影幽幽醒转,对上的是一双焦灼的冷眸。
「你中毒了。」冷君敌微启薄唇,淡然解释道,墨黑的眸子仍紧紧地盯锁著她的。「井水被下了毒。」
「我好累。」戚绛影浅浅凝了他一眼,又重重地合上眼帘。「我好想睡……好想睡……」
「别睡。」冷君敌轻拍著她苍白的颊。好不容易等到她清醒过来,他不要她就这么睡去。
戚绛影勉强张开眼睛,秀眸无力地望进他眼里。「有人想要毒死我,是吗?」是谁?会是谁?
冷君敌的眉头难得皱起。「那个人要毒的不是你。」他的唇畔勾起一抹阴郁的冷笑。
「是吗?」戚绛影唇畔扯出苍冷的微笑。「那真是可惜。」为什么就不是她呢?
她的话语极其简短,他却明确地听出她的可惜之意。
「你该不会是想死吧?」冷君敌眸中怒焰狂射,语调激昂而疯狂地侵向她沉重的耳。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想活?」戚绛影半掩倦眸,泛白的唇困难地露出一抹凄美的笑。「我已经活得很累、很累了。」
语毕,她终於再也提不起力,双眸沉沉一闭,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就连冷君敌狂乱的嘶吼嚷叫,也下能唤醒她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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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於走了。」闻人胤摇了摇头,唇畔扯出无奈的笑。「瞧这里被那小于弄成什么样子!」
那个少女醒过来又昏过去,冷君敌那阵暴风几乎要把这里都捣毁了……这明明是他和心爱的妻于要度假的地方啊!
「你犯下著那么快把他们雨个人赶走的。」朱雁心露出娇美的微笑,对丈夫摇了摇头。「那少女还在昏睡,不是吗?」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那个清丽的女子,她心里就充满了一种难言的熟悉感。
明明之前没见过的……
「她体内毒素已砝尽,不过是太累而已。」闻人胤扯唇微笑,眸中有著精明的光芒。「你别瞎操心了。如果那少女真的有什么事的话,他绝不会放过我的。」
「你不是说,他们是主仆吗?」朱雁心疑惑地挑高秀眉。如果他们真的只是主仆,为什么冷君敌表现出来的,完全下是在上位者对下人应有的态度?反而像是对待亲密的爱人……
「那是表面上的关系。」闻人胤唇边的笑意更深。「至於表面下的关系……」他耸了耸肩,又换成了一脸无奈。「也只有他们两个才知道了。」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绝不只是主仆这个词可以说得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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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本应该静谧无声的名剑山庄,因为冷君敌和戚绛影的消失而忙乱成一团。
当冷君敌搂著仍在昏睡中的戚绛影出现在楚振域和戚美秋面前时,楚振域整个人重重一震。
「少庄主,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楚振域先是对冷君敌行过礼之後,才著急地望见被裹在冷君敌怀中的戚绛影。「影儿怎么了?」
「她喝了被人下毒的井水,中毒了。」冷君敌淡淡地说道,墨黑色的眸中透出极端的阴冷。
「井水怎么会无缘无故被下毒呢?」楚振域颤巍巍的说道,一脸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道。」邪冷的笑容泛上冷君敌的唇角。「这件事,不是你应该最清楚的吗?」他邪佞的语声轻而缓,却让楚振域的身子又是一颤。
「我怎么会知道呢?」楚振域慌忙地摇著头。「毒又不是我下的,我怎么会清楚呢?」
「你想太多了。」冷君敌阴美倜傥的面容上依旧流转著魔魅的笑。「我何时说过那是你下的?我的意思是,身为总管的你,应该早要知道这件事,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的,不是吗?」
「我……」楚振域支支吾吾的。「似乎没有其他的人饮了井水,所以我也不知道其中有毒……我现在立刻派人去调查……」
「不必了。」冷君敌撇了撇唇。「何必做这种费时费力的工作?反正不见得查得出来。就算真的抓到了人,那个人究竟是真的下毒的人还是被冤枉的,可也还不知道呢。」他寓意深远地说道。
「少庄主……」楚振域脸上出现著急的神色。「影儿真的没事了吗?为什么还在昏睡?」
「中了那么强的毒,怎么可能没事?」冷君敌冷冷一笑。
「那……」楚振域更是忧心仲仲地望著戚绛影。「她……」他伸手想去触碰冷君敌怀中的戚绛影,却被冷君敌以手格挡开来。
冷峻的嗓音从冷君敌的口中飘出。「放心,她现在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感谢佛祖保佑、感谢佛祖保佑。」楚振域双手合十,虔诚地感谢著上天。
「你是真心的吗?」讥诮的质疑从冷君敌的薄唇吐出。「若你是真心的,那我告诉你,你应该感谢的,也不是佛祖!」
「那我应该感谢谁?」楚振域呐呐地问道。
「你应该感谢的人,并不需要你的感谢。」冷君敌淡淡地笑了开来。他会不会太仁慈了些?
应该说,那个人压根就不屑楚振域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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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庄主,你确定你不要先回房休息吗?」楚振域和戚美秋一起陪著冷君敌抱著戚绛影回她的闺房。
原来他们也是觉得不妥,然而冷君敌说要负起身为上位者的责任体恤下人,也只好让冷君敌抱著戚绛影回来了。
只是,回到这儿,冷君敌似乎还没有退去的意思。
「我在这里看著她是应该的。」冷君敌的冷眸微微斜睨,大部分的视线仍在床上的戚绛影身上。「毕竟平时都是她在陪伴我,我就多陪她这么一些时间,又算得上什么?」唇畔刻意扬起的笑竟不知是讥讽还是真心。
「少庄主,奴才怕这会引人闲话……毕竟我们影儿是奴婢之身,怎能让少庄主如此费心?」楚振域战战兢兢地说道。
「她陪著我这么多年,要真有闲话,不是应该早就有了吗?」冷君敌扯唇淡笑著。「放心,她不会嫁不掉的。她这么认真地陪著我,将来我一定会给她找个好婆家的。」
床上的娇人儿突地重重地咳了起来。
他说,要嫁掉她?
咳嗽声愈来愈为强烈,几乎就要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日日陪伴守候著的男人说要嫁掉她……而且唇畔还带著笑容地说著这么残酷的话语……
「喔?」冷君敌随著她的重咳而挑眉。「我看她似乎已经醒了。那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待下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一家子吧!」
他向外走了几步,突地又回眸冷笑。「如果楚总管真的害怕别人指指点点的话,那明天起,就不用派她来跟著我了。为了她的名节,我想我可以忍耐。」
他唇畔诡谲的笑容,分明就跟他诚恳的话语是截然不同的含意!从进名剑山庄之後即处於假寐状态的戚绛影,彻彻底底地因著他的话语而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