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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里,烛火摇曳。
戚绛影捏紧了手里的药包,仍在做著抉择的时候,已经传来了轻微到几乎让人听不见的脚步声。
是男人的脚步声。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感觉到有些熟悉。好像……好像是他的脚步声……
怎么了?是因为太思念他,所以连别的男人的脚步声也听成他的了吗?
男人的脚步声到她身畔停下。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股无形的冷迫的压力。
真的好像他……
原来,她在还没有完全离开他时,就已经开始思念他了吗?
男人微笑,掀起了她凤冠上的红帕。
在那一刹那,她整个人为之震慑——
怎么就真的是他?!
「不……」戚绛影猛然摇头,怀疑是自己看下清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是你?」
是上天终於眷顾她,派了一个像极他的人来当她的夫婿了吗?
「是我。」冷君敌唇畔噙著冷魅的微笑。「後悔吗?你无论如何逃,都逃不出我的怀里。已经拜过天地,你是我的妻了。」
「不——」戚绛影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张巨大的网笼住,竞觉得呼吸困难。「我嫁的明明是无剑门的门主,不可能是你……不可能是你……」因为太过激动,她竟然撞倒了桌上的两杯交杯酒。
「为什么不可能?」冷君敌扯唇冷笑。「我就是无剑门的门主。惊讶了吗?你继爹想要玩我,可还早得很。」
「不——」戚绛影睁大明眸,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继爹没有要玩你,他只不过是想要——」
「你到现在还帮他说话吗?」冷眸突地厉光暴射,薄唇瞬间掳住她苍雪的唇,疯狂吻噬著。
「她怎么会不帮我说话?」一把刀突然冷冷地从後头架上冷君敌的颈子。「从七岁开始,我就一直表现出疼爱她的模样,她为什么不会帮我说话?」
戚绛影从冷君敌的吮吻之中挣脱。是她继爹?怎么可能?
「不……爹……」戚绛影不断地摇头。「别告诉我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别土口诉我……」
楚振域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般,迳自露出阴冷的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要你娘那个残败的女子?完全是因为你!看到你,我就知道你或许是个可用之材,所以我才会要了你娘。而当你娘对你不好的时候,我自然会在一旁安慰你,替你说话,让你增加对我的好感……」
「所以,真的是你做的?放开!你放开手……」看到那把刀子架在冷君敌的颈畔时,戚绛影慌得连心都快要碎了。
「当然是我做的。我从一开始就精心设计著这一切。」楚振域微笑著,望向眼前的冷君敌。「少庄主,你可也做得真够好,我派出去跟踪你们两个的人,都没有发觉你根本就不是去寻花问柳!」
冷君敌只是闭上眼,状似养精蓄锐,唇畔还凝著一抹残笑。
「少庄主,你知道吗?我根本没有想到见到的会是你。」楚振域唇边露出狡诈的笑。「我只是在上回跟无剑门主谈话之後,知道若名剑山庄和无剑门两大势力一合并,绝对没有我掌管事情的份,所以我早就安排好影儿在你们的交杯酒里头放了药,让你喝下——」
「不……」戚绛影倒抽一口气,盈盈双眸里含著惊骇。「怎么会……」她以为她继爹的好,居然是另一种邪恶!
「没想到这一除,除掉的竟然是我最大的两个眼中钉。好啊!好啊!」楚振域冷冷微笑著,眼看那把刀就要落下——
「不——」戚绛影忙扑向前去,想要挡住刀势。
「别过来!」楚振域猛然收势,邪眸瞪向她。「我突然想到我有话还没跟你说,你大可以不必那么拚命想要救他。」
「我不想听你说!」戚绛影别过头,被欺骗的感觉让她不屑再跟楚振域多说一句话。
「你不想听也得听。」楚振域露出森寒的微笑。「否则我这把刀立刻就落下——」
「你——」戚绛影水眸乍然二兄。「好,我听。」
「愿意听了是吗?」楚振域唇露邪毒的微笑。「你以为他真的要你吗?他也同样把你当棋子,你不知道吗?他会不断地让你跟著他,同样是种障眼法;他只是拿你来欺骗我,让我觉得心安罢了!」
「不……」戚绛影心魂一恍。「不……」她不停地摇著头,脑里全是楚振域的邪笑。
他说,冷君敌也只是将她当做棋子……到头来,她竟然悲哀地成了所有人的棋子,包括冷君敌……
「看刀——」正当戚绛影恍惚的时候,楚振域猛喊一声,刀子直勾勾地往冷君敌的颈子砍去。
「我还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要来上这一招呢!」冷君敌轻而易举地就避开了刀势,人影不知道如何闪躲的,早已飘得老远。
「不——」楚振域没有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怒气一发,伸手就将戚绛影抓入怀里。
「啊——」戚绛影这才回过神来,惊愕地叫出声。
「少庄主,你要是不乖乖地送上命来的话,我就杀了她!」楚振域冷笑威胁。
「照你的话说来,她仅只是我的一颗棋子而已,我为什么要拿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冷君敌嗤笑著,看上去完全视他这种举动为蠢举。
「不——」戚绛影狂摇著头。他竟然亲口说出她也只是一颗棋子?不……为什么他要那么残忍?为什么……
「你……」楚振域脸色一白。「我还以为你对她多多少少有点感情呢,没想到——」他猛然冷笑,「养你这个贱女人有什么用?到头来竟然还没有办法夺到男人的心!」
他不停地狂笑著,对掳在怀里的戚绛影说道:「我养你这个女人做什么?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他说著说著,像是丢破布娃娃一般,将戚绛影从他的怀里霍地抛出,而冷君敌早已如鬼魅般地承接起被抛出的人儿。
「不——」戚绛影难以承受这样的刺激,在看到接起自己的人唇边凝著的那抹微笑之後,终於再也无法忍受地昏倒在他的怀里。
「我说的话,你那么容易就相信了吗?」冷君敌扯唇冷笑著。「这个女人是我最重要的女人,甚至比我的生命都还重要。谢谢你将这么大的筹码随手抛出,让给了我。」
「你——」楚振域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霎时疯狂地仰天长啸。「不可能!我都已经杀死了你父亲,怎么可能输给你……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他不停地重复著,如同疯狂了一般。
「你就是输了,楚总管。」冷君敌抱著怀里的女人,唇边噙著优雅的微笑。「依我的武功,随便都可以杀你於无形。」
「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振域不停地嚷喊著,仿佛失心疯一般,最末终於拿起长刀往自己的颈子砍去。「我才是王,我才是赢家!你输了!你们都输了——」
大量的鲜血自他的颈项喷出,流涌了一地。
而冷君敌只是微笑地亲了亲怀里的女人。「我们走吧,不要让他的脏血污了你。」
纷纷扰扰的仇恨已解决,然而,爱情依旧是个未解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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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中,好像有很多人说话的声音。
她为什么还不醒?
是冷君敌吗?他要她醒来做什么?继续将她当棋子玩?
冷君敌!
是女人。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声音?是他光明正大地将哪个女人带进门来了吗?
为什么还不醒?
依旧是同样的声音。怎么,他没有她能当棋子玩很难过吗?可惜她已经厌倦了……厌倦了……
秀眸依旧执著地紧紧闭著,躺在床上的此时仿佛不是一抹艳影,而是一抹幽魂。
「醒来,你给我醒过来!」冷君敌像是疯了一般,下停地摇晃著迟迟未醒的戚绛影。
「啊。」戚绛影被晃得痛了,终於忍不住嚷了一声,睁开双眸,对上的,是他焦灼的容颜。
她从未曾见过他如此急躁的模样。
「绛影,你醒了!你终於醒了!」冷君敌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像是早已嚷了干百年她的名。
「不。」戚绛影微微摇首,盈盈水眸坚定地望著他。「这是意外。我要睡,而这一回,再也不让你唤醒我。」
她已经够倦够累了。将近十年只为他一个人活著,却换来了棋子雨字。够了……已经够了……
她再也不想醒著了,宁愿坠入梦里,从此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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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敌不让她睡去,强迫她睁开眼看著他。然而她却完全不愿意张开眼,依旧固执地闭著双眸。
「绛影,我知道你在听。你在听的,是不是?」冷君敌的眸里没有任何冰冷,以前所未有的急切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