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璧人颦眉,好笑地瞪着他。“好了吧!这么爱‘认错’,你们父子唱双簧呀厂她笑着,纤指用力捏住他那贵气尖挺的鼻子,娇慎:“都是你们这么爱认错,让我不好意思置身度外,只得为自己‘罗织’一项‘帮小桐戴错帽子’的罪名,这样你总该知道,我才是祸首了,嗯?”
“……唔……璧人……”他发出怪里怪气的声音,大掌握住她的皓腕。“很疼……手下留情……好吗?”他很宠她,连被她“欺凌”,也不怒言骂她或暴行反抗她,而是有点无奈、有些可怜地柔声求饶。
沈璧人微笑,半眯的美眸尾端上扬,颇不怀好意的。“嗯……放手可以,不过赵先生不可以再提谁错、谁道歉的事,嗯?”她说着。唇边微笑慢慢敛去,是在暗地警告他——她会生气。
赵铎了解她,更不想她为此发怒,因此顺从地点点头,保证不再提及、追究“祸首到底该是谁”的问题。
见他乖乖颔首,她才满意地放手。“啊!变得像小桐‘红鼻驯鹿’了!”她太用力了,把他的俊鼻捏得通红,真的像极女儿的绒毛玩偶呵。
赵铎无奈地干笑两声,拨拨她颊边的发丝。“你这么有精力,教我放心不少。”发烧了一天,现在她的体温已回复正常,也能“威吓”他,身体应该不要紧了!
沈璧人偏着脸,看着小几上的餐盘。“准备服侍我呀,劳您这主人大驾,亲手送食物,我这病生得值得,嗯!”
赵铎脸色一沉,伸手拉她入怀,搂着她纤瘦的身子。“你这话是在撒娇吗?没人这样开玩笑的,何况我一点也不愿你有任何病痛。”长指卷绕她的发,他叹着气说道。她躺在床上,发烧、呓语、翻来覆去,他一样不好受。
沈璧人笑了笑,抬头吻吻他、摸摸他的脸。“身边有你,我才能生病,以前,我是没资格生病的呢!”一家店、一个小桐,都得她来掌控、照顾,她是没权利娇弱的!不过,近来身边多了他,她肩上的重量总算轻多了!
赵铎一笑,唇贴在她颊畔低喃。“你可以多点闲、多倚靠我,就是别病痛,嗯!”
沈璧人抵开他的胸膛,凝视他。“脸色变得真快呀,赵先生!不管了……我肚子饿,你就‘服侍’我吧!”她笑着对他命令。
赵铎随即端起餐盘上的加盖汤碗,然后掀开碗盖,食物的香味马上窜出。
“好香呀,是什么啊?”她深深地吸气,凑近看着碗里的东西;
赵铎笑了笑,拿过汤匙,翻动食物,舀起一小口。“吃吃看,这是诺利管家的拿手菜肴。”
沈璧人眨眨美眸,有些讶异,碗里看来有些糊又有些干的米食,会是诺利那“老外”做的?!而且还香气四溢得令人垂涎,这下她非得品尝“老外”料理“稻米”的功力如何,看是否仅是“重嗅觉”,根本不能下咽……
她张唇,带着美食评鉴家的心情,吃下匙斗里的食物,优雅地咀嚼,半晌,她扬唇颔首。“嗯……很好吃……这是什么饭?”她问他。“里头有肉丝……很细滑,是什么肉呢?”
赵铎笑了笑,又喂了她一口,才道:“好吃吧!是我要诺利特地为你烹煮的。诺利是葡萄牙裔美人,这道佳肴是有名的葡国鸭肉饭……”
“鸭肉?!”她突然大叫,圆瞠双眸盯住他。“你真的命人去猎鸭呀,赵先生?”不敢置信地摇头。
猎鸭?!赵铎心里一阵纳闷,脑海思索着她的话。
“云起跟我提时,我当你是气极的胡言,没想到,你真去猎杀那湖大鸭呀。接下来……你该不会要……填湖吧!”她喃问道。
赵铎眸光一亮,终于明白是儿子多嘴!想必,那
小子一定将他当时急疯的模样、窘态,跟璧人描述得万分详尽吧!回忆起那刻……
“当时我急坏了,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看不出来你这大男人,竟也冲动得像个孩子!云起已经大了,你别给他做坏榜样……”不理会他话才说一半,她便训斥起他。
赵铎沉默,但嘴角泛着笑。他才刚要解释自己虽冲动命令“猎鸭”,然管家知道他只是气在口头,所以并没叫人去执行……可他说话慢,来不及讲完整,璧人便抢白开骂,而且她似乎真当他去“屠杀”那些野鸭般,轻巧张合的美丽红唇此刻正直骂他太残忍。
“……实在很难想象这么美味的鸭肉饭,竟是你血染湖泊而来的……”她轻蹙眉心,叹气咕哝。
赵铎灵光一闪,突然开口笑说:“那笨鸭才是:罪魁祸首’,把它做成饭,教它赔罪呀!”璧人的误会与训斥,使他思及大野鸭的“惠行”,所以,他将最该责备、最该赔罪的元凶,全归咎于那飞禽。
听闻他的话,沈璧人抬眼看他。“呵……呵,你明白了错不在我们,嗯?”她笑着。“不过……你还是‘犯规’,刚约定了不再提这事的,你终究还是‘偷想’嗯!”捏住他的鼻子,惩罚似地拉一下。“别填湖哟!赵先生。”
赵铎淡笑。“没鸭的湖,划船安全,不会填掉的!”
“胡扯!”沈璧人娇嗔。他还真以为她傻了吗,会不知道他根本没“猎鸭”,她不过是以“鸭肉饭”来借题发挥,好让他释怀,别再为昨儿个的湖畔意外自责伤神。现在看来,她又成功地阻止他钻入死胡同了呢!
赵铎笑着,没再说话,一口一口喂她吃着诺利精心烹调的鸭肉饭。
至于鸭向哪里来?天晓得,也许诺利在超市买来的,也或许诺利私下真的去猎鸭?!反正,这无关紧要,此刻,他们只想以“鸭肉饭”泄愤,总之,昨日意外,找鸭报仇便成呵!
第七章
回台湾的前夕,赵铎告诉赵云起,他将娶沈璧人的事。赵云起没反对,但也没怎么高兴就是。直到第二天,他们要登机的前一刻,赵云起提出严正的警告,要他们不可以“偷偷结婚”,得等他暑假回台湾时,隆重盛大地公开举办婚礼才行。当时,赵铎朗笑答应他,并保证让他和小桐当“花僮”,他才满意地对赵铎和沈璧人说了几句祝福之言。于是,他们愉快地结束这趟
探视赵云起的美东行。
今日,已是他们回台湾的第七天了。咖啡店恢复营业后,客人络绎不绝、从未间断,仿佛,沈壁人出国期间,大伙儿累积了不少对咖啡的恩情与想念,一下子全倾巢而出似的,让沈壁人几乎忙翻天、累出病!幸而赵铎分担了她照料小桐的工作,使她在结束一天的营业后,能安心的合眼睡觉,不须再哄女儿上床,倒头睡自己的便成!
“瞧你,累成这样……”才踏出浴室,赵铎看到的便是疲惫地瘫在床榻上的沈璧人。
沈璧人翻身侧卧,看着他走过来。”好怪,以前,我要带小桐、要管店,也没这么容易累……跟赵先生……交往后,身体明显娇弱了……呵……”她嘘声轻笑,暗示他的欲求太旺盛、太频繁。
她的消遣,让他扯着唇角淡笑,神情流露宠溺。半晌,他坐上床,手抚摸她略微瘦削的芙颊。“璧人,你……”看着她,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
“嗯?我怎样……”沈璧人慵懒地磨蹭他的温暖大掌,语气闲散、不经心地问。
赵铎深呼吸一下,然后躺在她身旁,长臂环住她的娇躯,唇抵在她额上。“璧人,我在想……你……会不会是……怀孕了?”他沉言喃问,一掌贴覆在她肚子。他们欢爱时,从没避孕,他没结扎,璧人应该也没有,所以他怀疑她容易疲累,可能是有了孩子的关系?
沈壁人一愣,仰起颈子,美眸迷茫地盯住他。
赵锋吻吻她的俏鼻,说:“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吗?”
他的表情温柔、正经,仿佛认定事情是如此。沈璧人突然笑了起来,打打他的肩头。“如果真得再生孩子,这回,我会咬你另一肩头的……呵……呵……”搂住他的脖子,她笑个不停。这男人是不是太敏感了?回来七天,她可能是时差还没调过来、可能是还没适应忙录的“老板生活”、可能是体内“懒虫”仍眷恋美东的悠闲日子……总之,累的原因很多,但绝对不是……
“不是怀孕……吗?”
赵铎摸着她的额,以极低沉的噪音问着。
沈壁人停止笑声,凝视着他。“你太敏感了,赵先生……”她话还未说完,他便坐起身,尴尬地背对她。
“……呃……是啊——我想远了……”他淡淡地哺育。
沈壁人也起身,倚偎在他宽大的背上,柔荑环抱他的身躯。“我没怀孕、没有孩子,你失望呀!”纤手探入他胸前敞开的衣襟中,轻轻抚着,像是给他的安慰。
“怎么会呢?”赵铎转身,再次搂她人怀,握着她的手,细细吻着每根葱白指头。“有小桐、有云起,我们有两个孩子,怎会失望,嗯!我只是尴尬自己想太多……”像个毛头小子,他笑着暗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