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再让他失望了!
如果项鹏和Ben之间,注定会有一个人受伤,她自私地选择为她所伤的人是Ben。像项鹏说的,伤害已经造成,早在情人节那夜她跟项鹏在一起,就已经伤到Ben了,不管她如何抉择,她跟Ben都没办法回到以前那样。
她只有用最绝情的方式跟Ben分手,存心要他恨她、忘了她!
这么做最好!
理智上一再要自己相信这么做最好,感情上在伤害他时,尝到反噬的力量。她的心在他转身离开时仿佛也碎掉了,怨恨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对不起,Ben,对不起!
“缃绫!”
突如其来的呼唤令她浑身一僵。
“缃绫……”
这次她分辨出来了,带着激动的低嘎嗓音并不是出自她身后的建筑物,而是萧家巍峨的庭园门外。她不敢置信地睁大眼,项鹏高大的身影迅速来到她身边。
“你怎会在这里……”仿佛力气用尽,她虚软地跌进他有力的臂膀中,紧紧抓住他。
“你怎么了?”项鹏错愕地轻触她颊上鲜明的掌印,一股纯粹而野蛮的愤怒席卷全身。是谁伤了她?
“带我离开。”她哀求道。
项鹏沉默地紧揪起眉峰,一把抱起她,几个跨步来到路边不远处停放的一辆黑色跑车,将缃绫安置好后,绕到驾驶座将车驶离。
车子风驰电掣般地在宽敞的道路上奔驰,缃绫发现他们行进的方向并不是项鹏在伦敦的落脚处——一港英大饭店所在的市区,不禁疑惑了起来,
“我们要去哪里!”
“我一位朋友家。他住在牛津街,这阵子都在义大利工作,把房子借给我。你不是嫌在港英大饭店没有隐私吗?每次都得辛苦地乔装来会我,那就没有问题了。”
“你……”看着他俊俏的侧面,缃绫心情激动。
那如斧凿雕出的优美线条,依然在冷峻中散发出诱人的魅力,如火的眼眸炽烈得仿佛随时都会焚烧起来。他看起来和半个月前飞回纽约的男人没什么两样,但在今天之前,每次他从巴黎到伦敦来,总是贪图方便住在港英大饭店,总是约她到饭店里会面,总是迫不及待地剥除她的衣物,热烈的索需着她,从来没想过这么做对她是不是便利,除了做爱外,她是否还想要其他。
这次回来,他不再是那个总想以男性魅力征服她的男人,他将她的话放在心上了,并悄俏的做了安排。望着他,柔情油然从她心里生出,原来他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竟学会了为她设想。
“怎么了?”滑落她粉颊的泪水令人心慌,项鹏着急地问。
“没什么。”她抹去脸上的泪水,绽出满足的笑容,那笑犹如还沾着露珠的玫瑰般清艳,美得令他神魂想要陷落。
“好好开车。”她握住他的手提醒,项鹏反手握住她,慎重的点了个头。
车子在沉默中迅捷的驶向目的地,两人虽然没说话,一种浓郁的情意却弥漫彼此之间,时间在两情相悦下,过得分外快。
车子驶进牛津街一栋华厦的地下停车场,项鹏将车停好后,搀扶缃绫下车。
“噢!”
“怎么了?”犀利的目光落向她痛苦的小脸。
“扭到脚。”她不好意思的说。
项鹏随即将她抱起,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双手抱住他的颈项,缃绫感觉到在那身式礼服下的男性体格是那么强壮,芳心悸动着。她靠向他,闭起睛闻唤着他的味道,那微微带着香烟辛辣的气味,与古龙水的味道弥漫鼻腔,安心与满足同时充满她。
两人搭电梯到顶楼,项鹏抱她进人一间装演前卫的宽敞屋子,将她安置在沙发上。
“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去拿冰块。”
看着他高大的身影里走去,缃绫心下一片温柔。两人相处的这段期间,她只见识过他热情如火的一面,不如他也会照顾人。她弯身将宴会鞋脱下,发现右脚踝微微红肿。
项鹏拿了冰桶和毛巾回来,紧挨着她坐下。他先检视她脚上的情况,在做了适当的处理后,锐利的目光转向她脸上鲜明的巴掌,鹰翼的浓眉紧紧攒起。
“这是怎么回事?”他轻触那红肿的部位,一种杀人似的冲动在血管里流窜,使得挤出齿缝的每个字都充满暴力。
“我跟Ben分手了!”
“他打了你?”
“不是他。”不愿他误解Ben,缃绫很快地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说了一遍。
“她竟敢打你!”项鹏狂怒地低吼,“她凭什么这么做!”
“也许是因为我太过分了吧。”她苦笑,“我不怪表姊,她这巴掌反而减轻了我心里对Ben的愧疚。一想到他当时受伤的表情,我就好抱歉……”
“不准再想他!”项鹏霸道地说,轻触她颊肤的动作很温柔。“一定很疼吧。”
“没事的……”陶醉在他柔情款款的眼光下,缃绫像小猫似地挨着他的手掌撒娇,项鹏心疼地俯下唇吻着她受伤的颊肤。
“早知道会这样,我直接去找他谈,你就不会受这种苦。”
“那会让事情更复杂。”缃绫摇头苦笑,眼眶又是一阵灼热。“用这种方式分手,我已经觉得很对不起他,如果让你去找他,我会更难堪。在父母婚变后,我强烈地以为人们该为自己的感情负责任,即使不爱对方,也应该当面说清楚,结束这段感情后再去追求另一份感情,而不是因为第三者的介入,辜负了对方的情意。没想到我竟然跟爸爸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不是第三者,他才是第三者。别忘了,我们先认识,是你将他错认成我,才让他占了这个便宜。”他愤慨地提醒她。
“在你的立场或许是这样,但对Ben……”
“什么我的立场、他的立场,事实就是这样!”他不自觉地提高声音,脸色铁青地紧捉住她的肩用力摇晃。“缃绫,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再想他了,即使是歉疚的情绪我也不允许。你是我的,从头到尾都是我的,你不爱他!”
这人呀,才以为他学会为她设想的温柔,转眼又霸气了起来。缃绫微扯嘴角苦笑。
“我被你摇得头晕了,项鹏。”
他不情愿地放开她,两眼炯炯地盯着她,“你得答应我不可以再想他,只能想我喔。”
“现在又是谁提起他了?”她笑他的孩子气。
项鹏转嗔为喜,拥她入怀,低下头以细碎的吻呵怜着她红肿的脸颊,边呼唤道:“缃绫……”
“嗯?”
“我想你。”
简短的三个字道尽了无限的情意,缃绫又想哭了。
“我也是……”
“好像一辈子没吻你了……我想你,好想你……”
情话糖蜜般地随着他移到她唇上的热吻倾倒进她嘴里,两个人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思念像一场燎原的森林大火,瞬间席卷了两人,缃绫在他的热吻下心醉神迷。
“好久,好久了……”他低嘎的嗓音带着痛苦压抑着的欲望,“从我们在机场分手的那刻,我就开始想你,差点忍不住回头找你,掳你一块上飞机。理智却拚命地警告自己,要给你时问,不应该强迫你
“项鹏……”脆弱的心房被柔情扯痛,缃绫探进他发内的手指微微用力,按揉着他的头皮。
“我知道要你结束跟他的感情,对你很艰难。但缃绫,爱情是自私的,我无法忍受大家将你们视为一对,甚至在打电话给你时,你表姊还理所当然地将我误认为Ben……那一刻,我真痛恨他为什么跟我这么相像,脸像,声音也像,好可恶……”
“不是他的错……”
“就是他的错!”他孩子气的坚持。“我更怨恨的是,明明我长他两岁,再怎么讲也是他像我,而不是我像他,为什么那些人总是将我误认成他!”
“因为这里是伦敦。你常年居住在纽约,很少回来,Ben的亲友自然会认错人……”
“反正……”他抵着她,神情忧郁得如伦敦长年阴霾的天气。“我不喜欢这样。我一到伦敦,就在机场拨电话给你,这次是你姨妈接的,她也将我误认成Ben,说你正为今晚在萧家举行的宴会打扮,调侃我等一下就能见面,还捺不住相思打电话来……我悲愤得挂上电话,却忍受不住对你的思念,还是赶了来,在门口犹豫该不该进去。我想见你,又怕看到你跟他在一起……光想到你们在一起,我就愤怒得要发狂,如果亲眼见到了,真不晓得自己会做出什么……”
“项鹏……”她为他的话而心痛,泪水禁制不住的奔流。
他原本是要什么有什么的天之骄子,竟为了她委屈至此!
“我不能没有你,缃绫,真的不能没有你……”他的声音几乎是悲伤的,像是承认自己内心最渴望的事物是件难以启口的事,但他还是说了,因为担心不说出口,她就会舍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