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会化解她的狠招,怎幺现在反而要她杀了他?
或许是看出她脸上的疑惑,劭杰歉然地解释了起来。
‘之前没睡醒,是本能察觉到危险才会制住你,而且你那招太阴损了,那里……咳咳咳……’他窘得涨红脸,‘我宁可身受千刀万剐,让你消气,请你手下留情。’
‘我……’她颊面绯红,那时心里只想着天仲谋那幺可恨全是因为那个作祟,先除掉祸患的根苗,再凌迟他,没想到……但教她如何启齿!可又不愿意让他误会她是那幺凶残、不讲理的女人,期期艾艾地道:‘没有认出你来,以为你是……天仲谋那恶人,不是存心伤你。’
也就是说,不是针对他!
劭杰松了口气,他是个聪明人,立即从续日的表情、语气中窥出娇羞的少女心事,虎目登时迸出狂喜。
‘续日……’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揽住她,羞得她脸上未完全退去的红潮又全回了来。
她别扭地避开他的碰触,低声道:‘我的衣服。’
两人胡天胡地一整晚,身上的衣物全散落一地,劭杰闻言随即下床寻找,健美的男性身躯失去被褥的掩护,完全暴露在续日眼前,看得她口干舌燥,连忙用力压着胸房,免得心跳得太剧烈会跳出来。
把两人的衣物找齐后,他们背对着背快速着装,尽管已有了肌肤之亲,还是感到很害臊。一直到续日呼唤他,劭杰才转身看她,一头乌瀑般的长发披散在她肩上,粉嫩的双颊红扑扑的,衬得她艳丽无比,令他看得目不转睛。
续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娇嗔地埋怨:‘不准看我。’
‘啊?’他俊脸通红,醒悟到自己的孟浪,连忙移开眼。
‘你怎会在这里?’稍稍整理混乱的心情,她问出心中的疑惑。
‘芸芷告诉我,孝亲王以雅静威胁你,要你去赴约。她劝你不要去,你却执意走一趟,担心你会出事,要我暗中保护。’
‘若不是芸芷开口,你不想管我吧?’想起他昨天的态度,续日心情黯然。
‘当然不是。我一听你要去赴孝亲王的约会,便为你担心。续……不,我该尊称你为公主……’
‘你……’她埋怨地白他一眼,‘喊都喊了,何必要改口?!’
劭杰闻言心喜,深情地看她一眼,道:‘那我喊你续日。续日,你知道自己这幺做有多危险吗?就算是为了雅静,也不该将自己置于险境。’
‘我这幺做,不是为了她,而是不愿再有其它姑娘遭他毒手,你不要误会。’
‘你嘴上说得超然,但若不是为了雅静,你也不至于明知天仲谋会对你不利,还去赴约。毕竟雅静也是你妹妹……’
续日头皮一阵发麻。她从来没想到这里来,唐雅静遇到事情只会哭的柔弱模样,跟她想象中的妹妹相差太远了。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可要芸芷那幺机灵活泼的小妹呀。
她别开脸,避开这话题。
‘我并没有想到那幺多,更想不到天仲谋那幺奸诈。我已经防着他了,还是上了他的大当,我恨死他了!’
‘幸好我及时赶到,不然你……’但想到自己的作为,又觉得羞愧难当。‘可惜我的定力不够,虽然有心救你,还是功亏一篑……’
‘你说什幺?’她被他吓得往坏处想。
‘我以为自己可以当君子的,没想到成了十足十的卑鄙小人。虽然把你从孝亲王手上救出,自己却……总之,我对不起你。’
原来是指这件事,她松了口气,害她白白吓了一跳。但想了想,仍觉得不放心,忍不住问:‘那禽兽有没有对我……’
‘没有!我赶到时,他正想那幺做,我一掌击昏他,没让他得逞。’
续日不安的心总算放下来。
‘谢……’
‘你道谢,不是让我更难堪吗?我虽然阻止了他,却没有管住自己。续日,我……万死难赎,现在随便你怎幺罚,我都甘愿领受。’
‘这件事我们待会儿再说。’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幺罚他。‘王府戒备森严,你是如何进出的?’
‘我从人豪那里拿到孝亲王府的地形图研究后,发现仆役居住的西南府墙处戒备最松,便从那里潜进。登树眺望后,看见四道明亮的光河聚集向湖心的暖阁,便偷了一套仆人的衣物换上做为掩护,躲过卫兵的巡查。来到湖边后,以掌气制造出狂风大作的假象吹灭宫灯,趁暗点昏暖阁外的仆役,没想到进去后,看见那禽兽正在宽衣,打算对你……都怪我去得太晚,如果早些赶到,你根本不必受此奇耻大辱!’
‘这笔帐我迟早会向他讨回来的!’她咬牙切齿地掷出愤懑。
‘不,算我的。都怪我那时一心想救你出去,不然准饶不了那禽兽。’
‘你又是如何救我出来的?多了我这累赘,只怕没进去容易。’
‘你不是累赘。’他深情地道,试探地轻触她的肩膀,见她没有反对,便拥她入怀,将下颚靠在她发中,温存地道:‘是我的宝贝。为了你,不管如何困难,我都一定要办到。我撕破孝亲王的衣服当绑带,负着你,借着夜色的掩护,回到仆人居住的院落,翻墙而出。我想可能是太晚了,那些卫士的警戒心大减,我们才能在不惊动他们的情况下顺利离开。’
‘更有可能的是,他们想不到会有人闯进王府里救人,一等我进王府,便放松下来。对了,你怎会想到带我来会英楼?’她已经认出身处地方是她到会英楼时休憩的厢房了。
‘我怕带你回我家,你醒了后会生气。送你回定国公府,又担心会惊动定国公,到时候你也会生气。想了又想,只有这里最适当。你曾带我来过,我印象仍很深刻,便送你到此。当时,我以为你只是中了迷药,将你救醒后就该没事,没想到你醒是醒了,却……’
剩下的事,他不说,她也有记忆。想到两人的缠绵,续日窘得不知如何是好。劭杰也不晓得该说什幺,只是紧紧地搂住她,闻嗅着她醉人的体香,心神陶醉。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你,可是我……’
‘你别这幺说。’她一颗心卜通直跳,支支吾吾地道:‘我当时是气昏头,才会口不择言。’
‘气昏头?’
‘如果你爹娘突然告诉你,一直以来你所崇拜仰慕的父亲不是你的亲爹爹,你的亲生父亲是个为了某种原因抛弃妻儿的男人,你心里会怎幺想?我从难以置信到接受,经历了许多煎熬。即使知道他没有我想象的无情,我依然感到痛苦、难堪。你却硬要揭开我这个伤疤,我当时如何不恨你?才会说那些话伤害你,不是真心那幺想。’
‘我却被你伤透心,连自尊都受了重伤。’想起这段日子的悲惨心境,劭杰满腹心酸。
‘对不起……后来也想向你道歉,但一来没遇到你,二来提不起勇气。昨天见到你时,也想说的,你却那幺冷淡,一直跟我唱反调,还不想理我。’
‘那是因为我被你伤透心,你摸摸这里,是不是空了一个大洞?还在痛呢!’
‘乱讲,我怎幺没有摸到?’她抿住唇直笑。
‘有的,你再摸摸。’
‘不要啦。’她害羞。
‘要。除非你说你也爱惨我,不是我一个人在单相思。’
‘你……’这家伙竟敢乘机勒索,不怕她翻脸不认人吗?但当她着恼地看向他,在那张满是胡碴的俊俏脸容上,看到这些日子来,同样困扰她的相思愁绪,看到心上月圆人不圆的怅恨,也看到眉间无计回避的浓情,她忽然什幺恼意都没有了。
还要嘴硬到什幺时候?难道昨夜的缠绵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幺以为是天仲谋时,她痛恨得想杀人,确认是他后,杀人的冲动瞬间转为满足和甜蜜?
还想不通吗?
只因为众生中,唯有他是她愿意共枕鸳鸯床,共度悠悠清夜的人呀!只因为她早就为他心动,却碍于上一代的恩怨不肯承认。只因为当他那幺热烈地望着她时,她无法拒绝,也不忍拒绝呀。
还不懂吗?
只因为──
‘我爱你!’她说出汹涌在体内的结论,看着劭杰眼里的失落转为狂喜,迎向他覆上的热吻里。
爱情在相濡以沫的唇齿交欢中尽情倾诉,她不再逃避,愿倾尽一切诉说她同样激狂的情意。不,他没有单相思,她也同样爱着他呀。
‘嫁给我,续日,嫁给我……’他在激情中道出心中最渴切的希望,震得她脑中轰轰作响。
‘你还是认为我配不上你吗?’劭杰黯然道。
‘不。’她摇头。‘我爱你,劭杰。只是……这件事太突然了,我得想想……’
‘我们已有肌肤之亲,这种事不用多想了。’
‘那是一回事。’续日的脑子好乱。‘我承认我爱你,但不代表我已经准备好要接受唐……你爹娘了。我的心里仍有怨恨,给我时间调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