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千万别这么想。”关宁担心她真的去寻死,不由感到慌张,“一定有别的办法可以解决。”
“有!只要你带我走,永远的离开这里,逃离国主,让他永远都找不到我!”
闪烁在她明眸里的热烈要求,有如沙漠里的烈阳几乎要照瞎他的眼睛。关宁别开眼。
“除了这个外,没有别的法子吗?”
“你不愿意……”她声音破碎,眼神黯淡。
“这跟我的意愿无关。姑娘是聪明人。就算桑颜卡邦不会来追我们,令尊令堂呢?何况在下还有要事待办,无法立刻带你走,时间一拖长,我想带你离开莽国就会变得困难重重。况且姑娘的身体也承受不住长途跋涉之苦。”
他说得对,她是不该……做这种奢想,可是……
呜呜……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她心碎神伤的模样像刀子般割着关宁的心肠,他忍不住想答应,可是……
“没人治得了桑颜卡邦吗?”
“除了太后外,国主谁都不怕。”冰心的回答充满苦涩。
关宁心念一动,他父母的骨灰是由莽国太后所供奉的,想知道骨灰坛在哪里,只有问她最清楚。看来,他有必要去见她,说不定还能请求她为冰心主持公道。
“好,我们去找太后,求她保护你。”他决定了。
“啊?”他以为太后是想找就能找的吗?冰心愕然。
“你对贵国王宫里的情形熟吗?”关宁的表情却很正经。
“大娘常常带我进宫。”她傻傻的回答。
“你知道太后住哪里吧?”
“知道。”他真的要进宫找太后,不是开玩笑的!
“这里距离王宫不算太远,天亮前我们应该可以赶到。一会儿,我把你绑在我背上,你最好闭起眼,就不会害怕了。”
害怕什么?
一直到冰心被缚在他背上,关宁像头大猿般手脚灵动的借着山藤的帮助飞下崖,她吓得一颗心险些跌出喉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他的意思。
但接下来,有着更多让她浑身发软的惊险景象,让她无暇做任何回想。冰心闭上眼眸,将头靠在他宽厚的背上,感觉自己在飞,夜风带着寒意拂得她衣衫振振直响,她的身体却是温暖的。
那是来自他温热的身体,阵阵的暖流自紧贴着他的胸腹处源源不绝的涌来,她的心狂跳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她也不明白那是什么,只晓得好希望这一刻能持续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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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如潮水般在两人交缠的目光里涌退不歇。
那夜关宁在冰心的指引下,凭恃着精湛的轻功,借着夜色的掩护,顺利潜进莽国王宫,见到了太后。
在关宁的要求下,莽国太后答应保护冰心不落入桑颜卡邦手中,翌日便带着两人回到护国琉璃寺。
当时全寺正为僧众们全都睡得错过早课,与冰心的失踪而闹哄哄,至于桑颜卡邦和他的部下们,早就不知去向。
太后召了长公主前来见驾,当众宣布:“哀家要封冰心为郡主,以后她便是哀家的外孙女!若有人敢对她不敬,哀家绝饶不了他!”
云良高兴得说不出话来,急忙带着冰心叩谢太后恩典。
“好了,你们都退下。哀家与方丈还有事商议。”
冰心只好依依不舍的随着嫡母离开,投向关宁的眼光充满依恋。
他们还会再见吗?
这个疑问悬着了三年才得到解答,只是冰心万万料想不到,日思夜盼想要再见的人,会在她绝望的以为今生都不可能重逢时,出现在她最料想不到的地方——天朝皇宫。
掩不住脸上汹涌的惊讶和欢喜,她激动的注视着他,在他掌心里不断念着他的名字。
关宁,关宁,关宁……
每个呼唤都热气沸沸的烫着他的掌心,关宁收回自己的手,却阻止不了烈火般炽热的情潮在血脉里放肆燎烧,更挡不住不顾一切投向他的娇软身躯。
“是你,真的是你……”抱住他劲瘦的腰身,那实实在在的温热实体,在在告诉她关宁的真实存在。
不是做梦,他真的在这里!
过多的狂喜让她头脑晕沉,眼里的水气汹涌得更猛烈,冰心逸出一声呜咽,抬起泪眸痴痴地注视他。
依稀是三年前的模样,五官却更加的严峻,黑眸里闪烁着湿润的光华,像两把火焰烧灼着她,瞬间勾动了她藏在灵魂深处那缕魂牵梦系的爱恋,同时释放了禁锢在女性身体里的热情。
她呼吸急促,嘴巴发干,像一口干掉的井饥渴的张着嘴向天乞求降下甘霖,眉目间染上一抹令人失魂的艳色。
关宁的头脑顿时昏了、乱了,情不自禁的朝她俯下脸,阵阵醉人的香息窜进他的鼻腔里,随着血液散入四肢百骸。
他的目光涣散了些,无法自拔的盯着她主动迎上来的粉嫩小嘴,那似朵花儿无邪的为他绽放,敞开着她甜郁的气息诱引着他。
不知是谁缩短最后的距离,唇与唇叠合在一块,酥酥麻麻的温热触感各自在彼此体内掀起惊涛骇浪般的快感。
冰心忘情地逸出呻吟,吮着男性的唇瓣,从小腹处不断扩散的焦灼渴望催促她伸出丁香小舌探进关宁的嘴里。
这诱人的举止却震醒了关宁的理智,像开始般突然,他推开了她,炭火般的眼眸里跳动着某种近似谴责的光芒,无情的刺进冰心脆弱的芳心。
她受伤的表情让关宁一阵不忍。
他不应该单方面的怪她,毕竟他同样沉醉其中。
“对不起。”他以耳语般的声音道。
虽然冰心房里的两名侍女都被他点中睡穴,关宁仍然不敢大意,担心谈话声会泄漏出去。
“不……”冰心破碎的低语,她羞涩的低下头,不敢跟他对视。
头仍然很晕,呼吸急促得仿佛奔跑过似的,心儿也怦怦狂跳,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即使相思再深,也不该一见到他便做出这么不端庄的举止呀。
可是……那一吻美妙得不可思议,即使此刻,她依然有种重温的渴望,想要亲吻那男性坚毅的嘴唇,重新体会那份美好,更想抱住他,确认他的存在不是出白她的幻想。
冰心抬眸,痴痴凝望的眼光反映出她的渴望,看得关宁一阵心悸。他别开眼,借着调匀气息,控制体内的骚动。
冰心失望的闭上眼,等她重新抬起眼睑时,关宁脸上的柔情已经冷凝成一抹严厉。
浓郁的苦涩在胸口散开,她勉强勾出一抹笑弧探问:“你怎会在这里?”
不可否认的,芳心深处对于关宁的出现充满旖旎的幻想——他是因为知道她在这里,才闯进皇宫的吗?
然而,自继父死后,接二连三而来的无情打击,却让冰心变得悲观而实际。
如果关宁真的在意她,当年就不会不告而别,三年来连封信都没捎给她,却在三年后闯进皇宫见她。
那么他是为何而来?
关宁没有立刻回答,冰心的质问让他猛然想起自踏进这里,他满脑子想的全是她,反而将此行的目的抛诸脑后,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搜住了他。
他试着理清思绪,重新确定他潜进冰心苑的目的既不是找冰心叙旧,也并非偷香窃玉,而是要完成戴月硬塞给他的任务。
戴月要他潜进冰心苑里调查,但他实在查不出有哪里值得怀疑,印象里的冰心是那么纯真美好,一双纯真无垢的眼眸根本藏不住任何阴谋诡计,有的只是最热烈、直接的情感,就算她想骗人,也骗不了人,怎么可能会是戴月担心的那种祸水。
怀着这个意念,关宁决定直接来找她,确定她仍是他所认识的单纯少女,却没想到两人一见面便情难自禁的拥吻在一块,令他不由心念动摇。
眼前的女子出落得比三年前还要秀丽动人,眉目间的情意灼热如火,秋水似的眸光转动间照得人失魂又落魄。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寝衣,微微敞开的领口暴露出粉嫩雪腻的香肌,深深的丘壑若隐若现,令人血脉偾张。
这样的她无疑地足以颠倒众生,可她若是莽国派来的奸细,万万不可能见到他便投怀送抱。她的目的是皇帝,并不是他呀。
那么刚才的事,应该怎么解释?
可以归纳为她的情不自禁吗?
关宁的心剧烈跳动,无法否认这个意念取悦了他,尽管那是背德的……
“怎么不说话?”见他只是沉默地瞅着她瞧,冰心压抑着心底的慌乱,娇嗔道。
“我来是问你为何进宫。”他稳住心跳的频率,直接进入重点。
冰心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她错愕地瞪视他。
“怎么不回答?”这次换他提出质疑。
“我不明白你为何这么说。”她眼里充满迷惑。“你冒着生命危险夜闯皇宫,就为了问我为何进宫?”
“不行吗?”关宁面无表情地瞅着她瞧,锐利的眸光似乎能穿透进她脑中,搜索着她每道思绪。
冰心困扰的皱起眉,羽翼般美丽的睫羽覆下,遮住眼中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