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烫哦!
肚子实在太饿了,舞妍冒着嘴巴会被烫伤的危险,用力的咀嚼。
哇,真是人间美味!是哪个名厨烧烤的?她一定要把这人请回家烧饭,要是每天都能吃到这么美味的烧烤,就大幸福了!
怀着这个美好的想法,舞妍很快啃完一只山雉腿,正当她伸手准备撕另一只鸡腿时,潺潺作响的水流声中,夹着一阵清朗的年轻男子歌声传来。
声音早就存在了,只是舞妍一心都在食物上,直到嘴里的饿虫解了馋,才有空注意到。她竖起耳朵,隐约听出是李白的“庐山谣寄卢侍御”。她之所以对这首诗熟悉,是因为她的外公乐石清每次带她去采药时,总要吟诵个几次。
“我本楚狂人,狂歌笑孔丘。手持绿玉杖,如别黄鹤楼。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她能背熟的就前头几句,可这人却吟诵得跟外公一般畅顺,她不禁好奇起来。边咬着山雉腿,边循着歌声往前走,约莫三十来步的距离,在布满浓密草丛的石头堆后有一座水潭,阵阵雾气自潭而往上飘,一道背对着她的古铜色身影浮沉在水潭中央。
当她对那堵披散着长发的宽背发怔时,歌声正唱到:“大江茫茫去不远……”。清朗有力的声音还在耳边统绕,那人身影却如鱼儿般潜进水里。
好快的身法!
舞妍在心里暗赞,潭水的另一侧接着传来“黄云万里动风色;白波九道流雪山……”逸兴述飞般的清亮嗓音,在另一波水澜兴起之后,停顿约两个心跳的时间,如游鱼般的身影重新窜出靠近舞妍这边的潭水,带起了好几道水柱,溅起飞沫无数。
一堵宽厚、蓄满力量的男性胸膛就在点点飞沫间浮现舞妍面前,她还来不及反应,便将他颈部以下的硬累结实的肌肉尽收入眼里,连带被他浑身散发出难以驾驭的狂野魅力给震慑住。天呀,地呀,她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没穿衣服的活生生男人,没想到是这副可怕的模样。是可怕没错,不然她怎么会感到呼吸困难,胸口像被人用力捶击了一下般难受,浑身发热了起来?更令人心慌的是,明晓得不合礼仪,她却有股冲动想的要凑上前去,摸一摸覆盖着一层水流,在月光映照下像上好丝级般柔滑的魁梧男性体魄的每一块隆起的肌肉是不是真的那么好摸。还有那鼓起的男性胸膛,强而有力的双臂,壮顶平滑的腹肌,乃至于隐在惊鸿一瞥的结实长腿,她都好想再看个仔细,研究个分明。
这些念头在舞妍脑中电光石火般的纷乱冲卷着,将她全身的血液带着往颊面上冲。仿佛嫌这些还不够刺激她,男子修长有力的手掌将覆在脸上的湿发向后拨,使得这具令舞妍芳心迷乱的男性身躯有了张帅气俊雅的年轻脸孔。
但她还来不及领略那张脸容究竟有多好看,便与他剑眉下剽悍深沉的星眸对个正着,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心头被不晓得是慌乱还是什么样的情绪压得好沉重,紧紧的被那双眸子给吸引住。火焰自他的眼燎烧向她,舞妍一颗心怦跳激烈,觉得他眼中的火像只无形的手探索着她脑中的每个思维,就要把她给逼疯了。他的目光却在这时候机灵的一闪,夹带着危险的光芒,伟岸的身影从水面旋身而起,带起一阵激荡的水雾。
同时间,数道剑光刀芒从四面八方往他原先所在的位置袭来,在发现目标失了踪影,不慌不乱的贴着被带起的水雾展开攻击,眼看着刀剑就要无情的往他在水雾中看不清楚的赤裸身躯上招呼,舞妍的一颗心也提到喉咙。
就在她以为他会被刀剑砍死,攻击他的黑衣刺客却在几声闷哼传来的同时往来处倒飞。这些动作只在几个眨眼间发生、完成,看得舞妍目瞪口呆。眼一花,连带着失去了整个事件的主角,她还在狐疑他跑哪去了,身边的草丛一阵凉风袭来,刺耳的沙沙声吸引她转头去看。。她无法确定自己看到的一团肉是什么东西,便被蓝色的布料遮去。舞妍还待看个清楚,发现自己被一双冒火的漂亮眼瞳给盯上,一时间心跳和呼吸再度乱了拍子。
赵珞好气又好笑的瞪视着像被他吓呆住的小东西,看她一手还拿着他烧烤的山雉腿,圆圆的脸蛋脏兮兮的、嘴角还有食物的污清,若不是从她胸前鼓起看出应该是个女的,还以为是山里的野孩子呢!幸好他眼明手快的将外衣披上,不然他令天下女子垂涎的清白之身就要给看光了。她是从哪冒出来的?
他是有心深究这个问题,可惜那几名失手的家伙不知道进退,他裤子都来不及穿上,就有人不识相的刀剑相向。
赏给对方一记家传的烈阳掌后,为了不连累一旁的身份不明女子,赵珞只好舍弃着好全部衣物的打算。抛下放在石上的衣裤,飞身离开暂时的栖身之处,将敌人引到稍远的空旷处打斗。。“混帐家伙.!就不能让本少爷把衣服穿好再打吗?”他气呼呼的以指代剑,灼热的气流不留情的点向其中一名对手的腕脉,痛得对方弃剑滚离。
其他的黑衣人见他赤手空拳还能这么厉害,不禁心生惧意。出招之势一缓,立刻落进赵珞锐利精悍的眼中,乘机利用对方的心虚胆怯,展开秋风扫落叶般的凌厉攻击,十数招之后便将六各黑衣人全数击倒。他不想浪费时间去质问他们为何对他动手,实在是他出过三年多来,得罪的人虽然比不上他救的人多,但被他救的人未必有报恩之举,被他得罪的人却个个想杀了他痛快,他哪有闲情逸致弄明白又有谁不死心的想杀他了。
“我今天造够杀孽,不想宰人,滚!”
在他阴沉的威胁下,六人一声不吭的抱头逃窜。
真是的,在动手前也该先掂掂自己的斤两嘛!那种三脚猫的功夫,也配来找他麻烦!赵路心中的牢骚还没发完,黑暗中又传来数声隐微的破风声响,这使得他忍不住皱起眉头。“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穿好衣服吗?”看着自己光裸的两只脚,感觉着夜风袭来时外衣里凉飕飕的屁股,他不禁要哀叹起来。
今天是走了什么霉运?他自认为没做亏心事呀,老天爷干嘛这样整他!麻烦一波又一波,这些人有完没完!
在数声山鸟被惊起的啼鸣声音中,烧着野味的火堆空处多出了四名长相怪异的青衣人。赵珞一见这四人,头便痛了起来。他与对方并没有冤仇,有的只是打也打不得、赶也赶不走的麻烦牵扯。如果是往常,他还能好言好语的敷衍他们,但任何人在洗澡、戏水时遭人砍杀,之后还只套了件外抱,被迫面对自己不想见的人,再好的脾气也会有一肚子没处使的闷气。
“魑、魅、魍、魉,你们从苗疆一路尾随,本少侠一再不与你们见识,可别以为我是在怕事!”“赵少侠,我们没有恶意。”青衣人中的为首者声音低沉的上前答话,清瘦的脸容有如败叶般枯黄,一副行将就木样。”我们一路尾随少侠,不过是奉峒主之命,希望少侠能答应人赘苗疆。”“我还是那句老话,”赵珞神气的耸高俊朗的眉宇,“男子汉大丈夫岂有人赘之理!替我谢谢贵峒主的美意。”
“赵少侠,苗疆十八峒虽不敢自夸富有四海,但称得上独霸一方。只要赵少侠愿意屈就。下任峒主之位……”
“你们要我说几次,我根本不希罕什么峒主之位!”
他不耐烦的回答,引起另一人不满的咆哮。只见那张盘子脸须眉箕张,显得凶恶无比。“赵珞,你不要给脸不要胜!”
赵珞斜睨他一眼,剑眉挑起。
是谁给脸不要脸了?他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态一路躲着这四个家伙,还不够给他们面子吗?偏偏这四人阴魂不散的紧咬着他不放,早不来晚不到,偏在他击退了对厌的刺客后才出现,活该受他闷气的!“老四,不得无礼。”
为首的病汉心知四人即使硬来,也决计奈何不了武艺超绝、能解百毒的赵珞,连忙斥退一脸悻然的同伴,神态恭谨的再次转向赵珞。
“赵公子是守礼的君子,当知道男女授受不亲。那日你为了救敝族的公主,掀了她的裙子,吸出她腿上的毒蝎液……”
“停!你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救她,当晓得事急从权的道理,何必抬出男女授受不亲的迂腐之论?况且苗族人向来大方,哪来这套中原人的腐儒观念?如果救贵族公主的人技成是个丑汉,贵峒主还会要他人赘吗?”
四人听得一时语塞,面面相觑了一眼,还是由病汉开口。
“问题在于赵少侠风度翩翩,年轻有为,深得敝族公主的青睐,峒主更是对你赞赏不已,才要招你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