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代价太大了。”俞梨的心情也沉重起来。“他的个性若真是如此高傲,恐怕这个心结就相当难解了。”
她也知道心高气傲的人,很多行为都是明白的自我危害。
“即使他今天如我们所要求的振作起来,但侯静小姐将会永远在他心里不散。”封影看着斯茉。“我们都想要他好好生活,却不能要求他忘了这整件事、忘了侯静这个人,那对他而言,太难了。”
斯茉呼出一口气。“即使我们要求,他也做不到吧。”她转向俞梨道:“你说得没错,我之前说的话的确太过分了。其实,我并没有批评他的资格。”
“我看,别再提这么令人难受的问题了。”萧遥开口转移话题:“说了这么多,小影,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封影看着三人,笑了。“直到我耳边的歌声不再响起的那天口巴。”
直到,她们俩都能放心离去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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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在司徒洵的屋子住了下来,封影每天做的事依旧是大小琐碎的家事,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侯静是希望她来照顾司徒洵的吗?也许正是如此吧。
也因此,封影做得很自在。
不远处,刚由树林里回来的司徒洵眯着眼,打量起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娇小身影,正利落的晾着衣物。
他皱起眉,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倒也习惯了她的存在。
就这样吗?就是多个人在家里洗衣烧饭?
忍不住,他走向那道人影。
“你就只是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而已吗?”当初会让她住下,只是为了想知道静的讯息。就算如她所言,静与自己极可能无法再见面,但他总是抱着一丝丝希望,就算见不到面,有点其他的也好啊。
“不。”封影直起身,没停下手上的动作。“我不知道是不是就该如此,我只是顺应着做我该做的事罢了。而且,我也做惯了。”以往在娃娃屋里,家事向来是由她负责的。
“你到底为了什么而来?”司徒洵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她,惊讶于她的年轻。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因为一个梦境,而心甘情愿的困在这栋屋子里?就只为了静的请求吗?
“这恐怕要有耐心,才等得到答案了。”封影不以为意,毕竟她也很习惯这种不受控制的命运了。自小到大,她总是会忽然的掠过某个讯息或是感应到什么,却又无法清楚的描述出来。
她的能力并不够强,所以只能琐碎的感应,而后慢慢拼凑,或等待时间的过去,让事件自动浮现。
“我没有那种东西。”司徒洵难掩暴躁。“等?又要等多久?”
“谁说你没有耐心了。”封影收拾起置物篮与衣架,抬头对他一笑。“你都等了那么久不是吗?”
平常人不可能在毫无希望下,一等就等五年吧。
“就是因为等了那么久,所以将耐心全耗光了!”司徒洵没好气的看着她的笑容。“而且,要我等也可以,告诉我要等什么呀!”
封影很认真的思考后才道:
“对你而言,是在等一个奇迹。对我来说,等的是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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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等,一个月过去了。而除了耳边偶尔响起的歌声外,封影什么也没感受到,也没再做过类似或相同的梦了。
而在这丝毫没有成果的一个月里,封影努力的将屋子做了个大整理。
在她打扫时,发现了颜色柔和的各式窗帘,想来这才是屋子原先的风貌吧!在洗净后,更替了所有厚重隔光的窗帘,让屋子霎时活了起来。
而司徒洵在见到时,免不了又是一阵吼叫:
“你又在做什么?谁准你擅自作主更动摆设的?”
早已习惯的封影只是拿着一贯的理由,就是“侯静”。
“她既然让我发现储藏室里的窗帘,想必就是要我将它重置,而且我相信,比起那些黑抹抹不具美感的布,她应该会更喜欢这样。”
想起梦里那有着苹果脸的可爱少女,封影很难将她和黑窗帘联想在一块。
对于这一点,司徒洵无法反驳。
“随你。”
就这样,渐渐的,房子一点一滴的起了变化。而司徒洵也由一开始的火爆怒吼,到后来不吭一声。只因他发现,这房子在封影的一连串改造下,慢慢的恢复了昔日的模样。那感觉就像……就像侯静还在家里,就像是她亲手布置的一样。
所以,他没再阻止或怒斥,只是默默的,带着不表露出来的讶异,看着这一切。发现在侯静与封影间,存在着许多的共同点。
是侯静告诉她的,还是她们原本就相像?
但不可否认的,他在封影身上,看到了侯静的影子。
她们有着一样的习惯,一样的喜好,虽然外表的差异颇大,但是在生活上,两人的一些小动作是惊人的相同。
司徒洵看着这一切,不知该作何反应。
看她又不像是假扮或模仿,但天下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吗?还是……静到底对她说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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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喜欢这样?”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正在用餐的封影不禁一愣。
“喜欢怎样?”她看向司徒洵,不明白他没头没尾的问话指的是什么。
“吃饭前先喝冰开水,沙拉不加沙拉酱,先由蕃茄开始吃。浓汤要撒上黑胡椒粉,面包喜欢和汤一块吃,荷包蛋要煎双面全熟,上头要加蕃茄酱,整颗的蛋黄不吃。牛排一定要不带血才敢吃,喜欢先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太烫的东西没办法入口,会再喝一点饮料……”
“够了。”封影让他说得头昏脑胀,一时间倒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更不明白他观察得那么仔细做什么?她这个做的人本身都没什么注意了。
“回答我。”司徒洵又露出紧迫盯人的神色。
“请问,这样是犯了什么忌讳吗?”封影相当无奈的回答。
没办法,想来想去,大概就只有这个原因了,要不他那副凶神恶煞的脸孔怎么会再度出现。
“当然不是!”司徒洵瞪她一眼。“谁在和你说那个。”
“如果不是的话,你做什么一副问犯人的模洋,好像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封影很认真的思考着。“不过是吃饭的习惯嘛,你看那么仔细做什么?”
她还真以为他连这种小事也要限制她咧。
“吃饭的习惯……”司徒洵低喃,“连这个都一样吗?”
“喂?”封影好奇的唤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该不会菜不合他胃口,所以才故意找自己麻烦吧?这应该不可能啊,这一餐明明就是全照着他的吩咐做的啊,就连桌上的水杯摆哪里他都有精密到令人头痛的规定,照办的自己应该不致惹他不快才是啊。
司徒洵看她一眼,不答话。
“我怎样吃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封影是怎么也想不懂。“有意见就说呀,还是你想教我正确的用西餐礼仪?”
他该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吧?连餐桌礼仪都要管?
“你是不是喜欢红茶更甚咖啡,但比起鲜果汁,红茶又算不了什么?”司徒洵盯着她的目光称得上是热切了。
封影不觉有异的点了点头。“然后呢?”
“和所有的肉类食物比较起来,最喜欢的是鸡肉?”
“嗯,然后呢?”封影开始觉得怪了。
“喜欢马铃薯,但要看烹煮的方法?”
“没错呀。”封影皱起眉。“等等,你怎么会知道?”
“真的都一样……”司徒洵的脑中乱成一片,总觉得不寻常。世上哪有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喂,你从刚才就是一副怪样子,到底怎么了?”封影真是被他搞糊涂了。“是什么东西一样?”
“是静告诉你的吗?”司徒洵抓住她的手腕。“是她要你这么做的吗?这又有什么目的?你说呀?”
她的举动就仿佛是静不过换了副躯壳,里头的灵魂依旧是她。这代表什么?那眼前的女人,究竟是静还是那个叫封影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封影看向被他抓住的手。“放开好吗?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何必紧抓着我不放,我又不会逃走。”
封影只觉得今天的他透露着不寻常,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儿做错了,最近明明万事太平啊。
司徒洵依言放开了手,目光却仍是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她说了什么?”
“她?侯静小姐吗?”封影揉了揉手腕,看着他许久未见的阴沉表情。“事实上,她什么也没说过。”
梦境与歌声确实存在,但侯静从头到尾未曾与她交谈。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司徒洵选择不相信她的话。
“知道什么?”封影只觉得他的话越来越难理解。“麻烦你静下心来一次说清楚好吗?不要老是没头没尾的,让人很难懂。”
“你的一切行为不是静教你的吗?”司徒洵握了握拳,尽可能的保持心平气和,以便早点解开这个谜团。
“啊?”封影着实的愣住。“她教我的?”